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佛寺
字數:9603 加入書籤
傍晚時分,法門寺的一間客房外。
林逸塵站在一名白衣僧rén miàn前,此僧人一襲白色僧袍,眉清目秀,一顆光頭油光泛亮,能印出人的影子。
邊上林倩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問林逸塵:“七哥,你不是樂得在山下營中逍遙自在,怎麽又突然想起要搬到寺中來住了。”
林逸塵認真地解釋道:“住在營中本來還好,但是那田虎來了,我覺的我還是回到這寺中來住要消停些。”
林倩眼波閃動,微微一笑:“這一陣子,我本以為七哥和表哥混得很好,在一起胡混慣了,沒想到你竟還有這種想法。”
林逸塵正色道:“八妹不用說的如此委婉,你是想說以為我和田虎是一丘之壑吧,其實不是,我是正經人,還是住在這佛門清靜地,休生養性比較適合我。”
林倩看看林逸塵:“但願如此吧,七哥,你房子找好了,我就先走了。”
“好的。”林逸塵客氣的點了一下頭,“還要多謝八妹幫我安排。”
待林倩走遠,林逸塵回過頭來,看著邊上露出一些不耐煩神色的那名知客僧。
“這位大師,也謝謝您了。我看這院子環境清幽,我很滿意,真是勞您費心了。”
“不用謝。”知客僧的態度不鹹不淡,看著眼前這名林家庶子。
“本來本寺的客院已經用完了,這裏並不是客院,這裏環境雖好,但是地方太偏僻,因此平常都是空關著的。還有,這麵牆的後麵有一條小路,通往本寺的禁地,古塔林,那裏是本寺的禁地,你閑來無事散步,不要往那裏去。”
林逸塵有些好奇的望了望那麵寺牆,笑著答道:“好,我知道了。”
見他態度極好,白衣知客僧的語氣也和緩了很多。
“還有,因為這裏太偏僻了,我寺中人手不夠,晚上不會有人往這裏送飯,你需要自己前往寺中的廚房去就餐。”
“好,我明白。”
“那麽,我也告辭了。”白衣知客僧揮揮衣袖:“我俗務太多,無法多奉陪施主了,如果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本寺的小沙彌,這些小家夥可以幫你們處理一些雜事,隻是你需要多少給他們一些打賞。”
聽到他口氣略重的說過打賞兩字後,林逸塵笑著從袖中掏出一點碎銀,不動聲色的塞到白衣和尚的掌心之中:“大師,還有個問題想麻煩請教一下,本寺的方丈,覺遠大師此刻是否有空?人在那裏?”
白衣和尚眉頭微蹙,手中卻暗暗掂了手上那點銀子的重量,有些為難的對林逸塵說:“本寺住持覺遠大師佛法高深,遠近聞名,多少達官顯貴都曾專門shàng mén拜見,他老人家可不會輕易見客,就是你父親林候爺見他,也要事先約好時間,我可沒法讓你見到他。
聽他如是說,林逸塵臉上略有失望,隻好悻悻說:“即如此,看來我是沒有緣法了,隻有日後再尋機會拜見覺遠大師了。”
待這個雖然勢利,皮像卻甚好的和尚翩然離去之後,院中隻有一人之時,林逸塵收起了臉上淡淡笑容,臉色變的有些陰沉。
他單手輕運法訣,往雙眼上一抹,然後向空中望去,在明目神通之下,果然,一股濃濃的幽冥鬼氣從寺中的一處冒將出來,一條濃濃的黑色煙柱尤如一條黑蛇,將整個寺院的半空都汙染了一半。而那股鬼氣中無數蒼白的骷髏rén miàn在其中哀嚎,掙紮,尖叫聲直震林逸塵的耳膜。
林逸塵微微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心道,這運氣,也是沒誰了,竟碰到這種事情,看來對方是一名冥修。而且修為似乎也不算太弱,好在師父說過,冥修本應在冥界修煉,在這以靈氣為主的人間修煉和鬥法,他們是有先天的劣勢的,所以通常都是躲起來修煉的,隻是不知為何這家夥竟然跑到這法門寺來禍害了。
暮色蒼蒼,鍾聲悠悠響起,回蕩在這座千年古寺之間。
周圍已經暗了下來,古寺的牆角屋簷都隱藏在陰影之中,寺中的很多角壁上已經掛上了燈籠,淡huáng sè的光芒照在滄桑的舊石路上。
林逸塵背著手,一步一步走在一條長長的通道之中,時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和尚和一些寄居在寺中的客人從他的身邊走過。
越靠近那中央那座佛堂,林逸塵越是能感受到周圍那股濃鬱的鬼氣,那腐朽、絕望、怨恨,憎惡,那排除世間一切生機和美好的可怕感覺,無時無刻不讓林逸塵心中產生下一刻就轉身逃離的**。
