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江百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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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百岸走了,小麗幫他收拾了行李。
真是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說不完的甜言蜜語,道不盡的離別哀怨。
她囑咐他路上小心點,最近天氣熱,不要吃生冷的東西。
他也囑咐她,不要太辛苦,晚上備課別熬夜那麽深,眼睛熬壞就不好了。
奶奶廟的小學校聚集了一大幫孩子,那些孩子們都是眼含熱淚,舍不得江老師走。
“老師,別走好不好?別走,俺還想聽你唱歌,還想跟你一起踢足球,玩老鷹捉小雞。”
“老師,俺還想聽你講課,還想聽你拉手風琴……別走好不好?”
“老師……。”
一大群孩子撲過來,將他團團圍住,哭聲響徹一片。
江百岸感動地不行,同樣流下了眼淚。
一個月的時間,不單單小麗的心跟他栓在了一起,孩子們的心也跟他栓在了一起。
那些村民,還有小燕都被感動了,大家不住擦眼淚。
江百岸說:“孩子們,老師必須要回家了,因為我娘病了,要回家看她。
但是老師在這裏發誓,早晚一天會回來,繼續給你們上課,繼續拉琴,繼續教大家踢足球唱歌……我說話算話!”
“那……老師,你啥時候回來啊?”
江百岸說:“不知道,或許半年,或許一年,一定回來。”
江百岸就那麽被李燕跟龔助理拉走了,跟抓逃犯一樣。
小麗跟在後頭,好想再讓男人抱一下,也好想抱一下男人,可她忍住了。
送行的人太多,人多眼雜,免得流言蜚語。
走下仙人台的山道,江百岸又扭轉頭,衝著小麗喊:“小麗,你等著我,我說話算話,一定會回來的!”
忽然,小麗想起了一件事,說:“百岸,你等著,俺給你打了一件毛衣,前天袖子剛織出來,拿回去秋天冷了穿。”
江百岸說:“好,我等著你,你去拿。”
小麗轉身就往山上跑,可李燕跟龔mì shū都等不及了,強行將男人拉上了車。
小麗拿著毛衣風風火火趕來,發現qì chē已經開遠了,追不上了。
於是,女人就繞著山道跑,打算抄近路追上去。
她衝上了一道山梁,又從山梁上衝下去。
可撲下去的時候,車已經開了過去。
女人就衝上另一個山嶺,從另外的圪梁梁上再翻過去。
整整追了三道圪梁梁,她跑得氣喘籲籲,披肩的長發迎風飄灑,可還是沒追上。
最後一步跌倒,毛衣掛在了一根灌木上,撕拉,扯作了兩段。
看著撕裂的毛衣,小麗哇哇又哭了,哭的聲淚俱下,嚎啕不止。
這是個不好的預兆,她覺得跟江百岸的感情就像這件毛衣那樣,再也無法縫合了。
這半個月,是女人一生中最開心的半個月,比當初跟狗蛋在一塊,跟二毛在一塊的時候都要開心。
她找到了生命中的知音,生命中的男神。
江百岸無可挑剔的容貌,無可挑剔的才華,深深吸引了她,熔煉了她。
她也知道,男人一旦回家,再來仙台山的希望會十分渺茫。
不是男人不想回來,是那個老娘不讓他回來。
江百岸走了,把小麗的心也帶走了,從此以後女人悶悶不樂。
她上課沒精神了,吃飯沒味了,幹活沒勁兒了。
做飯的時候,拿起圍裙,她就看到江百岸在圍著鍋台轉。
她上去拉他的時候,想不到拉到的是一口鐵鍋。
坐在餐桌上,她又瞅到了男人,男人幫她舀飯,吹到不涼不熱。
她上去給他擦汗,手巾擦空了,擦的是空氣。
上課的時候,她一直覺得江百岸就在身邊,朗朗讀書,拉手風琴,教孩子們唱歌。
課間上廁所,草場上瞟一眼,她又瞅到江百岸在哪兒教孩子們傳球帶球。
總之,她的腦子淨是男人的身影,睜開眼是他,閉上眼是他,懷裏抱的是他,晚上棉被裏還是他。
吃口飯是他,喝口水是他。晚上洗澡,澡盆裏映出的倒影還是他。
小麗變得少言寡語,情緒十分低落。
因為沒心情上課,香菱可忙壞了,焦頭爛額。
香菱的文化程度不高,教育紅班跟一到三年級還湊合,三年級以上,真是力不從心。
晚上,香菱抱著我的腰,問:“初九,小麗姐魔怔了,咋辦?你去把江百岸找回來吧?”
我說:“你放心,姓江的早晚會回來。”
“你胡說,他老娘能幹?一定會把兒子拘禁,最後找個大家閨秀嫁給他,這種情節電視劇上演得多了。”
我說:“你不相信別人,還不相信你男人?我啥時候看錯過人?江百岸別看弱不禁風,可他是條漢子,他對感情的專一,別的男人無與倫比!”
