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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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猴子轉過頭看著那隻小猴子,小猴子急切的手舞足蹈,嘴上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羅洪看的出來老猴子示意小猴放開他們,那小猴子卻是不依,還不停做著動作,臉上還一副委屈的表情,老猴子無奈,隻好自己將羅洪二人放開,羅洪起身對著老猴子說道:“多謝,不知道怎麽稱呼?”
“他們都叫我冉老。”老人說道。
“冉老,我們還有急事,先走了。”羅洪說道。
老猴子盯著羅洪看了良久,羅洪內心緊張,要是這老東西不放自己走,光看剛才那小猴子的能力,憑自己和多倫是無法脫身的,正思量是,冉老突然擺擺手,轉過身道:“人類的語言是各族通用流傳下來的,不是隻有你們人類會用。“
羅洪點了點頭,老猴子的話蘊含著大量信息,但他此刻無暇多想,剛想轉身離去,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我們來這裏不認識路,能不能給我們指一條最近的路出去。”
“普陀,帶他們出去”,冉老說道。
一個高大的影子罩住了羅洪,眼前是一個滿身大塊肌肉,虎背熊腰,瞪著銅鈴眼的猿人,羅洪感到巨大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好在這猿人經過他,向前走去,羅洪苦笑,拉了拉還在發呆的多倫,兩人跟了上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那隻抓他們來的小猴子擋在冉老麵前上躥下跳,不停的比劃著什麽,嘴上不時說出兩句生硬的詞:“要去,要去!”
冉老被他纏弄的手忙腳亂,卻也無可奈何,非常生氣的瞪了小猴一眼,小猴子看到後有些蔫了,又跑羅洪他們前麵擋住他們,羅洪一陣頭大,“這猴子又想幹嘛?”
“他想跟你們去”冉老有些無奈的說道。
羅洪看向冉老,說道:“不滿您老,我們這次去的地方非常危險,我們自己的性命都保證不了。”
這隻是表麵說法,他哪裏擔心這猴子的安危,他還害怕這多事的猴子壞了自己的事呢。
“三川!”老猴子低喝一聲,跺了跺手中的拐杖。
還在瓷牙咧嘴的三川看到老猴子反應,知道他真的生氣了,有些怯怯然的走到旁邊。
羅洪也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擺脫這頑劣的猴子了,之後一路無事,這座山脈確實很大,從來沒有人深入過,如果沒有這猿人帶路的話,一時半會兒還真走不出去。
大澤山周邊人煙稀少,住著一些世世代代與外界隔絕的村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好在這裏山清水秀,有著豐富的天然資源,他們自己搭建一座座茅草屋,日子雖然過的清淡,卻也樂的清閑。
羅洪多倫二人出了大澤山不久,天色已晚,找了一戶人家打算休息一下,這裏的住民待人很有禮貌,不熱情也不冷淡,處事很有分寸。
夜色月光下,湖畔茅草屋,這家主人給羅洪二人倒了茶,並講述品茶的道理:“精神放鬆,讓茶水滾過舌頭,慢慢的滑過喉嚨。”
主人名叫番人,他的父母都叫他番,番人是他的自稱,一個不惑之年,樣貌平凡的的男子,羅洪照著番人的說法喝了一口茶,他是第一次喝茶,對這種略帶苦澀的液體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趣,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我還是粗獷的人,喝酒更加適合我。”
多倫卻認真的品咂一番,說道:“雖然我也是第一次喝,品不出什麽味兒,但我喜歡這種感覺。”
番人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喝酒和喝茶,一個大口喝,一個細細咽,本就是兩種態度,喝茶,品味其次,其中真理,還是人生態度的一種熏陶和反省。”
羅洪點點頭,他不會品茶,但覺得番人的話有道理,就著湖畔明亮的月光,微風吹過,泛起陣陣漣漪,羅洪這段時間不停趕路躁動的心性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這裏的月亮真大真圓啊,羅洪的在家鄉從來沒有見過月亮,出來之後雖然見過,但從來沒有這裏的這麽明亮,正感慨間,突然黑影閃過,手中一動,羅洪低頭一看,手中的茶杯不見了,再一抬頭,看到一隻猴子站在不遠處仰起頭一口將茶喝了個精光,咂了咂嘴,看向羅洪,毛絨絨的手撓了撓頭,臉上露出非常人性化的戲謔笑容。
羅洪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猴子,手還保持著拿著茶杯的姿勢,他無語了,這可惡的猴子怎麽跟上來的,這猴子又拿起桌上吃食,每個都吃一口又扔掉,弄的叮叮咚咚一陣亂響,番人先是驚訝,對於猴子的胡作非為倒也不生氣,隻是微笑的看著,羅洪卻看不下去,知道這猴子力氣大的驚人,沒法動手,想到冉老叫著猴子三川,也大吼一聲:“三川!”
那猴子驚了一跳,停下動作,站到一邊,看著羅洪,竟然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憐的樣子,番人驚訝問道:“你知道這猴子?”