林逸塵心頭產生一股對自己強烈的不滿,他厭惡這種膽怯的感覺,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凡夫俗子了,而是一個能逆天改命的修士,道心怎能如此脆弱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如果不是用明目神通,林逸塵也無法相信,這座外麵看上去如此平安、祥和、幽靜的古寺竟是如此的危險和可怕。
他想起自已三年前曾經一無所知的住在這座古寺之中,心頭不由升騰起了深深的後怕,與此相對的,是此刻升起的勇氣,畢竟現在自己,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無能為力的凡人林逸塵了。
林逸塵信步走到一座院落前,突然停了下來,抬眼望去,這是一座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屋子,甚至從外表看上去,還有些破敗。
“施主請留步!”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和尚攔住了林逸塵,“這裏是住持覺遠大師的住處,你不能進去打擾他老人家的清修。”
林逸塵訝異道,“這裏是覺遠大師的住處,怎麽外表看上去如此,嗯,破舊。”
這時,從林逸塵的對麵走過來兩人,一人正是剛才招待林逸塵的白衣知客僧,而另一位則身著淡紫色金鏽衫,頭戴白色東珠束冠,麵如冠玉,溫潤如華,正值少年,一看就是一位極貴之人家的公子。
那知客僧正色說道:“覺遠大師他老人家佛法高深,身為住持卻沒有住在本寺最好的房舍之中,這也正是他老人家高風亮節之處。”
兩人站在那小和尚麵前,知客僧對抬頭瞪著一雙圓眼看著自己的小和尚說:“明空,這位是京城來宰相家大公子,溫如華,他想拜見本寺方丈,吟聽佛法,你進去通傳一下。”
明空的小臉上湧起不屑之色:“明心師兄,你難道不知師父的規矩嗎,這個時辰了,師父要打坐修行,任何外客一律不見!”
他說的堅決,讓明心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伸手拍了一下小和尚的光頭,叱道:“你這小家夥,竟也如此不知變通!師父的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這位溫公子,是身份貴重之人,而且……他一片誠心,又豈是等閑之人可以相比的!”
“什麽誠心!”小和尚一臉憤然,然後伸手一指站在邊上的林逸塵道:“我看這位公子趁夜而來,誠心也不差,可是不能見就是不能見,在師父這,眾生平等,沒什麽身份高低的區別,我不會給你通傳的。”
“你這個小頑固!”明心氣的手抖,卻也無可奈何,為難的看著邊的溫如華:“溫公子,你看這……”
“即如此!”溫如華將視線從林逸塵身上挪開,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那我隻有明日再來相見了。”
“那怎麽行,公子你明明剛才說……”明心一臉無奈。
“你放心,我答應為貴寺捐獻的銀子一兩也不會少的。”溫如華緩緩說道:“隻是家母生病,非要我來法門寺還這個願,求個平安才能安心,我才會如此心急,可即然覺遠大師規矩如此,我也不好強人所難,那就等明日吧。”
說罷,溫如華微轉半身,麵對林逸塵,施禮道:“還末請教,這位公子是……”
“在下天波候府七公子,林逸塵,見過溫公子。”林逸塵也還了一禮。
溫如華和氣一笑,問道:“吾乃京城相府大公子溫如華,林公子到這裏,也是要求見覺遠大師嗎?”
林逸塵笑笑說:“不是,我隻是出來尋那飯堂,不熟路徑,無意間走到這裏的,這位明空小師父應該是誤會了。”
明空白了林逸塵一眼沒好氣地說:“飯堂在本寺的另一邊,你卻跑到這裏來,還在這門前探頭探腦,我以為你又是那些想偷偷溜進去想見我師父的人。”
“怎麽?”林逸塵聞言問道:“經常有人想要偷偷去見你師父嗎?”
明空卻答道:“你既然不是來見我師父的,那我們也沒什麽好多說的,你們自便吧!”說罷,回身進院將院門關上了。
“這小和尚,倒是挺有性格的。”溫公子看林逸塵似有幾分尷尬,於是出聲說道。
明心在邊上輕輕哼了一聲,說:“他不過就是仗著在師父麵前服侍,近水樓台,狐假虎威罷了,其實不過是師父從外麵檢回來來路不明的野孩子罷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些海外海盜留下的孽種!”
