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勇鬥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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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成龍,我不會武功,危險時刻,顯出的隻是一點求生的本能。

    別看我平時尿得不低,當著外人老吹噓自己武功蓋世,那都是瞎扯。

    男人有幾個不吹的?不吹牛還叫男人嘛?

    我爹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可從沒有教過我,擔心我出去惹事兒。

    唯一對穴道的了解,眼準手快,也是àn mó秘術裏學來的。

    àn mó秘術博大精深,不但講解了人體各種穴道的作用,也讓我跟人打架增長了不少本事。

    攻擊那個穴道可以讓人昏迷,那個穴道讓人產生麻痹,那個穴道可以讓人半身不遂,講解得非常清晰。

    掌握了身體的各處穴道,打架當然就手到擒來。

    太陽穴是人體最關鍵的穴道,被硬物撞擊,是要致命的。

    可危險時刻,誰還顧得上那個?再說了,老子是為了保護公司財產,保護女老板的人身安危,也算是盡忠職守,正當防衛。

    他死總好過我死。

    右邊的那輛麵包車報廢,劫匪估計非死即傷。

    我懶得關心那些人的死活,趕緊對付左邊的那輛。

    左邊的那輛qì chē的窗戶裏冒出好幾隻手,裏麵的劫匪想隔著車窗奪走我手裏的保安棍。

    哪兒奪得走?老子將保安棍掄圓,就是一通猛砸,叮叮當當,幾隻手被我給砸了回去。

    有幾棍沒有砸中,同樣打在了車身上,qì chē的鈑金被我砸得凹進去不少。

    “撞他!撞他!把他撞溝裏去!”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於是,這輛車的司機也方向一轉,衝摩托車車頭撞擊過來。

    發現不妙,我用最快的時間踩向了刹車。

    吱——!摩托車的後軲轆在公路上劃出一條深深的車轍,好懸沒讓我栽過去。

    因為出來的急,根本沒戴頭盔,真栽過去,估計就會摔個腦漿迸裂。

    好在摩托車閃避了過去,沒有被qì chē撞著。

    等我緩過神來,再想追擊的時候,麵包車走起了s線,在公路上搖擺。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就是想堵住我的去路,不讓我追上最前麵的車。從而保護他們的頭兒把韓苗苗跟那四百萬帶走。

    摩托開左邊,qì chē開左邊,摩托開右邊,他們又把qì chē踅右邊,就是不讓我超越。

    眼瞅著最前麵的麵包車越走越遠,都要看不到了,弄得我心急如焚。

    因為車速太快,又夠不著qì chē司機,根本無法靠近。

    最後,老子怒火爆發了,恨不得跟他們同歸於盡,就在摩托跟qì chē交錯的瞬間,我手裏的保安棍脫手了,砸向的是司機的腦袋。

    那司機正在開車,發現我用保安棍襲擊,趕緊縮腦袋。

    可根本躲不開,qì chē裏的空間太狹小了,保安棍飛進車窗,滾稍正好劈他腦門上。

    力量不是很大,可也夠他受得,再說他正在走s線,眼前一迷糊,qì chē同樣失控,一個跟頭紮路溝子裏去了。

    將兩輛qì chē擺平,摩托車沒停,油門加足,還是直奔最前麵那輛麵包車追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的手裏已經沒有wǔ qì了,保安棍丟了。根本無法跟qì chē硬碰硬,隻能咬著牙追趕。

    這是一場拉鋸戰,比賽的也是油耗。誰的機器汽油先耗完,誰就是失敗者,隻能停下。

    我的摩托車前天就加滿了油,qì chē的油量我不知道。

    按照從前的脾氣,早開摩托車撞上去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可是不行,韓苗苗還在車裏呢,不能讓女老板受傷。

    所以我隻能追呀追,趕啊趕。

    眨眼的時間,摩托跟qì chē就離開z市二百多裏,穿進了大山。

    大山裏人煙稀少,根本就沒有車,隻有麵包車跟摩托車,兩點拉出一條長長的直線。

    又向前開一百多裏,還是大山,公路也變成了盤旋公路。

    不知道向上繞了多少層,最終,麵包車停下,估計沒油了。

    偏趕上是一路下坡,摩托車的刹車竟然不管用了,速度也沒法控製,就這樣,摩托跟麵包車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轟隆隆一聲巨響,濃烈的黑煙滾滾而起,火光也滾滾而起,兩輛車幾乎是一起爆炸的。

    飛向半空中的瞬間,我看到麵包車被巨大的氣流卷翻了,在山道上打了兩個滾。

    接下來腦袋轟隆一聲,啥也不知道了。

    可能過了十分鍾,也可能過了二十分鍾,終於悠悠轉醒,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場麵。

    地麵上哪兒都是摩托車的零件,摩托被撞散架,還冒著呼呼的火苗子。

    qì chē翻滾在地上,車窗完全破裂,四個劫匪不知道哪兒去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帶走了那四百萬,隻是把韓苗苗丟在了這兒。

    不是他們不帶韓苗苗走,因為女人的一條腿被卡住,根本出不來。

    我應該是被韓苗苗的呼救聲驚醒的,她的手從破裂的車窗裏伸出來,擺呀擺,好像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救命啊!楊初九,你還活著沒?”嗓子都喊啞了。

    我掙紮著爬起來,撲向了qì chē,想拉女人的手,女人卻發出一聲慘叫:“哎呀楊初九,我的腿,我的腿呀!”

