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個兵我不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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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趙光光,花火原略有心虛。

    對付美人蛇青岡,她算得上是正當防衛。但是對付趙光光,卻是她主動設計出手坑人,搞得他比青岡還落後一步。

    嗯,回營之後,得想個法子把他籠絡住才行。

    不能同時把燎原三大佬都得罪完了吧!

    可籠絡的同時,又不能給他太大的希望,免得他來日感到受到了欺騙,化身報複狂魔。不過這個度,實在很難掌握。

    哎,腦殼青痛。

    後麵的人似乎就落得遠了,等了半天都沒看見人影。

    衛奇想了想,出隊道:“大人,天色已晚,不如您先移步休息,我讓他們也去洗澡吃飯,料理幹淨再等您訓話?”

    其實他的本意是想把這群王八蛋都又餓又困地晾著,狠狠收拾一頓再說。

    不過軍團長也等在這兒,他就不得不退讓一步了。

    軍團長卻擺手道:“不急,你們奇兵營的第一次大比,我很有興趣看一看。”扭頭又問身邊的勤務兵,“小韓,比試過了多長時間了?”

    “三個小時二十七分鍾。”

    衛奇稍定,退回去不再言語,心中火焰卻熊熊燃燒:軍團長特意來給他撐腰,他得好好把這群兔崽子收拾一頓。

    花火原心底下也像一把火把油桶點著了一樣,轟轟轟地爆起:媽蛋,洗澡!

    這忒麽是個大問題啊!

    剛進軍營的時候,她狐假虎威拿下黑白雙煞,走了個hòu mén,享受軍官待遇,用的洗澡單間。

    而以前軍訓的時候,好像她們都是在大澡堂裏洗的,一個通堂,那叫一個無遮無攔,就算全是女生,她都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

    然而現在!!!

    那絕對是一頭大白羊掉進狼窩的效果啊!

    怎麽辦?

    總不能不tuō yī服洗澡吧?

    就算她不tuō yī服,看到那麽多光溜溜的男人同時給她拋媚眼,也是相當辣眼睛的驚悚場麵啊!

    她開始坐立不安,像熱鍋上的螞蟻。

    怎麽辦?怎麽辦?誰來告訴她怎麽辦?

    求一求衛奇嗎?他現在恐怕恨死她了。

    也許隻能求一求那位大人?

    可是,為什麽她非要用這副鬼樣子在他麵前秀存在感?

    忍著內心的煎熬和痛苦,她硬著頭皮站了出去。

    雖然恢複了幾分力氣,但走起路來還是偏偏倒倒的。

    所有人都把她盯住。

    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目光之下,她霎時憋得滿臉通紅:“報告……營長,我想申請在單間洗澡。”

    臨到頭,她還是打退堂鼓了,沒敢直接跟大人搭話。

    衛奇冷眼看著她:“洗澡單間是營長以上的軍官待遇,我第一軍從不搞特殊化待遇。”

    媽蛋,有點兒人性化你要死嗎?

    她沒好氣地跟他杠上:“我是女人。”

    “你就是神人,在第一軍也不能搞特殊化。”

    “我是今天的第一名吧?”

    “所以你已經是一班班長。”

    她忍無可忍,終於怒了:“去你媽的班長,我隻要洗澡單間。”

    衛奇麵色難看得要擠出毒水來:他就知道這女人是個欠收拾的貨,給她麵子她還不安分,居然當著大人的麵打他臉。

    大人卻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有趣:“就為了洗澡單間,你願意不做班長?”

    “是的,大人。”花火原堅定無比。

    “可是,第一軍從不搞特殊化。包括軍團長在內,所有人都必須服從統一的規定。”他玩味地打量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繼續出招。

    花火原深吸一口氣:“那我可以申請提前先洗嗎?”如果能跟大家錯開時間洗的話,那也ok了。

    大人很好脾氣地回答:“軍中一向統一行動,提前洗也算一種特殊待遇。”

    她忍不住大聲質問:“難道女人在軍隊就沒有人權嗎?”

    自己手下的列兵對軍團長大呼小叫,衛奇隻覺得臉上無光,大聲嗬斥道:“放肆!誰許你這樣講話的?”

    花火原對他不理不睬。

    衛奇怒吼:“軍隊裏的每個人隻有在軍隊的紀律之內,才可以講人權。現在,你給我認錯檢討!”

    大人揚了揚眉毛,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微微笑地看著她。

    她看看衛奇,又瞅瞅那位大人,一個橫心,幹脆把帽子“啪”地往地上一扔:“這個兵我不當了!”

    全場目瞪口呆!