羅洪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在大澤山內遇到的,折騰的我們好不難受,現在居然跟過來了,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羅洪很生氣,他剛回轉的好心情被這猴子破壞了,番人卻搖了搖,示意不礙事。
“呀,這是什麽東西呀!”,這是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羅洪定睛一看,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好奇中帶著興奮的看著那隻猴子,欲要走上前去,羅洪知道那猴子的厲害,阻止道:“別過去!”
那猴子卻是不搭理小女孩,隻是時不時的用畏懼的眼光看一眼羅洪。
“哇,好多毛毛......”,那小女摸著猴子的胳膊,驚奇的說道,猴子明顯不想搭理她,不停避讓著,羅洪放下心來,看向番人,番人自覺說道:“這是我的女兒曉月,我膝下就這一個子女。”
羅洪了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她沒見過猴子?”
“她從小就很少出門,沒見過什麽世麵,讓你見笑了”,番人說道。
羅洪擺了擺手,示意他言重了,又問道:“你們從來不出去嗎?難道對外麵的世界不好奇嗎?”
番人搖了搖頭說道:“祖祖輩輩都是這樣,已經習慣了。”
羅洪點點頭,又問了問關於大澤山的事,番人表示他也知之甚少。
第二天,火紅的陽光緩緩升起,羅洪和多倫早早起來,準備出發,拉出馬兒,看到番人穿著一身蓑衣坐在岸邊釣魚,看到羅洪說道:“留一下吧,我給你們釣一條好魚嚐嚐。”
羅洪上馬,說道:“事情緊急,先走一步了,多謝款待!”
說完勒馬飛奔遠去,他不得不急,他必須提前幾天到,因為說服國王也是一件麻煩事,當然,如果能擺脫那隻討厭的猴子就更好了。
聖城,奧斯汀帝國的權力和實力的中心,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座巨大巍峨的城門,城牆上麵有著密密麻麻的士兵來回走動,偶爾會出現一兩個身穿金色盔甲,渾身閃耀金光的士兵,他們一個個眼神淩厲,儀態傲然,據多倫所說,他們是皇家直屬培養的聖騎士,是帝國的精銳尖端力量。
羅洪多倫在起早貪黑的趕路中終於在三個月期限的前十天感到了聖城,羅洪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令他頭疼的是,他隻猴子跟上他們了,每次他們休息的時候他就會出現,每次出現都惡搞一通,偏偏還一副跟羅洪一行人的樣子,讓別人誤以為跟羅洪他們是一夥的,這讓兩人都是頭痛不已,他行蹤詭異,怎麽甩也甩不掉,有還幾次為了甩掉他羅洪二人半夜啟程,但還是被他追了上來,可以說羅洪二人有這個速度很大程度都是這猴子的功勞。
好在現在眼看要進城了,羅洪隻能希望看守城門的士兵能把他攔住,前方人潮密集,聖城有著非常嚴苛的人口限製,除了在這土生土長的居民以外,其他人能夠進出的人,無一不是赫赫有名的權貴,或者是有著權貴的介紹,這固然是作為帝國中心的象征,更是為了防止異族的入侵。即便如此,每天進出的人也不在少數,看著前方長長的隊伍,他們在其他地方都是人們擁戴的大人物,到了這裏也隻能乖乖排隊。
多倫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從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眾星攬月的王子,到被人迫害,淪為身份卑賤,飽受折磨的礦奴,現在又回到了故鄉,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甚至城牆上那些士兵熟悉的麵孔,他曾對他們也是隨意呼喝,他們不敢對自己半點不敬,現在自己卻不敢認他們,又激動,更有悲傷,複雜的心情一時難以言表。
慢慢的終於輪到他們,羅洪掏出利庫的推薦信,遞給眼前神色淩厲,不停上下打量羅洪的士兵,那士兵結果推薦信看了看,皺了皺眉頭,遞給身邊的一個士兵,那士兵拿著推薦信轉身消失不見。
羅洪心中忐忑,這時候前往別出什麽亂子,轉頭看了看四周,頓時瞳孔一縮,猴子,那隻可惡的猴子正站在多倫的身後,一臉淡然,很平靜的樣子,羅洪心想,“完了完了,這猴子什麽時候跟上來的,不害死自己不擺休啊!”
正胡思亂想時,剛才那士兵回來了,對著那個士兵點了點頭,那士兵見狀看向羅洪示意他可以進去了,羅洪走了兩步多倫和那猴子一左一右的跟了上來,那士兵說道:“你們三個?”
羅洪正想說隻有自己和多倫兩個時,那猴子卻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竟率先走了進去,那士兵皺著眉頭看了看猴子,也沒有阻攔,羅洪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他不敢停留,顧不得其他,進城要緊。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問那士兵:“推薦信?”
他覺得這推薦信或許對他麵見國王有些用處,但他士兵卻不耐煩的喝道:“推薦信當然沒收,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羅洪有些訕訕的點點頭,灰頭土臉的趕緊進去,他可不敢惹是生非,尤其是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