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麵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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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疑慮地張開手掌在他視線裏晃動,一邊晃一邊喊:“這隻金剛猿被卡住了,你能幹掉它嗎?”

    大漢隻是傻傻地點點頭。

    她隻得繼續高喊:“我幫你吸引它的注意力,你給我幹掉他,明白?”為了加強理解,她加做了一個“哢嚓”的割喉禮。

    這次,大漢終於回過神來。

    哎哎,連做割喉禮都這麽好看,他感覺自己被這個女人射中了紅心。

    大漢麵帶赤色,神情局促,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挺起胸膛,提起手中重斧,擺了一個自認為威武的pose,把胸脯拍得邦邦響。

    “放心吧!交給俺了!”

    這倒不是吹牛。

    他肌肉虯結,扛起那把重斧毫無壓力,拿在手中掄得呼呼生風,簡直堪稱程咬金再世。

    本來,光憑力氣要拿下身手靈活的金剛猿,不知要費多少周折,經曆多少風險。稍不小心,可能反會被金剛猿得手傷害。

    可是這次兩人聯手,花火原故意在牆頭挑釁,金剛猿受到刺激,嗷嗷直叫,完全當身後的敵人不存在,大露背門。

    大漢隻用了一斧頭就把金剛猿砍翻在地,又加了兩斧頭,輕鬆結果了這隻金剛猿。

    看台上自然又是噓聲一片。

    確認這凶獸死得不能再死了,花火原才笑眯眯地招招手:“大哥,能不能過來幫把忙?”

    她脫力之後還沒有完全恢複,尚不能完全控製自己的動作,想從這麽高的牆頭上下來實在艱難。

    大漢受寵若驚地過來,任由她踩著他的肩慢慢滑下。

    趁著搭手扶持的機會,他暗暗摸了一把她的小手,果覺細細嫩嫩,滑膩非常,忍不住一陣心擂心跳。

    終於安全了!

    花火原眼眶發熱,恍惚有再世為人的錯覺。

    “謝了啊,姑娘!”大漢故作姿態地清清嗓子,吸引到對方的注意力之後,才豪氣的指指自己,“趙光光,俺承你的情,以後有什麽需要說一聲,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趙光光?是吃光喝光,還是燒光搶光?多有喜劇效果的名字。

    yy未完的花火原隻來得及笑了一笑,就被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押走了。

    趙光光被那一笑迷得頭都暈了。

    哎喲,這女人實在是太tm勾人了!

    渾身肅殺的士兵直接將花火原帶到那位大人物麵前。

    這是兩人第三次正麵相對。

    第一次隻是驚鴻一瞥,第二次遙遙相對,這一次總算能慢慢將對方打量清楚。

    此刻的她不僅形容狼狽、血跡斑駁,而且搖搖欲墜、半死不活。

    反觀大人物,上身穿著熨帖的白襯衣,整潔得沒有一個褶子,下身穿著哈倫式深灰色軍褲,以及一雙黑色的深筒軍靴,此外再無任何修飾,簡單到極致。

    精神、幹練、尊貴、帥氣!

    他身後立著整整三排荷槍實彈的警衛,每個人的姿勢、角度都完全一樣,連頭發絲都沒有一絲顫動,仿佛雕塑一般。隻有冷漠的目光透出一絲血與火的氣息,令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權力和暴力賦予他無與倫比的氣勢,任何天王巨星、霸道總裁在他麵前都沒法不感到那股強大的壓力。

    嗓子幹澀得發癢,她禁不住咳了一聲。在周圍諸人的一片沉寂中,顯得十分突兀。

    她下意識地去瞅那位大人物。

    他不過隨意瞟了她一眼,一雙黑眸精光內斂、深不可測,隨即便收回視線,安靜優雅地拿過水杯,淺淺喝了一口。

    斜陽在他身上暈染了一層微光,那畫麵美妙絕倫,描述起來隻讓人感到語言的貧乏。

    似乎“動人心魄”也不足以形容他。

    “勾魂攝魄”?好像在說《聊齋》。

    懶得再找詞,用花氏語錄簡單地說:看見他,她瞬間有跟他做夫妻的衝動。

    因為,嗯,這個據說做夫妻久了會有夫妻相,跟這麽個男人在一塊兒,應該可以免費美容吧?

    心裏yy著,她卻降低視線,沒再看他。

    yy是一回事,要是一不小心愛上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第一不想做花癡,第二不想體驗心碎,第三尤其不想做備胎n次方。

    目光掃過他擱在椅子扶手上的外套臂章。

    那是一個藍色的球形,中間繡有“第一軍團”四個大字。

    比之軍區、集團軍、陸海空三軍、二炮部隊之類,這個名字更具有奇幻的色彩。

    她忍不住在心裏默念這四個字:第一軍團……不知為何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讓心頭癢癢的,又難受又焦躁,冥冥中有一種宿命似的預感。

    大人物放穩了茶杯,審視著麵前身材嬌小的女人。

    她似乎……在走神。

    唔,不僅不怕他,而且在走神。

    有點意思。

    “學過擊劍?或者武術?”他忽然開口,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如磁石一般,還帶著嗡嗡回響,很是扣動人心。

    她猛地驚醒,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倔強地沒有吭聲。

    他皮相風姿雖好,卻不能消除她心底的怨氣。

    他又不是上帝,卻視生命為芻狗。一個輕描淡寫的指示,卻差點兒要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以前略學了點本事,再加上運氣爆棚,她早就成為一抹亡魂了。

    真是可恨!

