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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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鸞笑了一陣,伸出手細心溫柔的替他理了理臉上細碎的亂發,膚色在黯淡的獸舍中如同細膩的白玉,掌心帶著些微涼意,目光卻是溫柔的很,身上傳來似有似無的女兒暖香,這是她自小便做慣了的小女兒情態,殷崇僵硬的站在原地任憑她伸手在臉上輕輕撥弄,身子一點點放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半響,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旁人都以為自己這個同胞的妹妹與他是完全不同的天真嬌俏性子,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他總覺得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其實比他還要壞的多。

    明明是個小惡魔,卻披上了這樣天使一樣的皮囊。真叫人沒辦法。

    他不敢去看籠子,隻牙疼似的吸著氣說,“原來你這裏死的那些個打掃獸舍的宮人是這樣死的。”

    殷鸞扭頭看向籠子裏正在飽餐的赤狐,嘟了嘟嘴,“誰叫他們都這麽弱,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玩,總是死,總是死,要是能將華九翎關進來,一定很有趣。”

    殷崇向來以為自己膽子大,沒想著,這裏原來還有一個更大的,他聽著這話便頭皮發麻的四處打量了一番,華九翎這活閻王在宮中可謂是耳目遍布,殷鸞也真是敢說,真不愧是他殷崇的妹妹,這麽一番打量確定了周圍沒人,他才無奈道,“你也是敢說,以後哥哥給你找些更強的人便是了,這話你可就別說了。現在這邊你看著處理,殷瑜今天好像要過來,母後交代我去跟他道歉。”

    說到這裏,殷崇便覺著來氣。

    那哥哥你就快些去吧。”同樣一個屋簷下麵住著,殷鸞怎麽會不知道皇後與殷崇這兩日都在做些什麽,這事情羲鳳宮中都已經傳遍了,恐怕要不了兩日,整個宮中的人都會知道。

    就如同殷崇了解殷鸞那樣,殷鸞也一樣十分了解自己的這個雙胞胎哥哥,她性子沒有殷崇那麽驕傲,並不覺得道個歉是個什麽很讓人為難事情,但她知道這件事情對於殷崇來說一定是很讓人為難,也不再開口多說,生怕多說了兩句殷崇讓她挑起了火氣,又要耍脾氣壞了母後的安排。

    殷崇聽到這話扭身便走了,這獸舍裏什麽味道都有,動物身上的那股子味道還有人血的腥氣混在一起,又是半密閉的空間,聞起來簡直讓他這個整日泡在香氣中的皇子快被熏暈過去。

    殷鸞這興趣也太別致了,日後若是嫁人了可怎麽辦,他日後一定要讓她好好改改,女孩子就應該玩一些女孩子該玩的東西才是,繡花織布彈琴作畫跳舞唱歌怎麽都好過養著這些珍奇猛獸來吃人玩好。

    殷瑜被引進了殷崇寢殿中的書房,這書房擺設都很是講究,從書案到房裏的擺件,牆上掛著的書畫,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是一副價值連城的樣子。

    這書房裏沒有人守著,就門口站了兩個小太監,殷瑜在靠椅上坐了半天,茶都喝了半杯,也沒見著殷崇這小畜生來,她心道,好嘛,這低頭認錯還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殷崇這腦子是進了多少水?

    她等的無聊,索性站起身來在房間裏開始遛達,伸手抽了兩本書架上的書,一看便樂了,她在太醫院的書房泡了一段時日,是不是孤本名篇入手便知,這兩本可該是市麵上已經消失了的孤本呐,一眼掃去,書架上的書滿滿當當的,這麽一架子書可謂是價值連城,若是讓那些寒門書生看見恐怕能激動的當時就昏過去,然而並沒有卵用,看起來,這些書如同這房間裏的其他擺件沒有什麽不同,作用也隻是妝點房間,書上的灰都落了厚厚一層,單純就是用來表明這是個‘書房’而已。

    殷瑜好笑的掃了一眼書架,目光卻突然在一本書上定住了,旁的書一看便知道已經放在這裏落灰落了許久,但這一本卻不同,它周圍並沒有灰塵,看起來像是被翻動過的,她餘光掃了一眼周圍,看著那兩個小太監還是低著頭站著並未看向她,也沒有阻止她的意思,便伸手拿下那本書,快速的翻了一遍,果不其然,這書頁中藏了兩張花箋。

    殷瑜的呼吸一下都放輕了,她見鬼似的盯著那兩張花箋看了一眼,便飛快的用雙指夾著這兩張花箋塞進了懷裏,故作淡然無事的又將這本書放回了書架。

    這絕對是意外之喜,她溜達著又坐了回去,押了一口茶壓驚,心道這殷崇果真是腦子進水了,這麽重要的東西竟然也能隨手亂放,多虧了他今天腦子進水把她晾在這裏。

    想要什麽來什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便是這樣了吧。今天這一趟可真是來對了。

    她微笑著又喝了一口茶,便聽到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看起來今天的正主終於是肯登場了,她抬頭看向門口,在心裏默念著五四三二一。

    一剛落下去,殷崇大爺的臭臉便出現了。

    早先便已經說過了殷家的男兒是個頂個的俊美,就沒有一個是醜的,這殷崇一張劍眉星目的臉也絕對當得上俊美二字。

    不過今日的殷崇卻少了些平日裏的高傲肆意,一張臉拉的老長,滿臉都是‘大爺我不高興’。這可就稀奇了,畢竟平常見著殷崇的時候,他一向都是讓別人不高興的,自己啥時候有不高興過。

    殷瑜看著他這張臭臉,臉上笑容一收,蹙眉道,“殿下若是不想看到我便直說就是,我不是會死皮賴臉的要纏上來的人,這就告辭。”

    於情於理,她這個火發的都很有道理,於情,殷崇常年欺負她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她現在還肯來便是她的大度了,可她心裏若是有些怨恨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於理,殷崇作為邀請她來做客的主人卻把她這個客人晾在這裏這麽久,來了還擺出一副不情願的臭臉,天下間可並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