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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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伯禽帶著兩兄弟和兩個徒弟出了皇城司,他在消化剛才的消息。看看天色,漸晚了,也快到晚飯時間了。

    “你們四個先回去,跟老爺說一聲,就說我有要事,晚點回家。”

    “大哥,你是想去雲香居吃酒去?”

    “叔向,你能把這點聰明勁用在讀書上麵嗎?”

    “嗬嗬,大哥不瞞你說,我這些天讀書都讀出白毛汗來了,憋著難受。要不您帶我一塊下館子唄?”

    這一鬆口,那三塊狗皮膏藥也貼了上來,不走了。罷罷罷,一塊去吧。

    雲香居樓下,李伯禽先點了一桌子酒菜,先把這幾位嘴給堵上,別一會兒壞事。一直等到酒壺見底了,也沒見著疑似薩玉奴和趙瑚兒的女子進來。

    不會是王大嘴的消息有誤吧,即使有誤,吃喝一頓再回家,也不是壞事。

    “夥計,再上一壺酒。”

    “好嘞。”

    一壺酒剛端上來,門口進來兩個人,戴著鬥篷,包的嚴嚴實實。看這身形,一看就女人,李伯禽心裏有數,目送著那兩位上樓了。他低聲叮囑了邊上弟弟和徒弟幾句,讓他們老實吃酒,別亂動。

    李伯禽起身上樓,這次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薩玉奴和那個沒見過麵的隴拶王子想搞什麽鬼。目送著兩人進了包間,李伯禽閃進了隔壁房間。

    就聽隔壁一陣一番虛情假意客套完畢,一位中年男低音的聲音很亢奮。李伯禽暗自琢磨自己這是來幹什麽來了?來阻止心頭女人被別人泡走?

    薩玉奴那女人一直笑的花枝亂顫,聽了許久,卻一直聽不見趙瑚兒開口。李伯禽有點沉不住氣了,這對狐狸兄妹別再把趙瑚兒給欺負了。

    他走出來,到包間門口,猶豫了一下,推開了房門。看見衝門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長相魁梧,有點絡腮胡須,穿著藍袍,一臉江湖相。薩玉奴和趙瑚兒已經取下鬥篷,坐著左右。

    “哦,走錯了。”

    “別介,李大人,既然來了,別急著走啊。”

    薩玉奴笑臉如狐,扭動著腰肢,過來拉住李伯禽。

    “嗯咳。”

    李伯禽把房門關上,小聲說:“貴妃娘娘恕罪,卑職不知道您在這,請您原諒。”

    “無妨,在外麵,李大人不用那麽客套。”

    為了人情世故,說點違心的話,李伯禽認為沒什麽。在薩玉奴的介紹下,他很快和隴拶王子互相認識了。

    雙方客套了一番,李伯禽假意要告辭。隴拶站了起來,挽留:“李大人,何不坐下來一起吃酒,你我一塊敘敘。”

    “承蒙王子您不嫌棄,在下就陪您喝兩杯。”

    “好,爽快。別這麽見外,你我就以兄弟相稱如何?”

    隴拶也是直爽痛快人,李伯禽心想這真是同根不重樣啊,這隴拶和他妹妹看起來根本聯係不到一塊去。

    “來來,喝酒。”

    幾杯酒下肚,李伯禽和隴拶就由陌生人變成老朋友了。酒桌上都是兄弟,這兩人這會兒兄弟長兄弟短的,完全忽略了邊上的兩個女人。

    李伯禽偷眼看薩玉奴,這女人沒事就衝自己放電,害的他心馳蕩漾。再看看趙瑚兒,一如既往的文靜優雅。

    有一點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是,隴拶那廝,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趙瑚兒。在李伯禽眼裏,那就是大灰狼看著小綿羊。

    “貴妃、公主,您二位今晚怎麽會微服出來下館子?”

    “呦,看李大人說的,宮裏生活太悶,我是帶瑚兒妹妹出來散散心。”

    “是啊,還得多謝皇嫂。”

    趙瑚兒低頭淺笑,那模樣是極美的。

    李伯禽吐著酒氣:“我說娘娘,下官建議你們早點回去。這天色漸漸晚了,皇帝陛下保不準上您住處找您去了。”

    “嗯,李大人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那我們就先走了。”

    薩玉奴突然火燒屁股似得,站起來,拉起趙瑚兒就走。李伯禽走到窗邊,往外一看,薩玉奴和趙瑚兒已經在幾個黑衣人的簇擁下,消失在人群裏。

    難道他說對了?這晚上要伺候皇帝,這女人還敢把皇帝妹妹拐帶著,偷偷出來約會?