    哪怕是燎原的大佬們也沒底氣說不當兵就不當兵的。

    況且,拉練比試的第一名,創造第一軍曆史的第一個女兵,竟然當麵頂撞軍團長,還撂挑子不幹了。

    這件新聞簡直可以載入第一軍史冊。

    現場氣氛凝重。

    花火原覺得腿軟,卻咬著唇堅決不低頭:這種事,實在是沒法低頭。

    不管在什麽情況下,絕對不能放棄起碼人權。

    衛奇額上青筋暴跳,不過畢竟是在大rén miàn前,他沒有動手動腳,隻是咬牙切齒:“你以為第一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畏戰而逃,其罪可誅!我非讓你見識見識軍事法庭的厲害!”

    畏戰而逃,其罪可誅?

    嘖嘖,真是莫須有的罪名。

    她隻不過是想爭取作為一個女人的基本人權而已,才不會由得人胡亂發落。

    “哼,比試輸了,就給人亂安罪名。小心眼兒,你是不是男人啊?”她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更絕的是,她還下意識地把胸脯一挺,用全場都聽得見的響亮聲音說:“報告大人,這樣的營長,我不服。”

    此話一落,立刻有人吹了聲口哨,拍手叫好!

    隻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青岡。

    緊接著,魏陀佛也跟著笑嗬嗬的鼓掌喝彩。

    趙光光雖然沒有明目張膽地掃衛奇的麵子,卻是暗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連黑白雙煞都對她擠眉弄眼,握拳以示加油。

    眾人神態各異,卻都是一副“你盡管幹,我們挺你”的意思。

    燎原的罪人都是一夥肆意妄為、狠辣決絕的人,血中逆性極強,最是推崇不畏強權的強者,最看不起遇事就往後縮的軟蛋。

    花火原的行為倒是對了他們的脾氣,是以多了些同道中人的認可,格外另眼相待。

    隻有衛奇氣得一佛生二佛滅,胸腔都差點兒爆掉。

    被一個女人當場喊“不服”,他真是顏麵掃地。姑且不說被人笑話、有損威信,就是大人多多少少也會覺得他無能。

    偏偏這個女人剛剛贏了拉練比試,把他踩在了腳下;偏偏他剛剛才在大rén miàn前認了輸,而沒有揭露這個女人的zuò bì手段;偏偏現在大人在場,讓她有了借題發揮的餘地;偏偏還有那麽多看戲不怕台高的吃瓜群眾。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麽,可是此刻卻也不能再改口退讓,否則那隻會變成更糟糕的局麵——

    “你們知道吧,奇兵營營長被一個女人吃得死死的。”

    “沒錯,連一個女人都收拾不了,真不是男人。”

    “他怎麽還有臉做營長啊?”

    花火原眨也不眨的盯著那位大人。

    今天的話她不是說給別人聽的,隻是說給他一個人聽。她看得出,隻有他才有那個能力替她翻盤。

    而且,莫名的,她就是覺得他會伸出援手。

    男神,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大人一手在膝蓋上輕點,如願開口了:“你不服麽?”

    “對,不服!”

    他微微笑了笑,光芒頓生:“衛奇,念在這些新兵剛剛入伍,我想在這兒給她討個人情。既然她不服,你就給她個機會讓她服一服,如何?”

    優雅的聲音、委婉的提醒把衛奇從怒火燃燒即將暴走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定神清醒以後,意識到自己還是太急切了。

    眼下的情況,就算他強行把這個女人發落了,恐怕反而會失了整個奇兵營的軍心。到時候不是一個女人不服他,而是整個奇兵營都不服。那他這個奇兵營營長就隻能打醬油了。

    心服為上!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一番話:“既然大人開口,我就給她一個機會——經過今天的拉練比試,我覺得比試很適合奇兵營,以後就每周比試一場,勝者便可以享用洗澡單間或者其他等值的要求。你們覺得怎麽樣?”

    大人微微頷首。

    他瞬間恢複了自信,嘲弄的環顧四周,對上花火原的目光時更是挑釁:你不是要人權、要機會嗎?我給你了,有本事盡管來拿。別看剛才三大佬都挺你,真正關係到各自的臉麵和切身利益時,你看他們不跟你搶個頭破血流!

    一招連消帶打,一石二鳥。

    果然,三大佬的麵色變得曖昧難辨起來,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思量。

    伍三思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這隻小狐狸!”

    花火原麵色發白,不過現下被泥濘覆蓋,倒是看不出,隻能從她拽緊的拳頭看出一點端倪。

    努力了好幾次,發緊的喉嚨才擠出艱澀的聲音:“那這一周,洗澡單間是我的了?”

    “是你的。”衛奇心情變得奇佳,連譏諷之意都被彬彬有禮的派頭掩飾了,“列兵,下周繼續努力。”

    “等著看好了。”她倔強的梗著脖子回了這麽一句。

    下周努力下周再說,先把這一周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