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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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仿佛能察覺到殷庭的心情,它十分乖順的用盡全力向著密林中奔馳,沒有絲毫想要偷懶的意思。它帶著殷庭很快就將那些大呼小叫著匆忙跟上來的將軍們甩在了身後。
就這樣一場說好的比武,就變成了一場最高規格的搜救行動。連偷偷溜上來的胡星老爺子也都急忙跟上來了。
殷瑜被拽的倒在地上時第一反應就是去叫寧安,結果看了一眼身邊最熟悉的地方隻瞧見一個傻乎乎的殷明,她方才悵然若失的反應過來,哦,今天她怕寧安礙事,把人家扔在家裏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便是如此了吧。
千葉真不愧是殷庭的愛馬,它的力氣很大,一跑起來就像是根本不會停下一樣,拖著殷瑜這百八十斤都跟玩似的,照舊健步如飛。
如果殷瑜不是在地上被它拖著走,而是坐在它身上騎著它,她會更願意多誇兩句千葉的神勇。
千葉跑的越來越遠,殷瑜已經看不到那條小路了,她的胳膊約莫著是被拖的脫臼了,疼得要死,身上特別是腰上幾乎要被蹭掉一層皮,至於這一身好看的騎裝此時有多破破爛爛也不用提了。
剛被拖出四五米的時候,殷瑜很慌,但拖的遠了,她也不慌了,反正慌也沒啥用。
她甚至有閑心想下一次見到芙雙,比起管他要美人,還是讓他教自己一點武功更加實用。嗯,她以後腰上也最好掛把刀,你說要是她手裏有刀,一開始就能把繩子斬斷也不至於鬧到這種境地,狼狽出這樣。
殷庭很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殷明,看起來殷明像是也在找殷瑜。
在殷瑜被千葉拖走的時候,他應該就在現場。想到這裏,殷庭忍不住鄙夷的看了一眼殷明,他當時如果在場,必定能救下殷瑜,絕不會讓她這般被輕易的拖走。平日裏關係看起來那麽好,要緊關頭卻根本無法保護他,這個殷明就是個慫包!
他在心裏狠狠的罵了兩句,也沒理殷明,隻是迅速超過他沿著殷瑜留下痕跡離去了。
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千葉究竟跑到了什麽地方,它的腳步終於慢了下來。
殷瑜躺在地上緩了口氣,五指扣住地麵鬆軟的落葉,抬腿撐起上身,這麽一動,從頭到腳就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殷瑜倒抽了一口冷氣,卻也沒心思多憐惜自己一會兒,她一邊抬頭往四周看,一邊伸手去解右手手腕上綁著的繩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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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又跑起來,它現在停下腳步,這就是她自救最好的機會。
秋風送來一陣腥氣,動物身上長時間沒有洗澡,積壓在身上的汙泥與汗水混合在一起發酵而出的腥臭。
殷瑜沉下臉,不斷的看向四周,或許是錯覺,她總感覺有東西藏在林中虎視眈眈。
她低頭認真的看著繩結,不斷抽動繩子,白皙柔軟的掌心早已被磨破,灰塵下滲出血跡來,她一直在微微顫抖,越慌越著急越想解開,偏偏越無力。
不行啊,不能這樣,快點,再快一點,快一點把繩子解開。
千葉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後退一步,低下頭,如臨大敵般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殷瑜一手握住將韁繩,扭頭打量周圍,屬於金黃的密林中影影綽綽顯出狼群勻稱健壯的身形。
秋季是一個豐收的季節,對於動物還是對於人來說都是如此。草食性動物在秋季要開始囤積脂肪或者食物為寒冬做準備,肉食性猛獸則將草食性動物作為自己的食物或者脂肪來為冬季做準備。
這個季節的動物,總是分外肥美。
光是殷瑜這麽一眼就掃出約摸有七八隻,剩下更多的可能還隱藏在林中。
它們從四麵八方將她牢牢困住,目光貪婪,綠眸中毫不掩飾嗜血殺意,一步步小心逼近。
殷瑜往後挪了挪屁股,也顧不上解開繩子了,反正就算現在她能解開繩子,隻要沒長出隱形的翅膀,她就算能跑也跑不掉。
千葉長長的嘶鳴一聲,倒在了地上,它在地上很痛苦的在喘氣,像是急症發作。
殷瑜扭頭看了一眼這頭硬生生把她拽入險境的馬,倒是顧不上憤怒,隻剩下苦笑了。
這匹馬是殷庭的愛馬,它上過戰場,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發瘋。而這一群狼來的也太快了一些,她身邊明明跟著有人,此時此刻,卻一個都沒有出現。她有充分的理由來懷疑這是一場計劃周全的刺殺,隻是刺殺的對象究竟是她還是殷庭可就不好說了。
如果是陰謀,她還能想想辦法掙紮一下,但此時這可不是什麽陰謀,而是已經見了血要將她隻置於死地的刺殺。她還沒有能耐能把狼忽悠成狗。
但他們是怎麽做到讓這匹馬發瘋並且飛奔到這裏的?這些狼難道也能是受了他們餓的控製麽?刺殺她或者殷庭又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好處?
是王家麽?
不,他們想殺自己倒是有些可能,但犯不著把殷庭一起拉進來。
呼——”
一條格外健壯的狼呲了呲牙,壓低身形,從喉嚨裏發出沉悶的吼聲。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盯著殷瑜……不,它緊緊盯著的是千葉。
殷瑜一直在試圖打開手上的繩結,終於讓她揪開了一點。
無論是誰,佛祖,玉皇大帝,耶穌,上帝,快幫幫忙讓我把這個打開。我一點都不想死在這裏。”
她低聲說道,試圖緩解自己的緊張。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個方向它們會撲上來。
她不想死,她一點都不想感受一遍被狼群扯成碎片的感覺。
頭狼壓低身形,猛地躥了出來,隨著它的動作,更多的狼從灌木從中,石頭後麵,從四麵八方的湧出。
狼群腥臭的呼吸,近在咫尺。
它們的氣息與利齒似乎已經將她緊緊包圍。
此時,她手上的繩結終於被她解開,她從韁繩中收回傷痕累累的胳膊,一抬頭正對上迎麵落下的血盆大口,瞳孔微微收縮,她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下一盆涼水,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