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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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童彥兒撿起匕首握在手中,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也好,有毒藥,很快就能讓我死掉,這樣就不會很痛。”

    她握住匕首的手一直在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滑,語氣還是帶著些天真嬌軟。她怕痛,也怕死,她太怕了。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沒有人會來救她,她所能做的隻是讓自己死的快一些,這樣的日子多活一天,隻是更痛苦一點而已。有時候活下去比死還需要勇氣。

    殷鸞看著她將匕首放在手上比劃,忍不住問出了最後一句,“你恨我麽?”

    童彥兒淚眼朦朧的望著她眨了眨,唇邊笑容竟是有了些苦澀的味道。

    我不恨你,我也不恨殷崇。無論是誰我都不恨,我隻是希望,以後,不,下輩子,我能忘記你們,再也不要遇到你們。”

    她怕痛啊,她怕死,以後再也不要遇到這些人了,她再也不想這樣了。

    她閉上眼睛,狠心往手上一劃。

    刀刃眼見著就要貼上肌膚的那一刻,刀刃被什麽東西擊中,匕首脫手而出,叮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童彥兒驚呆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往門外看去。

    殷鸞的臉色冷了下來,她並未回頭,而是一把抽出腰帶中藏著的細長軟鞭,手腕一抖,鞭子便在空中揮出一聲響。

    何方宵小之輩?”

    她腳邊的白虎也齜牙咧嘴的壓低身子左顧右盼,大有殷鸞一聲令下就撲上去將人撕成碎片的架勢。

    童彥兒不過隻是一個侍女而已,想要保住她性命的估計隻有殷崇,但殷崇若是手中有人能查到她的位置,甚至還能劫出她又何至於被她們逼迫著不得不娶妻。皇後關押童彥兒的這地方放了將近二十個好手,一般人也闖不進來。

    剛才那人一偏童彥兒手中匕首的功夫,外行人看的是漂亮,但她隻瞧得心驚,隔空用石子打飛匕首,力道準頭還能控製的這麽好,這人絕非等閑之輩。

    這樣的人物闖進來,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殷璃此時還下落不明呢,難道下一個失蹤的就要是她了?殷鸞想到這裏,心裏沒底,未戰便先有了三分怯意。

    瞧瞧,瞧瞧,這叫什麽?這就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人撫掌大笑,笑聲一陣陣的從四麵八方傳來,殷鸞試圖找出這個人的方位,但根本做不到。

    公主可是在找這些廢物?”

    一個身著錦衣,頭上罩著青色麵紗的男子從房頂上一腳踢下幾個人形的東西,殷鸞身有武功,視力遠非常人可及,她一眼掃過去就變了臉色,從房頂上滾下來摔在地上已經悄無聲息的幾個人形東西正是皇後放在此處的幾個護衛中領班的三人。

    看樣子他們現在都死透了,明明她進來的時候還曾跟他們說過話,這才多久,不到半個時辰,這些人就被殺完了。

    這些人殺人的時候還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來。

    來者不善,此事恐怕難善了,她自負將一切都握在手中,走這一趟本是要童彥兒的性命,卻沒料到這一趟也是她的斷命路,她出宮的幌子是參加殷崇的婚禮,根本沒人知道她在這裏,連皇後都不知道,死在這裏,她恐怕屍體都爛透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殷鸞攥住手中的鞭子,“你們想要幹什麽?”

    這麽說話的功夫,又有七八人從藏身的角落中走出,她被完完全全的圍困在了這裏。

    連腳邊的白虎似乎也覺察到了危險,它渾身肌肉緊繃,時不時衝著房頂上站著的人吼上一嗓子,躍躍欲試的想撲上去。

    貓科動物行動敏捷,上個房頂並不是難事。

    一女子聲音笑道,“甭跟她廢話磨嘰,我趕時間。你們不動手,我就先下手了。”

    話音落,站在她右邊房頂上身著妃色石榴羅裙的女人飄然落下,她身材曼妙,裙擺在空中徐徐飄動,那模樣好像這跳下房頂的不是什麽百八十斤的人,而是一朵從樹梢飄下的落花。

    這一出讓殷鸞瞧見登時就慌了,她以往在宮中橫行霸道慣了,身上武藝的確是有幾分,若要跟京中的貴女與宮中的公主們論個長短高下,隻怕很難找出她的對手。

    可她並非就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了,她這身手放出去要跟宮中哪怕是最不禁用的近衛比試比試恐怕也夠嗆。她畢竟是公主,這武藝學來隻是圖個樂子,她用不著下多少苦功夫,委屈了自己。

    這石榴裙女人的身法可不隻是個漂亮,傳說中輕功中最高的境界落雪無痕,踏燕追月。踏燕追月她還沒看出來,但這落雪無痕怎麽也是有了。

    殷鸞隻瞧著她蓮步輕動,妃色薄緞的石榴裙麵逶迤而開,風情極其動人,讓人眼睛都移不開,隻覺得好看,實在是好看。

    這麽好看的幾步,看似不緊不慢,但不知怎麽的她居然就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那長長的袖擺微微一抖,抖出兩條淡青色緞子,殷鸞眼尖,瞧著那緞子上還繡著好幾大朵金菊,針腳用的技法是蘇繡,十足雅致。

    這緞子柔柔的從袖中抖出來,招搖著在空中滑出優美的弧線,如同那些舞姬平日裏用的彩練飄帶,好看的不得了。

    殷鸞不敢輕敵,隻是手中的軟鞭跟這彩練算是同門,一樣都軟,用起來的法門也差不多,但又有不同,這彩練不同軟鞭,它隻是緞子製成,估摸著一刀就能削斷,她連忙去摸懷裏揣著的匕首,這一伸手自然是摸了個空。

    她這才想起剛剛她把那匕首扔給了童彥兒,叫她自行了斷。

    她耽誤的這麽一會兒功夫那彩練已經伸了過來,她腳邊白虎後腿微微彎曲,猛地彈跳起來,尖利的爪子從肉墊裏彈出來,幾爪子將彩練撓成了布片,它的滯空時間不長,剛撓完就往下掉,一落地衝著石榴裙女人咆哮著衝了過去。

    哎呀,這胖貓發火了。”

    真是太可愛了,我以後也要養一隻。”

    綾羅,你可千萬別被這麽一隻大貓給撓破相了啊。”

    站在房頂上的幾個人絲毫沒有同伴愛,看熱鬧看的十分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