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可以幫我殺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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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八歲的小女生麵對偶像可以狂熱的不顧一切,隻要一夜擁有,不用天長地久。但她呢,已經工作了三五年、二十好幾的女人了,現在又落在這麽個操蛋的星球上,她絕不會有那麽天真的想法。

    在這裏,沒有避孕套,也沒有避孕藥,她必須要考慮兩情相悅之後要承擔的後果。

    如果無可避免要做母親的話,她必須確保自己萬一生下女兒,不能從一出生就被迫母女分離,而母女兩個都淪落成實驗室裏的小白鼠,或者女兒在長大之後成為像她一樣的生育機器。

    她極其恐懼這樣的未來。

    解決的辦法,隻能是為女兒找到一個絕對強大的父親。

    而且這個父親對她、對女兒一定要有足夠的愛,才能保證他不會將母女兩個作為政治上的砝碼或者是其他的交換條件。

    因此,從理智出發,她愛不愛對方不是必要條件,對方愛不愛她才是最最關鍵的因素。

    嚴酷的現實不允許她把自己交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哪怕他是懷溯存!

    哪怕是讓她如此動心的懷溯存!

    她徹底冷靜下來,慘白著臉,聲音輕飄飄的像遊魂一樣:“大人,可不可以問您幾個問題?”

    懷溯存覺得自己確實需要給她足夠的交待,便點頭:“你說。”

    “關於那個任務,大人是真的要娶我嗎?”

    “是的。”他予以肯定的答複,“你應該也知道了,現階段,我需要一個妻子。不過,隻需要表麵上對外有這樣一段關係即可,所以你會得到絕對的尊重。如果你不願意執行這個任務,我也不會強迫你。”

    他看著她,幽深的眼神、誠懇的表情、優雅舒緩的動作與平時沒什麽區別,但內心卻微微地、莫名地緊張。

    他發現自己還是希望聽到她答應,哪怕隻是維持表麵的夫妻關係,他也希望以後能時時看到她,時時讓她陪伴。

    那些偉大的理想所帶來的嚴謹的、高度自控的、日複一日的生活,在遇到她以後,第一次讓他有了枯燥的感覺。

    當她沒有出現的時候,他不覺得那是枯燥,隻是自律。

    但是她出現了。

    她在他麵前很認真、很倔強的為自己爭取應有的權利、為女人的人權而呐喊。她不願意對世俗的、卑劣的強權低頭,她放棄了一條輕鬆的生存方式,頑強而固執要在軍中殺出一條屬於女人的生路。

    她在空中操控著飛鳥,姿態極盡柔美靈活,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哪怕是他的技術水平遠超過她,但那種遊魚般輕靈的美態,他也隻能欣賞和歎服。

    她抱著獸人孩子哼著童謠輕輕哄著,他從旁靜靜觀看,心裏無比安寧祥和。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終於知道了《星球回憶錄》中所描述的“母性光輝”是什麽樣子。

    甚至是她崇拜的眼神、輕言細語的關心、一低頭的溫柔、回眸一笑的神采……

    所有這些像和風細雨一般不知不覺地浸潤在他的生活裏,讓本來枯燥單調的泥土裏長出遍地的嫩芽,蓬勃生長,一片生機勃勃。

    如果讓她離去,讓這一切重新枯萎,他忽然覺得無法接受。

    聽到他的答複,花火原心頭又涼了一層:他隻不過需要一個妻子,而自己隻是適逢其會而已,並不是他傾心動情的對象。

    唉,作為一個真正的女人,這個結果還真是丟臉呢。

    隻不過,哪怕是地球上真正的měi nǚ,在懷溯存麵前恐怕也會自慚形穢。自己不被他放在眼中,也是常理之中的。

    她苦笑了一下,卻依然不甘心地追問:“為什麽是我呢?”

    “有時候……”他頓了頓,眼中閃動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波光,“你會讓我想到女人原本應有的可愛模樣,讓我感到希望就在眼前。”

    看來他對她獨屬於女性的質感還是有所察覺,但即便如此,也沒有讓他愛上自己,還真是失敗啊!

    不過,既然他願意尊重自己,這個結果已經是個很好的起點。以後說不準她就有機會讓他愛上她呢?

    而現在,說不定她可以借此達成另一個目的。

    花火原提了提氣,在他身邊坐下,壓低了聲音,期期艾艾地說:“大人,以前開創飛鳥戰技的時候,您說過可以答應我一個合理的要求,這個還作數嗎?”

    懷溯存點點頭:“你想要什麽?”

    她咬牙又說:“如果再加上我願意執行的這個任務,您是否可以答應我一個不太合理的要求呢?”

