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野獸般的直覺和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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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檔!機會!
衛奇隻是一眨眼,那女人就像遊魚一般,從他髖部露出的空檔一下滑了出去。
怎麽可能?
他吃驚地轉過身,伸手要將她抓回,卻發現她整個背貼著牆,遊蛇一般滑出,恰恰與他的指尖擦錯而過。
“花火原,給我下來!”他怒吼。
“是,營長!”她答得倒快,人卻繼續順著牆而上,在轉角的地方,腰也跟著一折,然後穩穩貼在天花板上不動了。
他咬牙:“我的命令,你沒聽見嗎?”
“聽見了,營長,但我現在下不來了。”
“什麽?”
“報告營長,我對飛鳥的掌控還不夠熟練,現在上來了就下不去了。”
謊言!絕對是謊言!
對飛鳥掌握不夠熟練,會這麽服帖又迅捷地貼到天花板上去?她以為他沒見過之前他們撞的那副慘相嗎?
“好,我來拉你。”他攀著旁邊的上中下鋪,一下子跳到頂上,伸出手臂,卻恰恰離花火原差了一臂之長。剛剛明明不是在這個位置。
“過來!”
“報告營長,我過不來。”她眼中盡現狡黠之色。
他迅疾地換到對麵的床邊,一伸手,還是差了一臂的距離。
他臉色難看得無法描述:第一次被女人像傻瓜似的調戲了一把,心裏是憤怒的,是難堪的。但事實證明之前的賤性隻是她的一種wěi zhuāng,他卻又覺得十分高興,似乎證明了他的眼光也不是那麽糟糕。
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連他自己也很難把內心理順。
於是,他住了手,抿著唇停了半晌,突然說:“下午開始飛鳥特訓,不得遲到!”說罷,提步就走。
走到門邊,輕輕扣了兩扣,隨後外邊兒就有人打kāi suǒ,他毫不戀棧地走了。
真的就這樣走了?
花火原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剛才他可是一副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樣子,怎麽突然就放棄了呢?
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麽。
估計是自己的拒婚把他弄得發狂了。
哎,這種沒受過挫折的男人,真是讓人頭痛呢。
好在他性格驕傲,估計這出去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那什麽,熬了一個晚上加半個上午,她現在真撐不住了,還是先睡吧。反正她不tuō yī服,全副武裝,誰要招惹她就自求多福吧。
衛奇出去以後,並沒有回自己的宿舍,也沒有去訓練場,而是徑直走到一扇門前,敲了敲。
“進來吧。”
他推門進去,挺身而立:“西落大人,她拒絕了。”
平時總是坐在輪椅裏的西落此刻卻是直直地站著,正彎著腰在自己腿上這兒敲敲那兒打打的。
見到衛奇進來,他呲了呲牙:“哎,這新接上的腿就是沒以前的順心,幫我把拐杖扔過來。”
衛奇就將拐杖遞給他。
他這才慢慢的、動作僵硬地走到椅子上坐下來,長歎口氣:“你剛才說她拒絕了?”
“是。”
西落哼哼兩聲:“還挺經得住考驗的嘛。”
衛奇臉色就暗沉了幾分。
西落打量著他,戲謔道:“怎麽,被女人拒絕很失落?”
衛奇麵無表情:“我很抱歉,沒有完成任務。”
西落把手放在腦後,一臉愜意地說:“不,你的任務已經很好地完成了。”
衛奇目露疑惑:“西落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西落嘿嘿地奸笑:“很簡單,我認為她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
“難道您已經排除了她是臥底的可能?”
“沒有完全排除,但也算基本排除。”
“為什麽?”
西落指指自己的腦袋,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直覺。很多時候資料、調查是會欺騙、誤導的,但直覺在大多數時候是可以信賴的。”
這可是被懷溯存稱為“擁有野獸一般可怕直覺”以及“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衛奇忍不住追問:“我還是不明白,您是怎麽判斷的?”
“很簡單,作為一名真正的臥底,遇到小衛奇你這麽英俊帥氣、背景深厚的男人主動求婚時,她會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絕嗎?”
衛奇想了想,緩緩搖頭:“也許應該考慮一下。”
“沒錯,臥底肯定知道你的身份,你求婚的份量怎麽也值得她掂量一下。但是她沒有猶豫,那麽就存在三種可能。”
“三種?”
“沒錯,第一,她是直奔老懷去的。”西落伸出一根指頭,同時微微眯起眼,那樣子像隻狡猾的狐狸。
“第二,她不是臥底,就是對你沒感覺。”
這話讓衛奇暗中咬了咬牙,拽緊了拳頭。
西落卻仿若未見,閑閑地立起第三根指頭:“第三,她既不是臥底,也不是所謂的滿芳君。她要做的事跟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衛奇皺起眉:“既不是臥底,也不是滿芳君,那她會是什麽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西落抖了一根煙在手上,狠狠吸了一口,咬在嘴邊,“這種事應該由負責調查的老宋告訴你。”
他抬起腳平放在床弦邊,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上,露出舒服而愜意的神情:“不管怎麽說,我個人倒是傾向於把她送到老懷床上去。”
衛奇一驚,脫口道:“不行。”
“哦,為什麽?”
