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麽樣了？”寧安守在他的房間裏已經等了一上午，今天上午他原本也是要跟去的，但臨時出了些事情，他不得不在含潭司守著，此時總算是把殷瑜和華九翎給等回來了。

    殷瑜被關在大理寺已經整整七天了，他真恨不得現在就飛奔過去看她。

    她沒什麽事情，你要是實在擔心，可以等會兒去看看她。她就在你昨天去過的那間牢房，先不說這個，今天的事情怎麽樣了？”

    華九翎提起這茬，臉上都忍不住有了些笑意，滿臉濃妝都遮掩不住他的好心情。

    寧安瞧著華九翎這滿麵春情，便確信無疑，殷瑜現在肯定從頭到腳一根毫毛都沒有少，要是殷瑜真有個閃失，華九翎絕不會是這副表情。

    他愉快的開始說起來今天一上午他的勞動成果，“那老東西手裏握著那三千兩黃金，正高興著呢，還以為您真一心看重他。偷了個假章子回去按上了，還往宮外遞了消息，嘻嘻，王家那幫蠢貨還真信了他。賬冊那邊都在做著呢，估摸著這兩日便能弄出來了。那老東西手裏所謂的‘含潭司往來打點的官員名單’好辦，就是王家那個賬冊不大好做。”

    這是自然，我給他的那筆錢都是要命的錢，趁著這個機會有什麽不能上台麵的，要命的東西都往他身上甩就對了。王家的賬冊，你們多費心些，罪名這種東西多想想就總是有的。”

    華九翎派人盯著康博，沒多久便得到了好消息，他查出內奸是康博，並沒有急著把這老東西拉出來剁了，反倒是表現的更加看重他，甚至將一部分往來的財務交給他管理。

    含潭司不是什麽清水衙門，下麵有的是人巴巴的送錢上來，隻為了抱住華九翎的大腿。以往這些財務大多都是華九翎親自打理，含潭司的金庫在哪裏，有多少錢，也隻有他知道，頂多再就是幾個為數不多的心腹知道個一鱗半爪。

    康博得了這麽份差事，自然是高興，他以為華九翎這是真的把他當成心腹來看待了。行事便更加無所顧忌，他哪裏能想到華九翎給他的錢都是要命的錢，這些錢都是收不得的，上不來台麵的錢。

    他腦子不清楚，接手這些財務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華九翎是完全把自己從賬冊和各種往來書信中抹去了，所有東西寫的都是他的名字。換而言之，這些錢變成他親手過的，華九翎完全不知道的了。

    除了給康博甩下一個看似非常有錢途的爛攤子之外，華九翎還著手開始準備為王氏一族送上一份大禮。

    那東西這兩日肯定就會動手了，你們手腳都利索些。”9

    這是自然，那老東西我們已經盯了有一陣子，他所有接觸過的人和想做的事情我們都了如指掌，現在形勢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中，您大可放心。”

    寧安真不愧是華九翎一手提上來的人，很是得力好用。

    ……

    這一日天光正好，羲鳳宮中皇後與殷鸞母女兩人相攜遊園賞菊。

    這園子中種的菊花各色各樣，從指甲蓋大的小金菊到碗口大的橙紅色菊花不一而足，因著皇後前來，這園子提前便已經被清空，此刻偌大的菊園中隻剩皇後與殷鸞兩人。

    這是母女說貼心話的時候，連殷鸞與皇後貼身的宮人都隻能守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能靠近。

    殷瑜被陛下送去了含潭司。”玉白的指尖輕輕掐下一朵金燦燦的菊花，皇後伸手攬過殷鸞，眉眼帶笑，將菊花插在了她烏黑的發間，點了點頭，“你生的與我當年可真像，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每年你幾個舅舅或是尋來絹花，或是采下菊花做成幹花送與我。我總收到一匣子各式各樣的菊花。”

    以往進了含潭司的人隻有喘著氣進去，冰涼冰涼的讓人抬出來的。看來父皇是真想要了那個雜種的性命。”殷鸞嬌俏的笑著伸手摸了摸發間的菊花，忽閃著一雙明亮的黑眸問道，“我帶這個好看麽？母後？有沒有你當年好看？”

    你這個年紀怎麽都是好看的，我都老成這樣了，怎麽能還能跟你比。我的小寶貝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皇後摟著殷鸞的肩膀，親了親她的臉蛋，在她耳邊親昵的低聲說道，“華九翎與殷瑜素來親厚，就算陛下已經對殷瑜心生殺意，終究還是不保險。你哥哥他現在又不願意回來，我擔心會生變。”

    哥哥是鐵了心要娶那個身份根本上不得台麵的婢女，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了，我勸也一樣不管用。不過母後不用擔心，殷瑜在大理寺的時候我就已經讓人給他喂下了毒藥，不會立刻發作，但過上幾日，或遲或晚都會死。華九翎就算想護著那個雜種也沒用了，誰叫他去晚了呢。”殷鸞靠在皇後的身邊，看似在撒嬌，可那柔軟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跟小女兒撒嬌沾不上一點關係。

    若是你哥哥能跟一樣聰慧懂事就好了，哪怕有你一半聰慧，我都能省心不少。他是怎麽都不願意回宮，非要鬧著跟那個婢女成婚。這事情你父皇還不知道，若是他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事呢。”皇後麵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一手輕輕撫著殷鸞的發，慢慢的順著青石小道走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周圍璀璨美麗的花海。

    遠遠的看過來，這還真是好一個母女情深。

    實在不行就殺了那個婢女吧，哥哥會乖乖回來的，就如同之前那般聽話。”殷鸞唇邊的弧度大了些。

    皇後撫著殷鸞長發的手一頓，她微蹙眉頭，“不行，你那傻哥哥是個倔驢一樣的性子，真殺了那女人，我怕他不但不會乖乖回來聽話，還會更加抗拒。你哥哥他是人，可不是你養的那些個牲口。”

    殷鸞吐了吐舌頭，“啊，既然這樣，哥哥那麽喜歡那個女人，我們就把她藏起來好了。哥哥這麽喜歡她，願意為了她遠離我們，也一樣會願意為了她重新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