第十七章 鱷魚也會流淚

字數:4640   加入書籤

A+A-




    刀疤女轉頭看向他:“賤人,你也有興趣?”

    洪叔說:“誒,瞧你說的,是男人都有興趣好吧?你說是吧,老七?”在光頭司機點了點頭後,洪叔接著說:“張靈,你綁他來幹什麽?你不是說要殺了他。”

    “我們還沒有真正逃脫警方的追捕,留著這個賤人還有用。”

    洪叔一邊小心將羊皮紙放入口袋裏,一邊賊溜溜地盯著張靈:“張靈,你一口一個賤人地叫這小哥,莫非你看上他了想留著自己玩?哈哈…哈哈…”

    張靈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好一會才說:“洪寶,我尊敬你才叫你一聲叔,你別為老不尊。我怎麽可能看上這賤人。”

    “那可說不準咧,愛情是不管賤不賤的。”洪叔說著笑了起來。

    忽然,刀疤女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來短信了,刀疤女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忙對光頭說:“快,快掉頭,條子在前麵。”

    洪寶說:“怎麽可能,咱們的手機GPS不是都關了嗎?”見刀疤女往楊青口袋裏摸索,頓時就明白了:“糟糕,忘記他了!”

    刀疤女掏出他的手機就往窗外丟。

    越野車剛調轉車頭,後方就出現了兩輛轎車,接著響起了警報聲。想來便衣jǐng chá發現了目標,將警笛懸掛了出來。

    光頭猛踩油門:“靠!果然有埋伏,幸虧咱們有人通風報信。”話還沒說完,前方又出現了一輛轎車,拉著警報,光頭驚叫道:“糟糕,咱們被包圍了。”

    張靈說:“往瀘溪河走,那裏有個渡口。”

    車子又向左猛打方向盤,鑽入灌木叢中,灌木叢坑坑窪窪,越野車底盤高,走起來都非常顛簸。

    十分鍾之後,越野車停在河堤上。

    張靈向後看了一眼,楊青也跟著向後看了一眼,警車連個影子也沒有,隻能聽見遙遠的警報聲,靠,警車肯定卡住了。

    張靈說:“老七,你力氣大,你去搬運屍體。”光頭跳下車往後備箱走。

    張靈又說:“洪叔,你去弄一輛竹筏來,快!”洪寶跳下車往河邊走。

    車上隻剩下楊青和張靈,張靈冷冷地看著他:“賤人,……”

    楊青看著張靈手中寒光閃閃的bǐ shǒu,馬上意識到了什麽,不等張靈說完,他猛地用頭撞向刀疤女,刀疤女猝不及防,鮮血從鼻腔溢了出來。

    刀疤女猛踹了他一腳:“賤人,死到臨頭了,還敢撞我,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刀疤女舉起了bǐ shǒu,楊青閉上了眼睛,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且慢!”車子裏傳來了一個聲音。楊青一聽這聲音有點耳熟,急忙睜開了眼睛。

    “誰?出來!”

    刀疤女的目光在車廂裏搜索了一下之後,聚在後備箱的屍袋上,鼓鼓的屍袋動了一下。

    楊青看見光頭臉色慘白。

    光頭說:“娘的,該不會詐屍了吧?”

    屍袋又動了幾下,刀疤女盯著看了一會,向光頭使了一個眼色,光頭搖了搖頭,刀疤女又向光頭使了一個眼色,光頭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刀疤女對光頭說:“廢物!”然後,一個跳躍翻過後排座椅,貓向屍袋,她緩緩拉開拉鏈,屍體對著他眨眼睛。

    楊青一看卻樂了,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張秋水。

    楊青想起來天龍山的路上,老王說張秋水躺在屍袋裏給孕婦做法事的事,想不到張秋水居然又鑽到他師父的屍袋裏了。隻是,他什麽時候鑽進來的?

    光頭向後趔趄:“詐屍了!詐屍了!”

