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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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過得橋來,九頭鳥的神情放鬆了一些,畢竟,最危險的就是過這索橋,現在又回到了地麵上。這麽多高手在這裏,就算碰到什麽曆害的機關也足以應變了。
大巫師也暗暗擦了一把汗,他其實也不知道這座橋能不能平安過來,畢竟袓訓之下,從來沒有人真正過走過這座橋。
他最怕的就是在橋的時候,神鳥從半空來襲,要是這樣,雖然這些晉人不會有好下場,可自己也難免會葬身於此。
不過,現在即使過了橋,後麵肯定還會有危險,自己還要隨機應變,最好是能甩開這些晉人,尤其是那個有神奇隱身能力的年輕書生,單獨和神鳥見麵,讓神鳥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其碼,不會一視同仁的將自己和晉人一起誅殺。
眾人過得橋來,抬頭一看,隻見這個所謂後殿和前殿大不相同,沒有開闊的廣場,整個天空籠罩在一片暗青色的光芒之下,在一片樹木掩映、曲徑通幽的小路之間,都是一些假山,小亭,樓台。
眾人走進其間,沿著一條青石鋪就的小路,靠近一片假山,突然發現,這裏的花草樹木竟不是真的樹木,而是用各種翡翠、紅綠寶石、玉石、金銀製成的!
“哈!哈!發財了!”
眾海盜那裏見過這個,頓時秩序大亂,本性暴露,一個個狂呼亂叫衝將出去,一雙雙髒手四處亂摸,亂摘亂拉,把這些寶貝片往自己懷中狂塞,更有甚者,袋子都塞破了也不自知,邊放邊掉了一地,卻恍然不覺。
沒有去搶財寶,還站在青石路上的隻有林逸塵,九頭鳥,大巫師,和碧眼。
碧眼也是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看了一眼身邊沉著臉的軍師,隻安慰自己,老子好歹是個頭領,怎麽能眼皮子這麽淺?反正這些東西最後你們還不是要交出來重新分配的,現在出苦力有什麽用?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空中似有什麽東西輕輕一顫,隻在瞬間,眼前景物大變,剛才的金銀財寶在刹那間化為磚石瓦礪,一陣黑色的輕煙籠罩在小路的外麵。
所有的海盜們臉色轉為烏黑,捂著脖子一個僵直的倒在地上,片刻之後,肉身衣物盡爛,化為腐朽碎塵,隻留下一地的白骨,現在再放眼看去,那有什麽花園樹木,隻有一地的白骨和廢墟。
幻陣!林逸塵暗噓了一口氣,這陣法果然奇妙,還有這黑色輕煙,明顯是一種腐蝕性極強的劇毒物質。而小路上有一定的禁製,可以隔絕此物,而隻要離開小路,就是死路一條。
其它三人也是盡皆色變!連大巫師心中也是一陣發毛,他隻聽得祖先曾言,進入神鳥殿貪財必死!原來是這個意思。
碧眼心虛的望了一下軍師和大xiǎo jiě,戰戰兢兢的問道:“我……我們還往前走嗎?”
“走,當然要走!”
葉紅霜天生一股狠勁,有如此曆害的機關,死了這麽多手下,反而說明此地定有重寶。
九頭鳥陰著臉,大巫師嘴滑過一絲嘲笑,四人接著沿著那條青石小路慢慢向前走去。
小路的盡頭,是一間木製的宮殿,此殿沒有前殿那樣恢宏,但勝在小巧精致。殿門前有一個長嘴鷹身人的雕像。
四人才走進殿前,突然半空中傳來一陣斷喝:“何方宵小,竟敢擅入此禁地,找死!”
眾人一個激靈,全部做全神防備狀。高空刮來一陣怪風,一個半鷹半人的怪物從天而降,此怪物人臉鷹嘴,有人的身子,身後一雙鷹翅收起,手中拿著一把利叉,雙目炯炯,大如銅鈴,盯著眾人,口出人言。
大巫師一見此人,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上前一個前撲,跪在地上,涕淚流淌,哭著喊道:“聖使啊,我終於見到你了,我求你救救我的部族吧!”
