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桂花糯米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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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
桂花糯米藕。斯塔克先生。”
……你到底是從哪裏搞來這些的?”
布蘭登那個小氣鬼, 肯定沒給你吃飽吧。唉, 可憐的斯塔克先生。”
……我很確認我在你離開基地的時候檢查了你身上的全部物品, 我不僅視覺檢查過而且還掃描過, 所以你最好自己承認, 這麽一盤子菜你到底是從哪裏掏出來的?”
你嚐嚐麽, 很香的。上麵那層晶瑩的黃色液體是蜂蜜, 外麵的藕很脆,裏麵的糯米軟糯糯的……”
你給我好好回答問題啊!”
……
在長夜即將褪盡的時候, 三區的鐵柵大門在他們麵前緩慢打開。
深藍色軍裝的男人徐徐走了出來, 鋒利的眉毛微微抬起,看著被丟到地上的陳瀟瀟, 露出了幾近扭曲的笑容。
好久不見,84號。”
陳瀟瀟被封住了嘴,眼睛也被蒙上, 依舊從極度敏銳的聲音裏判斷出了他的方向。
和與她商量計劃時的自信滿滿不同,身後的托尼摘下頭盔後, 啞聲道:“我把她帶回來了,我們之間有許諾的。”
那聲音疲憊而又虛弱, 仿佛一個強撐到底、馬上就要倒塌的人。
陳瀟瀟掙紮了一下, 卻被一雙軍靴猛地踩住了頭,狠狠地踩入地麵:“老實點吧。”
布蘭登的聲音繼續傳來:“斯塔克先生,我當然會履行我們的承諾, 隻是我現在忙著和這個凶手好好談談, 何況您也不希望對佩普小姐的改造匆忙進行吧?”
說著, 冷笑著撕下了蒙住陳瀟瀟眼睛的布條:“送她去以利亞的畫室,他會想她的。”
話音未落,他身後忽然傳來踉蹌的腳步聲,一個士兵匆匆忙忙地跑過來,踉踉蹌蹌的腳步幾乎令他撲倒在地上,驚慌地大喊著:“將軍,將軍不好了!”
小少爺他……出事了!”
布蘭登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就是弟弟。
他的弟弟是他最珍貴的寶物,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損傷。
他根本顧不上陳瀟瀟如何,立刻飛速轉身,跟著士兵快步向基地走去!
以利亞……
絕對,絕對不可以有事……
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以利亞的住處,他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如初,可是白色的枕頭上卻沾了粘稠的血,平整幹淨的地板上滿是爬行過後留下的印記。
以利亞在他的床上,身上還是他喜歡的那件白色的睡衣,少年的臉龐稚嫩而又幹淨,一雙明亮的眼睛卻黯淡了,此刻痛苦地睜大,眼睛沒有聚焦,而脖子被縫合的地方不斷地湧出黑色的血。
杜勒斯在旁邊已經徹底地手忙腳亂,所有的實驗人員都用一種怕死的眼神看著布蘭登。
以利亞在人群之中沒有焦距地看著周邊的世界,終於在陌生的臉孔中發現了哥哥,顫抖著伸出滿是鮮血的手,大顆淚水從臉上滑下:“哥哥,我好疼啊……”
原本已經愈合完畢的傷口迅速地潰爛,黑色的膿血不斷湧出,像極了一個斷頭的破舊娃娃。
布蘭登抱住他,手劇烈地顫抖。
以利亞在他懷裏掙紮著,沒有聚焦的眼睛痛苦地抬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幾乎不可聞:“哥哥……求你了,救救我……”
布蘭登手上沾滿了他的血,仿佛生怕碰碎了精致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去撫摸他的頭;“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
以利亞的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他自己卻渾然不覺,隻是虛弱地問:“84號呢?我想畫畫……哥哥,我想畫畫……”
布蘭登看著弟弟的樣子,整個人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對著杜勒斯吼道:“你不是說沒有問題了嗎!”
杜勒斯顯然被濺了一身黑血,在暴怒的布蘭登麵前連話都說不清楚:“我……”
我從三代喪屍身上提取了複生的dna,可是我沒有想到複生以後還會腐爛……”
喪屍身上的東西不能用了,隻能試試可以別的東西,現在屋子裏的溫度對他來說太高了,我們已經將溫度調低了……”
給我一周的時間,隻要一周的時間!我一定可以解決的!我發誓!”
你需要什麽?”那雙藍眼睛裏幾乎燃著熊熊的藍色火焰:“我問你需要什麽!”