    我說:“你的腿還在啊,挺白的!”

    她的腿的確白,吹彈可破,冰清玉潔。

    韓苗苗說:“不是腿,是腳,腳被卡住了,救命!!”

    這時候才發現,她的右腳真的被卡在了縫隙裏,動彈不得。

    我問:“咋辦?”

    她說:“找東西,撬,撬開啊!”

    這個時候,才想到找工具,踅摸半天,在前麵司機腳底下的位置找到一把扳手。

    然後利用扳手,去撬動卡著她腳脖子的車座。咯吱一聲,縫隙擴大,女人的腳順利被拉出。

    我一口氣將她拉出去老遠,兩個人這才一起摔倒在地上。

    剛才,根本記不清自己是怎麽被摔飛的,摔到了哪兒?可能是慣性,越過車頂,砸在了前麵的馬路上。

    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疼,渾身哪兒都疼。

    韓苗苗哭了,劇烈嚎啕:“錢,我的錢,錢沒了……。”

    我竭力忍著劇痛,怒道:“還記得錢!能活命……就不錯了。”

    韓苗苗問:“那可是工人的工資,有的員工兩年都沒拿過工資了,我咋跟他們交代?”

    我呼呼喘著粗氣,眼前一蒙又一蒙,天旋地轉。胸口悶得慌,心跳也加速了,還有點反胃。

    手臂上是嚴重的挫傷,右邊的半條腿也被搓得不輕,血糊拉基的,褲子被扯裂了,整個肩膀頭子跟沒了一樣不聽使喚。

    韓苗苗嚎叫幾聲爬了過來,問:“楊初九,你受傷沒有?傷到哪兒了?嚴重不嚴重?”

    我覺得自己傷得不輕,而且感到肋骨折斷了,因為右側疼得最厲害。

    抬手向著右側按按,果然,撕心裂肺。

    肋骨斷裂是非常危險的,左邊的肋骨斷裂,可能會刺進心髒,肺部。右側的肋骨斷裂,可能會刺進肝髒,都是致命的。

    翻腸攪肚的難受,讓我覺得自己活不成了,可能會死,這是嚴重的內傷。

    死也不能死在這兒,我應該死在翠花的懷裏,死在仙台山。

    隻有死在翠花的懷裏,才是最大的安慰,臨死前必須要見她最後一麵。

    可這兒是大山,一天不過幾輛車,有時候幾天都不過一輛車。

    這讓我跟翠花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也距離紅霞香菱很遠很遠。

    還有我爹,我娘,我兒子小天翼,閨女喜鵲。他們都距離我很遠很遠。

    我感到了孤獨,恐懼,還有一絲無奈。

    扶著山壁,強撐著爬起來,我說:“我沒事兒,你……咋樣?”

    韓苗苗說:“我不能走了,剛才腳骨受傷了,你……背著我走。”

    我說:“行!你上來吧,我背你。”

    當時,也不知道咋回事兒,會答應她這個無理的要求,或許覺得自己是男人,照顧女人是男人的責任。或許就是山裏人那種永遠抹不去的善良。

    韓苗苗拉著我的手臂站起來,張開懷抱說:“抱抱。”就這樣,她爬上了我的後背。

    我的腳步很沉重,跟灌了鉛一樣,眼神迷離,前麵的路也看不清了。

    背著她向前走,特別吃力,後腦勺在飆血,也在流汗。

    韓苗苗說:“呀,楊初九,你的腦袋破了。”

    我說:“沒事,不漏水就行。”

    女人說:“俺幫你擦擦。”說著,她掏出手絹,幫著我擦血,還說好大一條口子。

    她知道我腦袋上的傷,是在工廠車間被劫匪砸得。一路的追趕,她都看在眼裏。

    女人感動極了,此刻,在她身邊的應該是自己老公,可她老公還在辦公室哭呢,心疼那四百萬。

    我一邊艱難行走,嘴巴裏一邊念叨:“翠花……翠花,香菱,香菱,紅霞……。”

    因為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倒下,倒下會不會再起來。

    隻是知道,萬一倒下,就很難見到翠花了,也見不到香菱跟紅霞了。

    看不到兒子小天翼堅毅的小臉,看不到閨女喜鵲甜甜的笑容。

    看不見我爹,我娘,看不見孟哥,看不見江百岸,巧燕,陶花,還有哪些寡婦。

    真的死去,又不知道那邊是五彩繽紛的世界,還是無底的深淵……會不會敲黑門,會不會挨黑磚,會不會一腳踩空……。

    多念叨一遍,仿佛身邊的人就會距離我近一點,再近一點。

    我不想丟下任何一個,包括身後素不相識的女人韓苗苗。

    可腳步不聽使喚,胃也不聽使喚,嘴巴裏黏糊糊的,流出來的東西通紅通紅。

    韓苗苗又是一聲尖叫:“哎呀,楊初九,你吐血了!放下,快把俺放下!”

    女人在竭力掙紮,想爬下來,可我卻罵她一聲:“你給我……閉嘴!!”

    腳步不敢停,仿佛翠花的笑臉就在眼前,香菱跟紅霞的笑臉也在眼前。

    她們一起在向我招手:“初九,來啊,到這兒來……到俺的懷裏來。”

    眼前一暈,我終於再次跌倒,啥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