鷹身人卻眉頭一皺,毫不客氣地把叉子向下一壓,直插到大巫師的頭部附近,道:“我看你樣子,你是山下的仙奴?”
“是!是!我正是山下世代供奉這裏的仙奴部族啊!”
鷹身人臉色冰寒,叉子上開始出現雷電之光,曆聲道:“仙奴不得進入神鳥宮後殿,這個規矩你不知道嗎?你準備好受死吧!”
大巫師一見他發怒,急忙直起上半身,伸手指向葉紅霜四人道:“小人不敢破壞規矩,是這些邪惡的晉人,他們殺了我的部族,將剩下的人掠走,並逼著我進入此地,否則就要殺光我的族人,屬下實在沒有辦法,才被逼帶他們進來,聖使,你要為我作主啊!”
他此言一出,那鷹身人眼睛朝這邊幾人看來,九頭鳥忙道:“這位……聖使,你別聽此人胡言,是他主動率部族向我們投誠的,到這裏來也是他說這裏有重寶要獻於我們的,我現在才知道,此人一開始就是居心叵測,我看他是世代守在這山下,不甘寂寞,早就起了異心了,您不可不察啊!”
他反應極快,而且義正詞嚴,理直氣壯,倒顯得比在大巫師剛才那番說詞正氣多了。鷹身人一怔,懷疑的目光就向大巫師射了過去。
大巫師沒想到這九頭鳥竟如此能顛倒黑白,急道:“聖使,這些晉人都陰險狡詐不是好人,你萬萬不可相信他們啊!還有,因為他們的原因,我的部族已經無法供奉聖使了,這都是他們作的惡啊!”
九頭鳥卻道:“我們黑旗軍擁有黑刹海一百零八島,人口也有近十多萬,如果您這裏需要供奉的話,我們大可代替他們來供奉,而且隻會更多更好!”
“更多的供奉?”鷹身人眼中閃過貪婪之色,竟將手中的叉子收回了身後,目光在眾人身上來回轉了轉,“嘿嘿”一笑道,伸出一隻蓋著密鱗有尖指的手,指著葉紅霜道:“你們人類的měi nǚ還真是漂亮,這個女人就作為供奉獻給我吧!”
葉紅霜眉毛一挑,俏臉生寒,左手中利刃滑出,冷笑一聲道:“你這個怪物,有什麽本事,別以長得醜就能嚇住人了,癡心妄想,本xiǎo jiě來領教領教你的本事。”
“xiǎo jiě!”九頭鳥本想阻止,他看出眼前這個怪物非常危險,本想先糊弄一下,不和對方當場翻臉,就可徐徐圖之,可沒想到對方會提如此無禮的要求。
可這鷹身人不怒反笑,哈哈笑道:“這小美人,脾氣如此火爆,好!我喜歡,我這聖使不露點手段,想必你們這些人類也不會誠心供奉我神鳥宮,我就和你過兩招玩玩。
葉紅霜陰著臉,也不再說話,一個閃身上前。鷹身人怪叫一聲,手中叉子一揚,就朝葉紅霜的麵門而來,葉紅霜卻細腰一扭,一個急轉,轉向側麵,身如陀螺,速度奇快,轉瞬就靠近到鷹身人的身邊,接著手一楊,寒光一閃,那把bǐ shǒu就朝鷹身人的脖頸處刺去。
鷹身人手中的長叉在近身的情況下極不靈活,他反應卻也不慢,不用叉頭,隻是將手一鬆,腕一抖,用叉尾來挑葉紅霜刺來的bǐ shǒu。
葉紅霜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拿bǐ shǒu的手一彎,角度一變,竟堪堪從叉尾邊滑過,直刺對方的腰腹之處。
鷹身人臉色一變,縱身就往後跳,想要躲過這一擊,然而他的巨大的身子才一動,葉紅霜卻如附骨之蛆般靠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一聲刺耳的劃聲,那bǐ shǒu正正刺中了鷹身人的小腹,卻見那裏白光微閃,冒出一些鱗甲,擋住了bǐ shǒu,這鷹身人才免了bǐ shǒu入腹之危,但是葉紅霜用的bǐ shǒu閃著黑色的寒光,顯然是一把神兵,匕尖竟紮入了鷹身人腹中半寸。紅光一冒,幾滴鮮血從匕尖冒了出來,這bǐ shǒu甚至是奇妙,這血剛剛冒將出來,就被吸入了bǐ shǒu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啊……,鷹身人發出一聲痛呼,剛才臉上的驕狂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憤怒:“你這凡人竟敢傷我!”