杜勒斯僵硬了很久,才哆哆嗦嗦地說:“一個可以自動痊愈的變種人,喪屍身上的病毒不能用,隻能嚐試用變種人改造……隻要有一個那樣的人,我一定可以做出來的!”
隨著溫度的下降,以利亞緩緩閉上了眼睛,腦袋再一次毫無生氣地垂在了一邊。
布蘭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撕裂了一個口子,像上次那樣。
他將以利亞緊緊地抱在懷裏,猶如擁抱最珍貴的寶物:“我有那樣的基因,立刻給你送到實驗室去。我命令你,立刻讓他活過來!”
杜勒斯心裏根本沒有底,隻能顫抖著回答:“將軍,我……我保證……”
他被布蘭登的手下領到了實驗室,發現裏麵的試驗品多了一個。
一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子,杜勒斯一眼就認出了她。
極度的恐懼令他後退了一步,手也顫抖了起來。
他絕對不能讓布蘭登發現陳瀟瀟曾經救過他的事情,要是讓他發現自己和一個凶手有瓜葛,一定逃不了的。
身形佝僂的老頭怯怯地走近了試驗品,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一種極度的恐懼從心底升騰而起,幾乎將他逼瘋。
他用白色的帽子扣住頭,希望陳瀟瀟不要發現她。
然而,那個致命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博士。”
杜勒斯整個人就是一顫:“你……”
陳瀟瀟徐徐說道:“我救了你的命,在喪屍潮裏冒死把你送到了直升機上,如果不是我去救你,你恐怕當初在酒吧裏就被活活餓死了,或者是在路上被喪屍分食,再或者被同行的夥伴出賣,死無全屍。”
而現在我陷入了困境,作為報答,你要拿我做活體實驗嗎?”
杜勒斯手裏的針管抖了抖,顫動著:“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不認識你……”
陳瀟瀟搖搖頭:“你這樣,就不對了。”
杜勒斯仿佛很怕她,隻能遠遠站著:“你你你不要亂動,我就是個沒做錯什麽事情的老人家,我給你抽血,也是為了給別人救命……”
陳瀟瀟抬眼看了一眼遠處:“布蘭登雖然暴虐,卻不怎麽得民心吧?這些人雖然怕他,但是心裏未必沒有二心吧?最重要的是,如果讓和你合作的實驗人員知道,你不僅僅為了自己殺死了蜘蛛俠,還對你的救命恩人做這樣的事情,你還有立足之地嗎?”
我之前以為布蘭登挺喜歡你,現在看來,他也不喜歡你麽。”
杜勒斯畏懼地站在一邊,老鼠一般的眼睛怯怯地望著她,生怕她說什麽要命的東西、
他的餘光瞥到了不遠處桌子上的一卷膠布,立刻衝了過去,以極快的速度把陳瀟瀟的嘴封了起來,直到她說話都不連貫以後才鬆了口氣。
然而,即便是強力膠帶,他卻依舊看著那個姑娘用冷酷的目光看著他,並且以極大的力道張開了嘴,撕裂了上麵的膠帶。
她臉上滿是鮮血,被扯裂的嘴也慘不忍睹,但是隻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切再度複原,血肉複生的能力強大到可怕。
陳瀟瀟靜靜地說:“你要抽血是沒事的,博士,你知道我是不怕疼的。”
杜勒斯徹底被嚇住了。
那一刻他甚至懷疑,陳瀟瀟為了擺脫手上的鐐銬會不惜斷腕。
他這輩子見過很多瘋子,但是布蘭登和陳瀟瀟是他見過最瘋的。
終於,最後一層心理防線也被擊破,杜勒斯痛哭了起來:“我求你了,我沒有別的機會了!如果我做不出可以讓那瘋子弟弟活過來的東西,他會殺了我的!他會把我折磨死的!”
陳瀟瀟那雙漆黑如同深夜的眼睛注視著他,仿佛能將人拖入黑暗之中:“如果你敢對我做什麽卻不能殺死我,我以後會成百上千倍地將之報複,絕不亞於布蘭登。你知道的吧?博士?”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了解我的吧?”
杜勒斯起初不明白為什麽她一見麵就掏出槍來玩自殺遊戲,他終於明白了:她是不怕死的。
就算那天運氣不好,子彈穿過了她的頭顱,她也能完好無損地從血泊之中再活過來。
對她這種人來說,挨一槍算什麽呢?
陳瀟瀟靜靜地注視著他,帶著血的嘴角露出了沒有溫度的笑容;“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博士。”
你不想得罪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