然後,明心又滿臉堆笑的對溫如華說:“溫公子,這寺中道路複雜,我陪你先回客舍去吧,現在已是晚飯時間,我已吩咐廚房專為公子做好了上好的齋菜。”
“不用你陪我了!”溫如華有些冷淡的對明心說:“你先回去忙吧,來時的路我都已經記住了,一個人大可以走回去。”
“那好吧,貧僧就先告退了。”明心笑容稍滯,隨即點頭道,又瞥了一眼林逸塵,轉頭對林逸塵說:“此去飯堂還有不少路,七公子不會再走錯吧?要不要我陪您去,免的您去遲了,錯過了飯點,倒嫌本寺慢待了。”
“不用了。”林逸塵淡淡笑道:“大師如此忙,我怎好勞煩呢?您放心,我一定不會錯過貴寺素齋的。”
明心已經告辭走遠了,溫如華卻還是一臉微笑的站在林逸塵身邊,用一雙眼睛很熱情的看著林逸塵,看的林逸塵心裏有些發毛,忍不住問道:“溫公子,你……不回去嗎?”
溫如華回神過來,回道:“噢,對!是要回去的,七公子,你莫要生這和尚的氣,沒想到這天下赫赫有名的法門寺中還有如此庸俗勢利之僧,一身俗氣,捧高踩低,見錢眼開,真是憑白玷汙了這佛門清修之地,也不知這覺遠大師明明是天下聞名的高僧,佛法高深,卻會用這種人當知客僧。”
林逸塵卻道:“這也正常,這也算是人盡其用,正得其所,佛法再高深,也要吃五穀雜糧,這麽大的一間佛寺,幾百號僧俗,沒有足夠銀錢的支撐,難道都喝風去?在沒有修成佛之前,僧也好,俗也好不都還是要在這紅塵中過活嗎?庸俗勢利也不過是一種求生較為方便的法門罷了。”
溫如華眼睛閃亮,撫掌笑道:“七公子倒是風趣,見解也是不凡,雖然我是不太認同的,剛才我聽七公子要去飯堂就餐,這也太麻煩了,我觀七公子氣宇不凡,甚得我心,不如跟我一起回客舍就餐,再作詳談如何?”
這家夥莫名得熱情,倒嚇了林逸塵一跳,心想早聞這些京城來的人作風都很豪放,比如我家的那位虎表哥,這位看來也有些詭異,小爺我現下有大事要做,怎能陪他胡鬧!
當下不動聲色,悄悄後退一步,正色道:“溫公子抬愛了,隻是,我突然想起來了,在下今日進寺,還未去向父親母親請安,著實是失禮,趁著現在還來得及,我要去拜見他們,就不去叨擾溫公子了。”
他話剛剛說完,那溫公子卻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林逸塵的衣袖,喜道:“七公子要去拜見林候爺和大公主,那太好了,此次我入寺,在身處一寺的情況下,不去拜見兩位長輩確實有些不妥,隻是苦於此次出門倉促,沒有帶家父什麽信件,在沒人引薦的情況下冒然前去,終歸有些失禮,若是七公子願意,正好順路,你幫我引薦一下,我們一起去見令尊令堂,好嗎?”
林逸塵很想說:“不好!”可是卻無法直視這家夥熱情的眼神,而且話頭已經被對方堵的死死的,隻能從嘴角裏不情不願的擠出了兩字:“好吧!”
他話才一出口,就開始有些後悔。
因為,溫如華一聽他說好,就極為熱情的拉著他的衣袖,一邊拖著他就往東邊路口走去。一邊嘴上說著“這邊!走這邊!林候爺和大公主就住在這邊的院子,我帶你去。”
林逸塵哭笑不得,說:“溫公子,你家母病了,你千裏路途,今天才趕路到此處,卻…好像…挺熟悉……這裏啊!”
對他的疑問,溫如華不以為意,回頭道:“我這人,就是不容易迷路,再說中午我去過那一帶了。基本的路徑還是記得的,咦?七公子,你還回頭看那院子做甚,臉色還如此凝重?那小和尚不是說過了嗎?覺遠大師今日不見客,你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不差這一日。我們還是快去見林候爺和大公主是正經大事!”
林逸塵一臉鬱悶的觀察著上空的冥氣,正濃鬱的向西北一角飄去,也不知今夜是不是要去害什麽人,奪什麽人的魂魄精氣,戰機稍縱即失,自已卻被這個貴公子困住,頓時一肚子沒好氣,心想,我可是有正事要做的。
林候爺和大公主住的院子十分氣派,應是這寺中最好最寬敞的客舍,在院子的門口還守著兩個侍衛。
兩人剛走院門口,就從裏麵出來一人,長身俏立,雙目瑩瑩,一頭烏發披肩,卻正是林倩。
她一出來,就看見了林逸塵和溫如華,頓時豎起娥眉,嗔道:“七哥,你來拜見父母親,帶這個外人來幹什麽,憑地打擾了父母親的清靜。”
林逸塵還未答話,溫如華就一步上前,深深的施了個禮,一臉欣喜的看著林倩,臉上的笑容分外的癡:“原來倩妹也在這裏,那真是太好了,這位七公子,我們倆是剛才才認識,不過一見如故,分外投契,我們兩個相約來此,正要去拜訪令高堂。”
林倩側身避開此人,來到林逸塵麵前,怒道:“七哥,你才來寺中,就招惹了此人,還和這種人做朋友,你這麽大的人了,還有沒有基本辨別好壞人的能力,真是煩死人了!”
