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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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邊陲地帶,崇山峻嶺,樹鬱蔥蔥,山中煙霧繚繞,蟲蟻鳥獸繁多,即使在大道之上也很難見到行人。山中環繞的山道上有幾匹飛馳的駿馬,飛揚的塵土飄飄灑灑,響亮渾厚的馬蹄聲響在山中,幾裏之外的茶鋪都能聽見回音。
山中的這處茶鋪是這方圓百裏的幾個山頭唯一的一間茶鋪,茶鋪非常簡單,僅僅有一座非常簡陋的木屋和幾張勉強還能用的木製桌椅,平時這個茶鋪很少有人,隻是偶爾路過的商人停下來歇歇腳。
今日的茶鋪中坐滿了人,大批的貨物堵在大道之上,路人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喝著這山中特製的藥茶,可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駿馬飛馳而來,被前方的貨物擋住了去路,馬背上的白衣少年隻能夾緊馬腹,勒住韁繩。駿馬嘶鳴一聲,前腿在空中蹬了幾下,後在原地轉了兩圈才安靜下來。
後方追上來四位身材魁梧的青年人,眼見剛才所發生的事,幾人立即下馬,看似年齡最長的宗蘭跑上去拉住馬繩詢問道。“公子,可無恙?”
馬背上的少年冷眼瞟了一眼前方的路以及這簡單茶棚中的人。“無妨。”
宗蘭鬆了一口氣,要是公子從背上絆下或者是受到驚嚇,他可如何向主子交代。
“公子,不如我們在此休息一會吧!”一路上,少年的速度都讓宗蘭膽戰心驚,這崎嶇的山路顛簸異常,連日的快馬讓宗蘭及幾位兄弟都有些吃不消,何況是身體單薄的小公子。隻是他太過隱忍,從未表現出任何的嬌弱。
少年並未反對,下馬坐到唯一一張空閑的桌旁,殷勤的老板立即上前招呼這位看似來頭不小的貴人。
“幾位客官,要點什麽?”
少年隻是坐著並未出聲,宗蘭輕輕嗓子說道。“一壺溫茶。”
同行五人,能坐者隻屬一人,宗蘭和另外一位身著黑衣,身材健碩的青年人站在少年身後,其餘兩人看護著馬匹。看這陣勢有些讓人感到緊張。
老板很快便把茶提上來,為少年添上一杯賠上幾個笑臉便知趣的走開。
“這大熱天的喝什麽溫茶,要喝冰涼的茶水才爽快。”說話的青年從座位上站起身,用腳粗魯踢過板凳走到少年的桌前手裏握著一杯涼茶遞到少年眼前。
少年人隻是抬頭看了一眼青年不羈的嘴臉,依舊用手去拿店老板參上的溫茶。青年另外一隻手立刻抓住少年握住杯子的手。
“放開我家公子,否則對你不客氣。”
宗蘭手中的劍已經出鞘,刀鋒對著青年的脖頸,而那青年人並未膽怯,抬頭看了宗蘭一眼。
“你不用緊張,我隻是想和這位小公子交個朋友而已。”
青年人有一張英俊的臉,星眉劍目,漆黑深邃。他的皮膚不算白,一身挑眼的藍衣包裹著挺拔的身軀,雙腳落地無聲,手臂有力,是個武功高強的人。看起來不像江湖浪子,也許是那派武林世家的公子。
少年掙脫青年抓住自己的手,喝下了那杯溫茶。
青年推開宗蘭手中的劍,泄氣的坐在少年對麵的板凳上。“本少爺好心提醒你,你竟然不識抬舉。”
少年是個倔強的人,他從來不聽從陌生人的勸告,並且認為那是錯誤的。即使他明明知道這茶盅中有毒,也還是會喝下去。
“我並不需要你的提醒。”少年握著茶杯打量,茶是粗茶,杯子是劣質品,隻有茶中的料還可入眼。
少年將茶杯放下,看似簡單的動作,桌子卻轟然倒塌。四周商人打扮的路人仿佛受到驚嚇,快速的提刀圍上來,少年微微斜視一眼鎮定自若。
這些人一改開始的和善表情,個個凶神惡煞起來。手中的刀,明晃晃的泛著白光。為首的是一位身著華貴綢緞的中年男子,臉頰消瘦,一雙狹長的眼,臉上有一條並不明顯的刀傷。他眯著雙眼,向少年投去凶惡的目光。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宗蘭擋在少年身前,其餘三人將少年圍在中間,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人。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要你們命的人。”