衛奇猶豫了一下:“還是存在臥底的風險,您不也沒有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嗎?”
西落嘿嘿一笑:“小衛奇,凡事要懂得抓大放小。你知道眼下最大的事情是什麽嗎?”
衛奇微微垂頭:“明年的大選。”
“然而,我們的軍團長大人萬事俱備,隻欠一位拿得出手的夫人。而花火原這個女兵,有成為第二個真德的潛力。我們隻需要稍加打造,到時候她就能給老懷的個人名望加分無數——哪怕她真是個臥底,也足以氣死她背後的那些蠢貨了,哈哈哈!”西落相當得意,似乎已經看到對手被氣得吐血的樣子。
衛奇卻一臉嚴肅:“西落大人,您忽略了一個問題:如果她是其他三大軍團的人,也許您說的沒有錯。但如果她是革命黨的人呢?”
“革命黨又怎麽了?”西落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革命黨也是人,老子當年反骨比革命黨還要硬,不一樣被老懷收拾得服服帖帖。”
說起這段黑曆史,他倒是一點不臉紅,還挺得意的哼了哼:“女人,我最欣賞的就是立場堅定,冰清玉潔的那種。當然啦,有點兒小聰明、小能耐就更加分了。恰好,她就是。如果沒有老懷,老子都想把她收了。”
“不可以。”衛奇衝口而出,見西落耐人尋味地看過來,趕緊解釋,“我是說,立場堅定的革命黨很可能會為了他們的革命目標不顧一切,萬一她的目標是刺殺大人……”
“你會派一個力量值520的女人來刺殺老懷?”
衛奇噎了噎,又說:“謀殺不一定需要力量,譬如毒殺,或者借刀shā rén。”
“哼哼,那她早在進入3號基地之前就該動手,在基地中動手,那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衛奇無話了,在臨時軍營,她與懷溯存也有過數次近距離接觸,但她一次也沒有動手。正如西落所說,這不是一個shā shǒu會犯的錯。
西落瞅著他變幻的臉色,又悠悠地加了一句:“放心吧,革命黨是最不堪一擊的存在,你看帝國擔心過革命黨造反嗎?隻要把這個世界的真相稍微透露一二,她的世界觀、價值觀就會完全崩潰。到時候,還不是想怎麽擺弄她就怎麽擺弄她,對吧?哈哈哈,還真是難得老懷對一個女人有興趣。”
衛奇麵如死灰,行了個禮,一言不發地退出。
房門關閉後,西落搖著頭吐了個煙圈:“哎,被愛情傷害的年輕人哪。”
花火原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畢竟有衛奇插那麽一杠子,她心頭始終還是不踏實,總覺得被落了麵子的衛奇會不會想出什麽賤招來整她。
趙光光等人回到宿舍時叫醒她去吃午飯,她其實還困著。但想到下午還有極其耗費體力的飛鳥特訓,於是撐著爬起來。
渾身酸痛,動作未免有點兒僵硬。
趙光光看得麵如鍋底,怒聲怒氣的問:“小火,衛奇那禽獸是不是折磨了你一晚上?”
“啊?”她一邊發聲,一邊打著哈欠,那音調就走樣了。
趙光光一蹦三尺高:“俺就知道,那家夥不是個東西。小火,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好男人也多的是,咱不跟他過了。”他把胸脯拍得梆梆響,生怕自己的存在不夠顯眼。
花火原無語地看著他:“趙大哥,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我跟衛奇其實沒關係。”
現在她不怕把這件事說出來。
這下整個一班都吃驚了。
楊斯通嘴最快:“不能吧,花姐,你跟衛奇那都處了多少個晚上,難道,嘿嘿,他不行?”
此話一出,邁克等人同時發出y蕩奸笑的怪聲。
哎,這群八公!誰說隻有女人才八婆了?
不過,也不怪他們多想,上午的訓練,她跟衛奇同時缺席,現在又是這麽一副瞌睡懨懨的樣子,想叫人不誤會也難。
然而,編排上司是最自尋死路的做法,她趕緊轉移話題:“說起來,我早上回來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女人。”
“哦,什麽女人?”男人們又激動了。除了明理秀以外,那表情個個看著像波塔斯之流。
她鄙視地翻個白眼:“一個叫文秀的女人,到基地做實驗誌願者來的,你們就別想東想西了。”
“你說她叫什麽?”一個人激動得將水杯都打翻在地。
眾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