他鼓起了身後巨大的翅膀,帶著一陣急風,將葉紅霜吹的站立不住,隻得握緊bǐ shǒu,向後倒去。
兩人距離拉開,這鷹身人長嘯一聲,又腳一蹬,飛到了半空,手中的叉子光芒大作,對準葉紅霜。
“xiǎo jiě,小心!”九頭鳥和碧眼同時斷喝道。
葉紅霜反應極快,一個側縱,離開了原來站著的地方。
“劈啪”一聲輕響,一道細細的閃電飛向葉紅霜的方向,將地上的青石出一陣飛塵。
“那裏走!”鷹身人神威大現,在半空中威風凜凜,喝道:“我電的你個小měi nǚ服氣再說,還不快快向本鷹爺投降!”邊說邊將手中的叉子對準葉紅霜,一道道細細的閃電向葉紅霜襲來。
葉紅霜也當真了得,雖然對方閃電發出的極快,但在發出之前,卻總有個蓄力對準的動作,這讓她總能在千均一發之際躲開。
然而對方身在半空,葉紅霜打不著他,他卻可以從容轉轉叉子對葉紅霜放出電光,幾個來回之後,葉紅霜體力已經有些疲累了,而這家夥似乎還有放不完的電光。
鷹身人自覺勝劵在握,剛才被意外刺傷的怒氣宣泄的差不多了,心中有了戲耍之意,手中叉頭故意挪動的慢了,不為擊中,隻為了欣賞這人類měi nǚ狼狽躲避的窘態。
一邊出招,一邊嘴上得意笑道:“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隻能在地上爬行,還敢挑戰我這能翱翔九天的聖使,當真是自不量力,現在投降,我還能饒你們一條性命。”
他正得意著,突然覺的半邊身子一麻,竟然再無法扇動身後的翅膀了,他驚叫一聲,直接從半空掉落了下來,重重的身子砸在地上,濺起一地煙塵,他摔的七暈八素,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最後雙目一翻,暈了過去。
看了半天好戲的林逸塵雙目一凝,苦笑,心想,丟人啊,這鷹怪明明占盡優勢,又有法術神通,卻如此好色無禮,自大傲慢,最後竟被凡人所擒。
不過,不得不承認,葉紅霜的武功,尤其是那把毒bǐ shǒu甚是曆害。這鷹人的體質,尋常毒物應是奈何不了他,這bǐ shǒu也不是用何物鑄就的,能吸人精血,還天生自帶劇毒。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抵擋這種劇毒,反正,這種事,最好不要試。
碧眼膽子最大,也最魯莽,一見強敵倒了,最快跑上前去查看。
而大巫師臉色一片蒼白,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神鷹聖使竟然敗了。打了一個激靈,轉頭就想往殿中深處跑。
慌亂中,他選了個最不合適的方向,正好從林逸塵身邊跑過,林逸塵曬然一笑,一伸腿,正蹬到他腿彎膝蓋之處,這老家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一直盯著他的九頭鳥剛才太擔心葉紅霜的安危,一時竟疏忽了大巫師。此時聞聲看過來,見竟是林逸塵這個書生放到了大巫師,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卻還急步躍過來,一伸手,拿出一根牛皮筋緊緊的綁住了此人。
眾人先後圍到了昏迷的鷹身人的身邊。碧眼站了起來,對葉紅霜說:“xiǎo jiě,他還沒有死,還有呼吸。”
葉紅霜臉上還有汗珠,蹙眉道:“我這“海蠹”bǐ shǒu乃是奇寶,尋常人隻要擦破點皮就會立即毒發身亡,而此人竟能支撐這許久,而現在,也隻是昏迷而已。”
碧眼想起死去的屬下,恨恨地看著地上的鷹身人道:“這人太危險了,他要是醒過來,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麽變故,不如我們……”
他抬手做了個劃脖子的動作:“幹脆殺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