    這種沉默令衛奇感到大人的威嚴受到了某種冒犯,大聲訓斥:“抬頭、挺胸、收腹,回答問題!”

    她反感地皺了皺眉頭。

    這家夥也是她記仇的對象,差點兒就把她崩了呢。

    一個罪人也敢對大人甩臉色。

    衛奇麵露不悅,唰地抽出佩槍對準她的腦袋:“回答問題!”

    心頭雖有不甘,但情勢迫人。

    “學過。”逼不得已的兩個字,甚至沒說學的到底是擊劍還是武術。

    不想,周圍眾人聞聲同時一震。

    大人物勾唇若笑地讚了一句:“好聲音。”眼中似乎多了一抹興味。

    花火原挑挑眉,卻不明所以:她清楚自己不是播音主持人的資質,說不上多甜美、多柔和,最多占個清脆而已。至少以前從來沒有人特別讚過她的聲音。

    這個大人物該不會是對她動什麽歪腦筋吧?

    不過人不可貌相,很多表麵光鮮的大人物私生活不知道怎麽糜爛呢。這年頭,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鳥人。

    她偏過頭去,努力掩飾眼中的鄙夷和警惕。

    大人物長身而立,走至她麵前停下。

    他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眼神炯炯地盯住她不放,審視中透出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壓迫感十足。

    而她雖然形容狼狽,卻半點不退縮地瞪回去。

    這股不甘示弱的勁頭令他微微失笑:“怨氣挺大,怎麽,不滿我讓你去幹掉金剛猿?”

    她眼神尖銳,卻不回答。

    衛奇抬了抬槍口,硬生生抵在她的腦門上。

    她被迫開口,字字嗆聲:“聽說扛過三分鍾就算過關的,你說話不算話,不是大將所為。”

    他微微側頭,輕聲嗬笑,似乎被她的傻話逗樂了。

    習習風中,雪白的襯衣衣領隨著縷縷黑發上下翻飛,映襯得其人風華絕代,令她忍不住想到“修羅玉麵、白衣勝雪”八個雅字。

    他重新看住這個麵色桀驁的女人,不以為杵,反而閃過一絲欣賞:“不錯,規矩原本確實是扛過三分鍾就算過關,不過那是針對男人的。”

    她瞬間瞪大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覺得很奇怪?認為女人應該降低標準?”他一眼看出她的疑惑,微微搖頭。

    “能加入我第一軍團的女人,一定要比男人更強才行。否則,即便能活,也會生不如死。”

    她心中一動:是了,所有的角鬥士都是衝著加入第一軍團而去。他一定認為她也如此,所以才會提升她的考驗難度。

    從這個角度考慮,殺掉金剛猿確實能提升她的參軍資本。

    可是,她並不是燎原的罪人啊!

    “我沒想參軍。”她的語氣有點兒生硬。

    他渾不在意看過來:“怎麽,看不起我第一軍團?”

    身後的軍士們聞言,眼神一變,個個犀利如劍,幾乎凝成實質,似要在她身上戳出幾個洞來。強大的氣場壓迫感令她頭皮一陣發緊。

    看得出來,這些軍士對於“第一軍團”四個字有著發自內心的自豪和驕傲,不容許任何人輕侮或蔑視。

    若她吐露半個不好的字,隻怕他們立刻就能撲上來將她撕成碎片。

    她深深吸了口氣:“不敢。我隻是不該在這裏……”

    “和你一起的每個人都這麽覺得,”他一口打斷她,同時將鬥獸場內的罪人們指給她看,“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不要妄想什麽公平公道,實力是唯一的話語權。”

    似乎被誤會了。

    她默了默,正要開口解釋。

    軍官衛奇已是忍無可忍,霍地出麵怒斥:“區區罪人竟不知好歹。要麽立刻加入軍團、戴罪立功,要麽現在我就給你個痛快!”

    他拇指一撥,佩槍的保險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肅殺的目光掃過她細長的脖子,似乎在掂量那裏到底有多硬朗。

    她驀地一僵,隻覺得脖子一圈都被那目光勒住了似的,竟有些喘不上氣來。

    大人物抬手一擺,阻止了衛奇。

    他向她微微俯身、逼近、對視,兩人幾乎鼻尖相觸,鼻息中縈繞著一股清爽的皂香,彼此氣息相纏,曖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