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的言若濤靜止了整整十幾秒，才再一次開口，聲音又幹澀了一些，“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請唐小姐幫忙問點事。”

    赫連戰止眸色一沉，正要質問言若濤有什麽破事需要這樣奪命連環call個不停，唐棠已經率先一步，開了口，“是跟堂姐有關嗎？”

    言若濤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唐小姐，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上官知行，哪家醫院整容比較好？”

    “整容？”沒想到言若濤會問自己這樣的事，唐棠當場腦子就當機了，完全不懂言若濤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麽。

    她看看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屏幕，再抬起頭來看看同樣露出錯愕表情的赫連戰止，兩人都有點被言若濤突如其來的話砸懵了，不明白言若濤想做什麽。

    唐棠打破沉默，“言先生，我能不能問問，你怎麽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是有朋友要整容嗎？”

    言若濤沒有立刻回答，他轉頭，看了被雨水衝刷得一片模糊，不再像平時那般能夠清晰地倒映出身影的玻璃一眼，腦中想到的，是唐青怡和大貓在走廊抱在一起那一幕，無意識地捏緊了話題，“嗯，有個朋友想整容，托我問一下。”

    “這樣……那我問問，具體情況晚點我再給你打電話。”盡管對言若濤的答案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唐棠還是答應了下來。

    唐棠能夠聽得出來，得到自己肯定的回答，言若濤那邊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原本，唐棠還想問問唐青怡的近況。

    赫連戰止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盯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不悅的氣息，一副“再跟野男人囉嗦就打斷你腿”的架式，唐棠隻好作罷，簡單地寒暄幾句，就準備掛了。

    就在互道再見，要摁掛斷的時候，言若濤的聲音再一次傳了出來——

    “唐小姐，你覺得，一個人，有可能會因為另一個人改變了長相，變成了對方心目中白月光的樣子，而喜歡上另一個人嗎？”

    低低的聲音，像是夢囈，又像是喃喃自語，從手機裏傳出來。

    唐棠纖細的指猛地一屈，頓住了要按掛斷的手。

    言若濤今天是怎麽了？

    怎麽會突然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唐棠一臉疑惑地轉頭，看了赫連戰止一眼，壓低嗓子，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言若濤他——沒事吧？是我的錯覺麽？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對勁？言若濤真的是在替朋友問整容的事？我怎麽覺得，他好像在替自己問？”

    赫連戰止掃了還在通話中的手機一眼，沒有說話。

    怕聲音傳過去被言若濤聽見，唐棠也沒有執著於赫連戰止的回答，先把疑惑壓了下去，拿起手機，“言先生那邊的情況我不是很了解，但真的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在意容貌的，言先生長得不差，不用想太多的……”

    唐棠這樣說，是想安慰言若濤。

    然而這話聽在言若濤耳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哪怕他整容成大貓的樣子，唐青怡也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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