“我不喜歡殺人。”少年人輕輕的說。
“哈哈哈……,你喝了我的茶焉能活命。”領頭人憤恨的怒吼,他已經找這個人很久了。
“那我就活給你看。”
“不可能。”中年人驚愕的睜大了眼,他親眼看見少年喝下了那杯茶,那種毒藥世間無藥可解。
“我的命肯定比你的命好。”
殺聲四起,整個普通的茶鋪上演了一場修羅場的殺戮。少年人隻是坐著,青年人氣餒的坐在少年的對麵,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畢竟剛才那茶水中有毒。
四周的桌椅上濺滿了鮮血,一個一個身影倒下,宗蘭一腳踢飛一人,轉身手中的劍已橫在中年人脖子上。
中年男子身上已受傷,但眼神依舊充滿了恨意。
“要殺便殺。今日敗於你手,做鬼也要讓你不安寧。”
“你放心,我就是捉鬼人。”少年嘴角微翹,他最恨背後使壞之人。如今所看,自己身邊定有敵人的眼線。
忽然,烈日下刮起一陣陰風,空曠的空中傳來一個聲音。“雲兒,不可胡鬧。”這聲音是通過內力傳出,震耳欲聾。來人一身白衣,腳踏清風,速度極快的從山林中躍下。光潔絢麗的白衣在風中翩翩起舞,長及腰的黑發簡單的束在腦後,看起來隻是一位長得還算清秀的書生,但他的一身內力及超群的輕功讓人無法小覷。
被叫著雲兒的少年在聽見這聲音的時候,身體微微一愣,生出怯怯的感覺。
“小師傅。”淩雲膽怯叫了一聲。
少年名叫淩雲,出生名門,他的武功和學識都是後來的少年所教,所以他將少年換著小師傅,實際上他們隻是師兄弟的關係。
“不知天高地厚,還不快回去。”淩雲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我不回去,我不想讓小師傅處於危險之中。”誰敢傷害小師傅,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這是淩雲內心最深沉的想法。而今小師傅就要遠行,一路上艱難險阻無數,又怎能叫淩雲安心。
“小小年紀又知曉什麽,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見你善作主張。”被淩雲叫著小師傅的少年是個冷漠的人,雖然年紀看起來比淩雲大不了多少。
“我不。”淩雲拒絕道。
少年已經沒有耐心勸說淩雲,手中擲出一枚玉璧打在淩雲身上,點住他的穴道。手在虛空一使力,淩雲就像一隻無腳的鳥直直落在馬背上。
“將他送回去。”宗蘭應了一聲。立即安排身後一名侍衛將淩雲送回。淩雲雖不願,但他手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被動的感受到馬兒向回跑。
宗蘭被眼前的一切震得無言以對,要他承認他認錯了小主子嗎?
“公……公子……”
“你們好本事,竟被一個小孩子耍得團團轉。”
宗蘭一驚,立即跪下。“公子贖罪。”他知道小主子易了容,但是不知道易成什麽樣子了啊。
“哈哈哈……”
那被製住的中年男子忽然大笑,大概笑的是自己的愚笨,如今他的命在別人手中,而他自己從一開始就在犯錯。少年看了他半響,看他笑得淒涼而又悲憤。世間的仇恨永無止盡,報仇是最愚蠢的人做的事。
“放他離開。”少年命令宗蘭放了他。不僅那中年男人,在場的人都為少年這樣的決定驚訝不已。
“你為何……?”中年男人震驚的疑問。
少年跨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下次殺人的時候,一定記得看清人在動手。”
少年揮動馬鞭,駿馬飛馳而去。空留馬匹過境而揚起的塵土證明剛剛有馬快速馳過。
一切結束,戰場上隻站著三位於此無關的人,兩位青年男子及一位妙齡女子。“那小孩聰明著呢,他根本就沒有喝那杯茶,害我擔心半天。”那男子搖頭歎息道。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