香菱說:“切!你們男人還不都那樣?他老娘萬一找個比小麗姐還俊的,拉著兒子強製成親,到時候被窩一鑽,媳婦一抱,孩子一生,江百岸想回來都難。”
我想想也是,這種事兒江伯母那死老太婆做得出來。於是點點頭:“那好,明天我就去一次y市,把他揪回來!”
“萬一他老娘不許咋辦?”
“那我就弄死她,成全一對好鴛鴦。”
香菱問:“你咋弄死她?”
我說:“山人自有妙計!”
“咯咯咯……你不是打算把江老太婆睡服吧?”
香菱就會瞎說,口無遮攔。
我抬手擰她臉蛋一下:“胡說八道個啥?這種話也能說?江百岸的老娘我才看不上呢,一臉枯樹皮,跟冬天的茄子一樣,滿肚子籽兒,幹脆殺了我算了。”
“咯咯咯…那你當初還為她àn mó?”
“哎,那時候不是沒辦法嗎?為了掙錢啊?”
這一晚我跟香菱睡得很晚,也幫著她àn mó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出發了,帶上行李,去了一次y市。
再一次來到y市,完全是為了江百岸跟小麗之間的感情。
哥們想動用三寸不爛之舌,把江伯母說動,成全他倆。
可事與願違,根本沒見到江家老婆兒,那娘們不見我,借故出差去了。
我也沒見到江百岸,不知道他老娘把他弄哪兒去了。
看來江家老婆早有防備,而且告誡所有蔬菜廠的員工,不準任何人告訴我她兒子的下落。
沒辦法,隻好去找小燕,希望從她哪兒打聽一下。
來到了小燕的門診部,門診部依然很紅火。
這門診部是當初我跟小燕合開的,各有一半的股份。
翠花離開蔬菜公司以後,我就不幹了,跟李燕拆開了。
我分了十八萬,她分了二十多萬。
門診部人山人海,小燕忙得不可開交,忽然發現我來,她噗嗤笑了,說:“愣著幹啥?幫忙啊……。”
我問:“幫你做生意,今天給工資不?”
李燕說:“給你個屁!晚上請你吃飯。”
我說:“行,今天狠狠宰你一頓。”說完,卷起袖子忙活起來。
李燕的手藝本來就是我教的,師父出馬一個頂仨。
我施展àn mó秘術,一個個按下去,天黑以前,門診部就清場了。
李燕疲憊不堪,渾身跟散架一樣,坐在了椅子上,說:“累死了,初九,沒你今天俺還忙不過來呢。”
我說:“哥當初教會了你吃飯的手藝,你用我的手藝發了財,趕緊請客啊?餓死了!”
李燕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說:“行!宴賓樓,好酒好菜任你挑。”
兩個人收拾一下,關閉了門診部的門,直奔宴賓樓。
一屁股坐定,我這人不講究飯菜,有酒就行,首先叫了兩瓶本地的大曲。
然後,跟小燕就喝開了。
跟她喝酒,就是想探探他表哥江百岸的正真去處。
可李燕好像跟江家老婆兒商量好了,一問三不知。對江百岸閉口不談。
這丫頭還一個勁地灌我酒,晚上九點,把我灌了個酩酊大醉。
我喝得迷迷糊糊,最後跟她的談話還記得。
李燕問:“初九,如果,俺是說如果……你前麵的媳婦紅霞還活著,被人救了,她回來了,你會怎麽對待她?”
我腦子裏忽悠一下,趕緊問:“你……見過她?在哪兒?”
不知不覺,已經抓住了她的袖子,差點把她從桌子那邊扯過來。
李燕吃痛,趕緊掙紮:“你輕點行不行?人家就是問問。”
我說:“不知道,我渴盼著紅霞回來,如果她真的沒死,就將她拉回家,好好過日子,彌補她的一切。”
李燕問:“你把紅霞拉回家,香菱咋辦?”
我說:“一塊過日子。”
“那香菱能樂意?你小子想玩燕兒飛?兩個老婆,美不死你?”
我說:“我欠紅霞的太多了,做夢都想她回來,不可能了,當初找遍了整個仙人溝,也沒發現她的影子,她死了,一定是死了……。”
不提紅霞還好,被李燕這麽一提,又勾起了傷心的往事。於是端起酒瓶子,眨眼喝個頂朝天。
接下來就蒙了,好像記得李燕把我拉回了門診部,扔在了床上。
她出去了一會兒,不過又回來了。
再次回來的時候,拉滅了屋子裏的電燈。
緊接著,女人開始解衣服,眨眼解個溜溜光。
啥時候剝下我衣服的不知道,啥時候出溜進我被窩的,也不知道。
真的喝了不少,腦子裏混漿漿的,抱上女人的時候,沒覺得是李燕。
因為那身體很熟悉,動作也很熟悉。親吻,擁抱,同樣很熟悉。
也不像香菱,那種步驟跟過程,特別像是死去的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