說罷,也不待林逸塵回話,氣鼓鼓的飛步離去。
被白白罵了一通的林逸塵一臉無辜,心中恍然大悟,好啊!原來這麻煩又是林倩這個小妖精招來的,還真是紅顏禍……好吧,我還是先把這個麻煩處理了再說,我可是有正事要……
他正想著,卻看見溫如華又把那張臉湊了上來,隻有微微又退一步,拉開點距離。
溫如華一點也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七公子,你mèi mèi個性率真,說話有些衝,你不要生氣,她對我有些小小誤會,但我相信,在我的誠心之下,一定是能解開的,我們就不要再耽誤了,你帶我去見令高堂去吧?”
林逸塵心想,這位宰相家的大公子身份雖高,但為人還真是厚臉……不,是有韌勁,既然林倩不喜歡,那很好,我就幫幫你,讓我家這位驕縱的快上了天的倩mèi mèi有更多樂子才好。
想到這,他的臉上露出分外和善的笑容,主動一伸手,親切地挽住溫如華的衣袖道:“好!那我們進去吧!”
溫如華見他態度轉好,心中一喜,心想,果然,在我的翩翩風度之下,是沒有人可以抵擋的,一會見到兩位長輩是重頭戲,我更要好好賣力表現。
二柱香功夫之後,林逸塵孤身一人出了院子,一出院子,他就抬頭望向夜空,此時月已微升,空中霧氣彌漫,而半空那股鬼氣中竟隱隱傳出一股他最熟悉的血煞之氣,明顯是有人要見血,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林逸塵深吸了夜空中一股清涼之氣,心想,沒想到今日拜這位溫公子之賜,我也難得在父親那蹭到了一頓飯,此人還頗有幾分才氣,看來父親很賞識此人,還留下他秉燭夜談,倒把我給轟了出來,嗯?……想這麽多幹什麽,此刻我酒足飯飽,精力充沛,正是去做點運動,消消食之時。
他借著三分酒意,辨了一下路的方向,快步向前,轉過了幾個彎,追著鬼氣的方向而去,正急奔了幾步,突然,半路角落又冒出一個人,一把拉住了他。
林逸塵定睛看去,卻正是……林逸風。
林逸風皺眉看著林逸塵,“七弟,你這慌慌張張,是要去幹什麽?”
“我……”林逸塵一時語塞,定了定神說:“吃的有些飽,快走幾步消消食而已,六哥你埋伏在此處,突然冒出來,當真有些……嗬嗬!嚇到小弟我了。
林逸風鬆開了手,有些疑惑的看著笑的有些古怪的林逸塵道:“我就是專門在這裏等你的,剛才林倩跑來找我告狀,說你把一個登徒浪子引薦給了父親,那人還花言巧語,哄得了父親的歡心,被父親留下詳談了,是不是有此事!”
登徒浪子?那溫公子做什麽了會得到如此評價,這林倩的話靠不靠譜?林逸塵心想,然後又看了一眼半空中越來越濃的有血煞之色的鬼氣,心中焦燥不安,我現在那有功夫管你們這此婆婆媽媽的兒女之事,我是有正事要……
林逸風見林逸塵被自己問了話,不馬上作答,卻神不守舍,頓時更是大為不悅。“老七,你有事沒事的看天,你從小就這個毛病,這天是是有什麽東西值得你這麽注意!我問你話呢,那個登徒浪子是誰,又是如何花言巧語討得父親歡心的,你有沒有在中間搞事”
林逸塵定了定心神說:“那人叫溫如華,家世是當朝宰相的大公子,人長的也算周正,而且文采出眾,除了臉皮有點厚以外,我是沒發現此人有什麽明顯的缺點,父親他閱曆要比你我強多了,又怎會被一個年輕人花言巧語就騙了去。當然,我也是今日才見到此人,對他印象也隻是表麵,是他硬纏著我去見的父親。隻是不知此人原來應是在京城,而林倩一直在出雲城,也不知兩人是何是見過麵的。而林倩說話處事,一向過於情緒化,宋家父子的事就是明證。六哥你要是有空,不妨現在就去父親那裏,就能見到此人,親眼看看此人如何,比道聽途說豈不是可靠許多?”
林逸風聽他說的合情合理,點點頭,臉色稍緩。
“原來是這樣,好吧!七弟,是我想多了,我現下就去父親大人那裏會會此人。”
待得林逸風走遠後,林逸塵看看四下無人,心想,這下可不能再耽誤了,於是單手輕掐法決。
隻聽得輕輕一聲“嘭”!瞬間林逸塵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