    刀疤女舉起bǐ shǒu就刺,卻被翻出的張秋水一腳踢飛,也許是張秋水用力過猛,刀疤女撞上後排座椅靠背後又往前彈,徑直撲向死者。

    張秋水一隻腳已經胯下後備箱,想推開刀疤女已是不可能,他大叫一聲:“不好!”。

    四片嘴唇緊緊地貼在一起。

    楊青看的目瞪口呆,在最關鍵的時刻,張秋水向後一倒將頭擱在他師父的頭上,用他的嘴唇替他師父擋了一吻。

    ……

    張秋水推開刀疤女,擦了擦自己的嘴,走下車,跪在地上,猛磕頭:“師父禁欲數十載,差點被徒兒禍害!弟子該死,望師父恕罪!”

    楊青看著屍袋裏的死者,發現那令人發怵的雙眼已經閉上了,但臉仍舊十分蒼白。

    向後退了數步的光頭,此刻已經圍了上了,張秋水望了一眼他胳膊上像老鼠一樣的肌肉:“你的笑聲比他媽哭聲還難聽!”

    光頭十分惱怒,一拳揍了過來,張秋水從口袋裏抓出一把道符撒在天空,楊青的視線頓時被擋住了,等道符飄落的時候,他發現光頭已經倒在數米之外,不再動彈。

    洪寶似乎找好了竹筏,遠遠地呼喚張靈和老七。

    刀疤女舉著bǐ shǒu劃向張秋水脖子,被張秋水後仰躲過,跟著刀疤女的腿狠狠踢了過來。

    張秋水雙手接住刀疤女踢來的腿,用力一旋轉,刀疤女在空中翻滾了起來,在翻滾的同時刀疤女擲出了bǐ shǒu。

    bǐ shǒu飛向張秋水的麵門。

    張秋水隻好放開刀疤女的腿側身躲避。

    刀疤女的拳頭又揮向張秋水麵門,張秋水又想抓她拳頭,卻見刀疤女的膝蓋頂向張秋水胯下。

    張秋水往後退了幾步,說了一聲“真陰險!”突然,就口吐白沫翻倒在地,他被光頭一拳打中後腦勺!

    楊青看見張秋水退到從地上爬起來的光頭身邊,就感覺不妙,他拚命發出喉音,卻無濟於事。

    光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張秋水,問刀疤女說:“要不要殺了他?”

    刀疤女從光頭手裏接過bǐ shǒu,搖了搖頭說:“他的道行這麽高,留著他大有用處,把他擄走!快!我去搬屍體!”

    光頭又踢了張秋水一腳:“真是便宜你了!”說完,拖著他就往河邊走。

    刀疤女快步走到後備箱,夾著屍體就走。

    楊青低頭趴在車上大氣也不敢喘。

    刀疤女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麽,將屍體放下,又走回車上,對著楊青笑,笑容是那樣甜:“賤人,差點把你忘了!”

    死亡又逼近了楊青,這一次,他居然沒有再怒視著她,隻是低著頭,等待著宿命的到來。究竟是為什麽?這刀疤女為何要如此執著地殺我?我他媽到底做錯了什麽?

    楊青低下頭,閉上了眼睛,不知怎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刀疤女看見他哭了,舉起的bǐ shǒu又停住了:“喲,賤人還哭了,你以為你哭我就會放過你嗎?”說完,刀疤女居然嗚咽了起來。

    楊青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隻見她的眼裏噙滿了淚水,接著,她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不顧河邊洪寶拚命的呐喊,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失戀的小女生。

    楊青呆呆地看著她,都忘記哭了。

    河邊的洪寶和老七呼喚她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刀疤女哭了一會,抽了抽鼻子,又摸了一把眼淚,再次看向他,不知為何,他感覺她眼裏似乎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柔情:“賤人,你終究還是認慫了!但你休想我原諒你,去死吧!”說完,她一把掐住了楊青的脖子,力氣是那樣大。

    楊青驚恐地看著她,很快就窒息了。

    彌留之際,楊青似乎聽到了“啪!啪!啪!”的子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