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抓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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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喜歡你了,傻姑娘。”殷崇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神色依舊難掩驕傲,但目光中卻滿是柔情。
童彥兒盯著他使勁的看了好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般,紅暈一下布滿臉頰,她扭頭像個兔子似的跑掉了。
殷崇,“……”
他這難道就是被拒婚了?
他,堂堂殷帝嫡長子,殷崇,竟然被人拒絕了?
……
這初秋的時節本還有幾分熱意,但這兩日下了兩場雨,溫度便直直的往下降,寧安都不得不翻出厚衣早晚披上。
這西城的別院說起來還是個挺有來曆的地方,這裏原本住著的人家是三朝元老,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
這文化人住著的地方,最注重的就是一個雅字,不比尋常王侯家裏富貴堂皇的,這院子不見有多瑰麗豪華,但勝在處處都是清雅優美,尤其是那池塘邊的假山,頗得幾分純真意趣。
至於這院子怎麽到了華九翎的手裏,要詳細說,能寫一大麵,但總結一下,其實就一句話,他抄家的時候聽著寧安誇了一句假山便讓手下的人手腳都幹淨些,盡量隻殺人不毀物。那大儒死在了含潭司,這院子是華九翎敲打了刑部官員後的成果。嗯,敲打換成恐嚇可能會更加合適一些。
這兩場雨下完,滿池子紅荷隻剩幾片緋紅花瓣飄在碧綠的水麵上,放眼望去是一片殘枝斷葉,寧安抽了抽唇角,這破地方下完雨真是一點好看的地方都沒有。
遠遠的有人喊道,“寧安,今天的文書送過來了。”
寧安抬手將手裏攥著的石子扔進了池塘,歎了口氣,應了一聲,“來了來了,這就回去。”
這破日子是沒法過了,他在這裏都蹲了快一個星期了,天天都是一大堆的文書要過眼,有時候白天弄不完,晚上還得點燈弄,他隻是個孩子啊,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
他回了書房,一眼便看著果不其然桌案上又堆起了一摞文書。這能怎麽辦?隻能埋首開始幹活,寧安憤懣的在桌前坐下。
書房重歸安靜,看起來倒是一片祥和安然。
這書房外卻並不那麽安然,一群身著黑衣的人身手利落的翻了牆便想往院子裏鑽,而房頂上那三個盤腿坐著打牌的家夥聽著響聲抬頭看了一眼,眼見著這麽一群人衝進來,不但沒有一點驚怒,反倒是個個喜笑顏開。
老八,你今天來的真是時候。這些個狗東西終於敢動手了。”一位公公扔了手裏握著的紙牌,站起身從腰上抽出長刀。
可不是麽,咱們這些天等他們可是等的好苦。今個總算是來了。”另外一個慢吞吞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唇邊扯開個笑。
你們忙著,我先走一步。”這一位被稱作老八的正是前些天那位給華九翎送文書的太監。
他這話說完,人便已經沒了蹤影。
不是怕丟了性命而逃跑,是急著回宮中給華九翎送信,再帶些人手過來。
……
人都已經去了,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殺掉他的,請大人放心。”一虎背熊腰的壯漢佝僂著肩背湊在那人的耳邊小聲說道。
都是你們的人手?”那人手捧一盞香茶,聞言麵露喜色,低聲問道。
您盡管放心,都是我們的人手。就算死在哪裏,也跟您扯不上幹係。沒人會想到是您動的手。我們龍騰閣的郎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隻要您出的起錢,沒什麽人是殺不了的。”這壯漢一聽便猜到了他在擔心什麽,宮中的太監與常人不同,真死在了那裏,讓人褲子一扯便能猜個八九不離十。rq
而今日的事情又實在是凶險,這老東西是怕扯上自己。原本這差事他是絕不會應下來的,華九翎那狗東西做人不怎麽樣,但功夫可出了名的,拿了這錢隻怕他們是有命拿沒命花。
但眼下可不同了,聽說華九翎最近身受重傷,這一萬兩可是個大數目啊,有了這筆錢他們幹什麽還要做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意,把錢一分,兄弟們這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他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唔,辛苦你了,事成之後,我便再給你三百兩黃金。”
手中茶杯裏橙黃清亮的茶水因著他手上的顫動,平靜的水麵輕輕晃動起來,壓在頭頂上的那個人終於要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讓他兢兢戰戰如履薄冰,這含潭司再無華九翎,而他會成為下一個九千歲,富貴榮華權勢殊榮,他觸手可得。
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盛滿了貪婪與狂喜,他慢慢的咽下口中的茶水,無聲的笑了起來。
…………
您的法子奏效了,現在寧安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您看,現在要不要就去西城?”老八推開門像是一陣風似的衝進了青蓮殿。
他一進門便開始大聲說道,這話都已經說完了才看到華九翎身旁坐著的殷瑜。他身子一僵,有些驚慌的看向華九翎。
華九翎並沒計較這麽一點小事,他聽到這個消息便放下了手裏的書,拿起了衣架上搭著的外袍,隨手理了理頭發,抬步向著殿外走去。
咱們這就去西城!”老八跟著他,喜氣洋洋的說道。
誰說現在就要去西城了,先回含潭司。”華九翎相較老八的喜形於色,神色就顯得太過平靜了。
也是也是,西城那邊人手不夠,說不定護不住寧安,您是想先回含潭司抽齊人手,這再去西城便是萬無一失了,我真是個豬腦子,都沒想到這一茬。”老八見縫插針的開始拍起了馬屁。
你拿著這個先去含潭司抽調人手,馬上去西城。”華九翎從懷中掏出自己的令牌扔給了老八,自己倒是不急著走了,他扭頭又往殷瑜的寢殿走。
那您呢?”老八忙不迭的接住了令牌,讓華九翎搞得一頭霧水。
我怎樣,不是你該操心的,趕快去辦事。”華九翎邁過門檻,取下身上披著的外袍隨手搭在衣架上。
殷瑜托腮看著他,“怎麽又回來了?不是去西城抓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