    “李大人,覺得漳國公主如何?”

    原來隴拶王子也跟了出來,李伯禽借著酒勁說:“如何不如何的,不是我等可以覬覦的。”

    “這就好。”

    隴拶鬆了口氣,李伯禽聽著別扭,心說我不敢覬覦,你還想覬覦,怎麽著?

    失去了喝酒的雅興,隴拶向李伯禽告辭,搖搖晃晃地走了。直覺告訴李伯禽,這個隴拶對趙瑚兒有想法,他就覺得心裏不得勁。

    下了樓,本想繼續喝,再看看那幾個貨,都醉眼朦朧了。趁著還有點清醒,趕緊回家吧,否則一會兒都趴下了,就隻能在外麵過夜了。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似乎倉促了點,李伯禽揉揉腦袋又想不起來哪裏倉促了。

    他帶著兩徒弟和兄弟回到家門口,大門沒上拴,看來是給他們留門了。但是院子裏的燈火都已經滅了,一片安靜,大概都入睡了。李伯禽回頭衝其他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小聲點,別驚動了人。

    “嗯——哼——”

    黑暗中響起驚天一聲,讓措不及防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隨後呲啦一聲,火光一閃,燈籠亮了,李家的主人李思訓坐在院子裏,麵色鐵青,宗伯掌著燈籠站在旁邊。

    “爹,您這麽晚還沒睡呢。”

    “睡不著。”

    李季元不明所以,一抖手:“嗨,爹您不困也不能這麽嚇人呐,我這一泡尿正憋著難受呢,剛才差點被您嚇的沒憋住。”

    這小子也不管那麽多,彎著腰跑了。

    李伯禽一看這一招挺好使,於是效仿:“那個,爹,我也憋著難受。”

    “站在,你給我憋著,等我把話問完的。”

    這李思訓一瞪眼,李伯禽就麻爪啊,乖乖等著吧。哎呀,絕對是親爹,半夜審案來了。

    “欒狗剩。”

    “在呢,師爺。”

    “下午我讓你幹什麽去了?”

    “找師傅傳話,讓他回家。”

    “話傳到了嗎?”

    “傳到了,不信您問我師傅。”

    欒狗剩擦把鼻涕,他剛酒足飯飽,真不想背鍋,偷眼看看他師傅,鎮定自若,他也就放心了。

    攤上這麽個爹,不說瞎話真對付不過去,李伯禽邊想詞,邊把手豎起來發誓:“爹,是這麽回事,我確實是要緊事,否則就回來了。”

    “你說。”

    “爹,您先說說什麽事,著急召我回來?”

    “好小子,跟你爹我玩心眼,告訴你,你官當的再大,我照樣能管你。”

    李伯禽一臉賤相:“是是是,那當然,您兩天不管我,我還覺得不習慣呢。”

    “宗伯,告訴他。”

    “大公子,今天媒婆帶姑娘來給您過目來的。”

    “什麽?爹您想讓我娶妻啊?您上回不還說去沈府提親去,怎麽現在又找媒婆了?”

    李伯禽頭疼,這親爹一天到晚,不知道琢磨什麽呢。盡管娶沈從容不是那麽合意,,總比娶一個不認識的姑娘強吧。

    “你想娶沈家姑娘?”

    “爹,我就是這麽一說,我現在誰都不想娶妻。”

    “混賬,我是給你娶妾。”

    “小妾家裏不是有一位嗎?”

    李思訓氣的臉上肉直抖動,跳起來給李伯禽來了一耳光:“沒用的東西,小妾娶了這麽久了,我孫子在哪呢?今天上午我碰見了王掌櫃的,他兒子比你還小,孫子都兩個了。”

    “爹,這事不能怪大哥啊,他太忙,沒時間。”

    李叔向屬於沒事找抽型的,他要不說話,還沒他什麽事,這會兒上來插一句,換來他爹左右開弓。

    李伯禽捂住臉看著他三弟,兩個字——同情。再看看他那兩個徒弟,早溜走了。

    “爹,您不能這麽暴躁,我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

    “快點說。”

    李思訓一臉你要是說不出重要的事情來,看我打不死你的模樣。

    “今天下午皇帝微服出巡到我那了,他老人家想去酒樓下館子,那我不得保駕護航?”

    “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啊,爹,這事情不宜張揚。”

    “我說你小子要是早點說,不就完事了嘛,回房睡覺去。”

    看著他爹邁著小碎步,樂顛顛地走了。李伯禽心說我倒是想早點說啊,您倒是容我想起理由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