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朱蟬玉心疑玄庚 司空然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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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主要注釋:1坐蠟尷尬,被架起來2吃瓜撈被連累3兩池鹽池,蒲州共兩個,俗稱兩池
蟬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你去了慈州?看來你是見過吳大哥了。”
“是啊,要不能把你的命要回來麽,這枚玉蟬,以後就不要離身了。”玄庚說著,蟬玉也覺得這枚玉蟬肯定有些古怪,要不怎麽著帶就順氣了,原來帶玉鉤的時候也舒服不少,可比起自己的這枚玉蟬,還是差些火候。最近蝶萱懷孕,芷珊不在,自己心越來越大,總是丟東落西,原來奧妙在這呢,可看玄庚的意思,他也並不打算告訴自己,誰知道了,還不如問一問,還沒開口,玄庚就把茶喝了,趕緊讓她別說:“有什麽話,回頭去問你們家老爺子,甭難為我一個小道士。”
蟬玉嘟起嘴,外麵一陣喧嘩,差點把這碼事給忘了,隻得把玉蟬戴好,趕緊回到府,既然知道人家要怎麽辦就好說了,回了府,小尹子正好在門口迎著:“大人,您可回來了,司空大人的急函,我約莫著您快回來了,怕跟您錯過去,就在這等了。”蟬玉點了頭,結果接過信函:“這是玄庚道長,自家人,你先給他安排安排。”
玄庚也不客氣,庭禮陪著,跟著小尹子帶的路就去了,雲磊看了一眼,緊跟著蟬玉:“人家可是又救了你一命,你就又把人晾在那了?”
“我娘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玄庚雖不是什麽壞人,但總是沒有緣由的幫我,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人太虛,實在不敢跟他掏心窩子,你別說我恩將仇報啊,我也沒辦法。”蟬玉把信打開,還不忘了說玄庚的事兒。
“我知道,但好歹也要親自安頓人一下,每次都要庭禮給你周全。”雲磊歎口氣。
“其實對於玄庚,我還是很感激他的,但是對這些道法之人,說不出來的敬而遠之,總感覺不是一路的。”蟬玉念叨著,看著信不由得瞪大雙眼。雲磊也覺察出她神情的變化:“司空遇到難處了?”
兩個人推門進屋,蟬玉思索著事兒,險些被絆倒了,還好雲磊扶著,蟬玉把信一放:“筆墨,司空遇到大難處了。”
雲磊趕緊把紙筆備,自己為蟬玉研磨:“他不是頗有成績麽,賑災都差不多了,怎麽遇到了難處。”
“突然周邊的流民都湧了懷州,本就百廢待興,這下更是錢糧兩空。”蟬玉咬著筆頭。
“那些流民之前都沒有去,現下怎麽都去了?應該是有什麽人作祟吧。”雲磊分析著。蟬玉點點頭:“以前懷州的災民往別處跑還來不及,誰還湧進來找死,可眼下司空處理的井井有條,懷州開倉施粥之地不下六七處,十裏八鄉的沒飯吃的自然都來了,現下不是找什麽人作祟,事情已然出現了,解決困難最為重要,都是流民,趕不走更動不了手,想zhōu jì吧,卻伸手空空。再這麽挺下去,不光司空坐蠟,我這個保舉人也會吃瓜撈。”
“晉王給的都用光了?”雲磊也是不敢相信,錢這種東西,攢起來是難,花起來卻比水去的還快。
“可不麽,zhōu jì百姓的,修建堤壩的,買種分田的,跟鬧著玩似的,一眨眼就沒了。豪紳都被征了一遍銀子了,再去扒皮,誰也不樂意,司空這就被夾在這了,書給晉王批銀子,晉王是許了,雖然不多,可卻遲遲送不到,也解不了燃眉之急,許是一層一層的過呢。”蟬玉歎氣不止,晉王是好的,可官員的惡習還是要改一改。
可雲磊想的卻不是官員的事兒:“水災在即,不樂意他們就不交稅了?哪有的道理!司空也是耿直,換做是我,必定刀架在他們脖子要錢。”蟬玉瞪了他一眼:“耿直的是你個笨蛋,流民還沒弄明白,你還要惹得鄉紳造反啊?司空也是想盡了招數了,可你知道那帶頭的柳誌庭怎麽說嘛?”
“怎麽說的?”雲磊就是想治治這幫人。
“先王李克用每次到懷州的時候,全是人家安排的,大把的銀子水一樣的流,先王還親賜了匾額。現在人家該捐的都捐了,再讓人家捐,那就是要了人家的老命,也就是跟先王過不去。你看看這話說的,句句帶刺兒,怪不得司空沒招。”蟬玉氣的直把筆摔在桌:“這幫畜生,難不成捐不出銀子不算,還要讓朝廷還他們的債嗎!?拿著一塊匾就這麽囂張!”
雲磊這一聽算是明白了,突然覺得不能像原來那麽強硬了,必定這事關係著頭,隻怕晉王是不想給自己惹是非,才又撥了不多不少的銀子,把鍋甩回給了司空然,臣子是做什麽的,必然是替頭分憂背鍋的啊,雲磊想著就說:“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人家確實已經捐過了,總是把著這些個大戶實在是說不過去,興許人家也真的沒有了。”
蟬玉一聽就更生氣了:“旁的人沒有也就算了,他柳誌庭說沒有,就純屬放屁!他沒有銀子了,那蒲州兩池過懷州的銀子都讓狗吃了?!這個倚老賣老的無恥小人,有什麽顏麵張口聖人,閉口先王。”說著,氣呼呼的坐下,拿起筆在紙疾書:“司空還是太仁義了,換做我,定要好好治一治他們的脾氣,他不是喜歡匾嗎,那就把匾都給了他!無論如何也要吐出銀子來!”
雲磊趕緊給她倒茶:“姑奶奶,你可身子骨剛好一會兒,至於這麽氣自個兒麽。”蟬玉一聽好像也有點道理,但為什麽賑災的都已經快結束了,現在反而出了事,肯定少不了聯係,若不是和朝廷的一些人有關,就是跟契丹人有關了。蟬玉陷入了深思,端起茶杯,燙了下手,若是朝廷中人跟我朱蟬玉過不去,可不見得跟孔謙也過不去啊,更何況懷州也有他們的利益,萬事開頭難,可第一筆銀子都捐了,何必又差這區區的零頭。可見這麽使壞的隻能是契丹人,也好,既然契丹人想讓我們後院起火,那我就把這個火燒到你的身!
這時候庭禮賊溜溜的敲門進來,探進頭小聲的說:“蝶萱回來了。”
蟬玉寫著字,沒工夫看他,倒是雲磊,看他那副樣子,不由得笑了:“我怎麽覺得你才是做賊心虛的那個人呢,哈哈哈。”庭禮一聽,才站直了身板:“我這不是怕打草驚蛇嗎,是不是,咱們肯定有後招是不?”
蟬玉悶著頭寫:“有什麽後招,以不變應萬變就是後招,你看看你,就因為跟你說話,我把以不變應萬變寫進去了,哎呀!還要重寫!討厭死了!”
“得得得,趁著沒挨打,我先出去了,雲磊,你伺候著小屁孩吧,別讓她把玉再摘了。”庭禮說著,蹭的竄了出去,屋外傳來蝶萱的聲音:“哎,庭禮你這是去哪啊。”
“去避難!”庭禮喊著,屋裏蟬玉和雲磊聽了庭禮的話,哭笑不得:“也好,這家夥一攪合,讓我冷靜不少,也好換個口氣寫這封信,省的讓司空也替我這個急脾氣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