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就是強哥的聲音：“王科長，不好了，您出來看一下。

    “出什麽事了？”談話突然被打斷，老jǐng chá語氣有些不悅。

    “我的天呐，整個三仙市的狗估計都跑這裏來了，我，我快頂不住了。”外麵傳來海哥的聲音。

    楊青透過房門玻璃往外瞧，隻見兩隻藏獒擠變形的臉正貼在玻璃上，喘著粗氣朝他微笑，一副恨不得擠進來的樣子。

    外麵又出現了那個大胸護士的聲音：“22床，這麽多的狗來看你，已經嚴重幹擾醫療秩序了，你們要想辦法把它們弄走！”

    老jǐng chá皺了皺眉對楊青說：“這些狗狗就算是跑來保護你的，可是來了這麽多，太顯眼了，這不等於暴露你嗎？”

    小李突然說：“狗的嗅覺特別靈敏，所以很多狗狗喜歡在電線杆上撒尿，宣示自己的領地。我覺得這些狗之前跑到你家去，現在又跑到醫院來，應該都是被你的氣味吸引。我們不如讓人披上你的被子往外走，看能不能把這些狗吸引走。”

    說幹就幹，楊青拿隔壁床的被子捂住自己，杜小甫則披著他的被子往外走，嘿，還真靈驗，這些狗狗浩浩蕩蕩跟著杜小甫走了，杜小甫還轉過頭頑皮地朝楊青眨眼睛。

    外麵飄來一個陌生而驚喜的聲音：“小白，你果然在這裏，前幾天你突然失蹤了，我在金安小區將你抱來這裏看病，那個醫生說你沒有病，我有病，於是我就在這裏住下了，想不到你昨天又失蹤了，感謝老天爺，你又出現了，哎，哎，小白，你別走啊，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楊青想，金安小區，那不是我住的小區嗎？莫非是小白聞到我的氣味，再將其它狗狗帶到這裏來？

    站在門口的強哥搖頭說：“這女人確實腦子有問題，抱著狗狗來人民醫院看病不說，居然管這麽烏黑健壯的藏獒叫小白。”

    不一會，病房裏徒留下雜草般的狗毛和地圖般的狗尿。

    既然剛剛談到吸血鬼，於是，楊青就問老jǐng chá道：“王叔，你說有沒有可能，三仙宮shā rén案和天龍府shā rén案都是血族所為，畢竟那個金發女郎確實在天龍山出現過。兩個死者都極度貧血，會不會血液都被血族抽走了？”

    老jǐng chá說：“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我聽一個美國的牧師說過，現在殘存的血族不多了，他們害怕自己暴露，輕易是不shā rén的。現在接連死了兩條人命，就算是血族幹的，他們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呢？總不可能隻是想抽取死者的血液來喝吧？現在是法製社會，血族早已擺脫濫殺無辜的習性，而且到處是屠宰廠，他們不缺新鮮血液。

    老jǐng chá：“所以，我還是覺得那個刀疤女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但我們也不知道刀疤女為什麽要殺她父親和師叔。又為什麽要抽他們的血。”

    楊青：“兩個死者喉嚨裏都發現了朱砂，第一個死者我們解剖後發現他吞了一粒台球子大小的丹藥。第二個死者，還來不及解剖，屍體便又被張靈搶走了。你說，如果張靈是凶手，他殺了人，抽了血，為什麽連屍體都不放過？”

    老jǐng chá說：“不清楚。這個案子很複雜。還有我們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我們手裏的丹藥是什麽？有什麽作用？張秋水又為什麽要送還給我們？到目前為止，張靈是第一個浮出水麵的嫌疑人，可惜我們還沒有逮住她。”

    楊青又想到了他兩次被張靈搞昏迷的經曆。尤其是第二次，明明刀疤女被警方包圍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有人給她通風報信。顯然咱們內部也有奸細，而且跟張靈有勾結。

    楊青將他的想法告訴了老jǐng chá，老jǐng chá讚許地點點頭：“是的，楊青，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懷疑我們警方內部有奸細，但就是找不到證據，而且，你那時是在龍潭，牽涉到兩個城市的警方，要揪出這個內鬼很困難。咱們隻能在今後的行動中小心行事。對了，事情進展到現在，從你的經曆中，你有沒有發現什麽規律？”

    “什麽規律？”

    老jǐng chá又從盒子裏抽出一支煙，楊青忙製止他：“王叔，你今天已經抽了很多支了，少抽一些吧。”

    老jǐng chá將煙放回盒子裏，說：“張靈想殺你。而那個金發女郎並不想殺你，她隻是想抓你。而這些狗狗想保護你。”

    張靈想殺我？這一點無需多費唇舌，楊青兩次差點死在她手上。

    金發女郎想抓我？楊青一想確實是這樣，在天龍山盤山公路上金發女郎如果想殺他，她有無數次機會，可是她並沒有殺他，甚至在將他砸向小李和杜小甫他們的時候，還接住了他。

    狗狗想保護我。好吧…

    老jǐng chá接著說：“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圍著你轉，你似乎是這些事情的核心。”

    老jǐng chá這麽一說，楊青驚得目瞪口呆，可是細細一想，卻又無從反駁。難道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與我有關？不會吧，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要”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法醫啊，我也隻想過小小的日子啊。你們為什麽都要衝著我來呢？我這麽齪，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而且快奔三的人了還是個可恥的處男，我又沒有得罪你們，你們找我麻煩幹什麽呀？

    轉念一想，我成了關鍵人物，案子都是圍著我轉，這種感覺好像也蠻不錯的，我現在也成了警局的“風雲人物”，似乎“倍有麵子”。小人物也有春天！

    可轉念又一想，不妙呀，事情都是繞著我轉，那我豈不是隨時都處於危險當中，我的小命保不齊哪天就掛了！

    我靠！

    ……

    楊青的思想經曆了由否認到肯定再到否認的過程。

    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Lucy滿麵笑容從外麵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麵帶笑容的外國人，滿頭金發，滿臉胡茬，身材魁梧，白大褂下麵是白色的襯衫，係著一根寶藍色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