    懷溯存有些驚疑地揚起眉毛:“是什麽?”

    她渾身血流激蕩,眼睛發紅,微帶顫音,從喉嚨深處吐出一串驚雷:“請問您可以幫我殺一個人嗎?”

    懷溯存有些意外。

    她給他的印象是柔和的、同情的、溫婉的。雖然在戰場上,她可以殺伐果斷,但是麵對毫無還手之力的獸人孩子,她不忍下手,甚至為了保護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這樣的她,對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shā rén?!

    見懷溯存沉吟不語的樣子,花火原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起身掩飾尷尬:“對不起,大人,本來是勸您早點兒休息的,結果反而耽擱了您的時間。我的妄言,請您當作沒有聽見過吧。”

    她低頭弓腰,行禮欲退。

    下一刻,手腕卻被緊緊握住。

    但隻是一下,立即鬆開,這一握不帶絲毫其他用意,隻不過是為了讓她留步而已。

    “告訴我,是誰?”他的聲音瞬間染上了一層淩厲血色,“是誰欺負你了?”

    他突然有點兒後悔,哪怕他治軍再嚴,也不可能完全杜絕軍中的亂相。

    當初將她投入奇兵營,是想為這支奇兵增添鯰魚效應。但是,現在一想到,她可能在這其中承受了什麽無法想象的淩虐,以至於善良如她竟恨不得殺了對方,他就感到難以忍受的怒意。

    是衛奇嗎?

    如果真的是他,哪怕是他這個衛帥之子,他也要叫他付出足夠的代價!

    花火原摒住呼吸,吐出四個字:“是胡特醫。”

    胡封?

    懷溯存眼神凝重起來:“他怎麽欺負你了?”

    “他……”花火原垂著頭,神情悲憤,欲言又止。

    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想不出一個有份量的、足以讓胡封掉腦袋的理由。

    經過長白山事件,她現在已經完全明白,特醫作為一個對帝國和人類具有戰略級意義的存在,受到的是怎樣的重視。

    要解決人類生存繁衍的大問題,從降臨者身上是走不通的,現在人類指望的就是能夠從技術層麵突破壁壘的特醫。

    可想而知,每一名特醫都可與當年新中國的核彈專家相提並論,所以他們才享有常人難以想象的特權。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強力的理由,誰能動搖特醫?

    違背社會倫常?違反科學倫理?

    算了吧,人類都要滅絕了,這些理由壓根沒人在乎。無論多麽變t、多麽惡心甚至多麽瘋狂的想法,都不是問題,隻要能解決人類發展圖存的大問題,再多的人體禁忌實驗都不在話下。

    殺個把人對特醫都是毫無壓力的,更何況隻是取了一個女人的dna,再給她下了毒而已。

    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那麽剩下的理由恐怕隻有背叛帝國、背叛人類了吧?

    可是,讓她如何才能捏造出胡封背叛帝國、投靠金剛猿的鐵證?

    她做不到,所以說不出。

    在懷溯存看來,卻成了深受羞辱、難以言說的表現。

    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沉吟了一下,盡量聲音平和地安慰她:“特醫是人類寶貴的資源,所以即便是我也不能輕易動他。但是,我會詳細調查,如果他確實做出了……天人共憤之事,我絕不會饒他。”

    從懷溯存口中說出“絕不會饒他”幾個字算是相當有份量的承諾了,但是對於花火原來說,這個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不僅如此,她還想起一件事,尼瑪當初自己從那變t的實驗室走出去的時候,居然忘記了囑咐他不得泄露自己的身份。

    當時隻覺得他有私心,肯定不會把自己的身份到處亂說,所以就忽略了。

    現在想想,他既然有把自己推給懷溯存的想法,說不準會直接把真相告訴他。

    不行,不行,她現在對懷溯存知道真相後的反應完全沒有把握。

    既然他暫時死不了,那她就必須找機會警告胡封。

    而最最要命的是,在自己的身份已經有所泄密的情況,還想獨善其身、不與男人發生任何身體關係的策略很可能已經不太現實。

    她似乎、好像、仿佛很需要擬定一個自己完全不擅長的緊急計劃:爭取愛情大作戰。

    直白一點就是:如何yòu huò勾引一個高冷男神,令他能對自己愛入骨髓、死心塌地。

    如果這個作戰對象是個窮矮挫的宅男,或許以前寢室姐妹們傳授的那些心得絕招還有點兒作用。

    可是對象換成疑似聖人、很可能坐懷不亂的懷溯存,難度等級簡直高到天頂上去了。

    以她這種完全沒有經驗、隻有道聽途說的生手來看,實在是很傷腦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