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我欠他一個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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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得知父親死去的消息時,我忽然有種什麽都無所謂了的感覺。當至親之人的死訊傳過來的時候,還有什麽能牽住自己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我要回去,但是我也要知道魏顧海是否真的死了!
我找到了烏鴉,問他關於魏顧海的死訊。
“魏顧海死了?嗬,我怎麽不知道?”烏鴉一邊嚐著繳獲的白粉,一邊說。
“他現在在哪?有沒有能聯係到他的方法!?”
“沒有。”
“你怎麽就不聯係一下他呢?啊!?他,他是在替你做事啊!”我激動的問。但是,他沒有肯定魏顧海死去,就說明魏顧海應該還活著。
“你是不是傻?幹這個的,死人多正常的事兒?別整的自己跟個傻逼似的!”
“嗬……”
那刻我想告訴他我不幹了,可是如果告訴他,我肯定就更難出去這個“圍擋牢籠”了。
“那個人你認識?”他斜眼看了看陸辰生說。
“對,他來給我捎信的,我父親去世了。所以,我要回去一趟。”我很認真,很低聲的說。
“人都死了,你回去有什麽意思?”烏鴉蹲在地上皺眉看著我說。
“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父親,我親生父親!”我睜大了眼睛,抑製不住的大聲說。
我剛說完後,一個毒販過來說在寺院後麵發現了一具屍體。
“趕緊拖出去仍河裏,飄緬甸那邊後愛他媽誰收誰收去……”他吩咐著回過頭看著我道:“你剛才問我什麽?良心?那東西你有啊?”
“……”我那刻真是壓抑的要死!
“這裏不開工,你哪兒裏也去不了!懂嗎?”他說著一步步的走到了陸辰生跟前,踢了他一下後,問:“你,叫什麽名字?”
“嗬……”陸辰生很是嘲笑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閉上了眼睛一句話都沒說。
烏鴉哪裏受過這般嘲笑,掏出手槍來就要威脅陸辰生。
我一下就站到了陸辰生身前,“烏鴉,你要想殺他,就先殺了我。”
“別以為你是王儒林的人我就不敢動你,我要在這把你弄死,誰他媽都不知道!”
“你要敢動她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陸辰生說。
“是嗎?那我動你就是了!”
烏鴉說著,一槍就打在了陸辰生的左腿假肢上!
“操!原來是個瘸子!”話音一落,砰一槍就要打陸辰生的右腿。我上去掰住他的槍,一下給他跪下說:“行了,行了……饒了他,饒了他吧……”
“他媽的……”陸辰生很不爽的罵了聲。
“你閉嘴啊!”我轉過頭衝他喊了一聲。
……
當天我找了醫藥箱給陸辰生救治時,陸辰生沒有說話。晚上整了些飯後,陸辰生吃過飯也一句話沒說。
夜色漸濃的時候,他偷偷的用腳勾了我兩下說:“今晚我們就走。”
我看了看外麵那麽多的人在來回的走動,轉頭對他說:“怎麽走?”
他伸手從假肢裏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儀器,按了一下之後,儀器上的小燈亮了起來,“這是跟蹤定位的報警器,馬上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警方?”
“緝毒警察……但是,他們不會下死手。”
“警方知道這裏?”我詫異得問。
“當然,一直知道,但是,警方就是讓他們黑吃黑。所以一直沒有參與進來。但是,我發出求救信號,他們就必須出動了!”
……
十五分鍾之後,一個毒販慌慌張張的跑向了寺廟的內堂!
然後烏鴉速度極快的大喊著成員向河流處逃跑!
“汪汪汪!”緝毒犬狂吠起來時,我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站住!都別動!”一幫武警衝進寺廟之中,寺廟內頓時燈光大亮的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
警方將我們帶離審查,但是我並不是毒販,隻是一個投資人,他們沒有為難我。而陸辰生一亮身份證,那些警察一查陸辰生的家族,自然更不需要多問什麽了。
第二天。
當我在瑞麗的賓館中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那兩個月就像是做夢一般。
漸漸清醒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父親,然後眼淚瞬間的就流了下來……
我忽然就不想回去,不敢回去了。我真的不敢麵對,心疼死了。我該怎麽麵對李蘭香啊?
陸辰生敲門。
我打開門之後,他已經換了幹淨的服裝,拄著拐棍一步步走進來。
我走到床邊,有點慚愧的低著頭。
“你父親已經下葬了。”
“……”我眼淚刷一下就流了下來,卻一句話都回答不了。
“他死前很想你……”
“嗚嗚!……”我從床上直接的坐到地上後,抱著雙腿嗚嗚的哭了起來。越哭越猛,越哭越猛……
陸辰生走過來抱住我,卻阻止不了我的哽咽。
那時候,我好恨好恨王儒林!
無比的恨……
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拖入這個深淵啊!!
……
德宏機場到昆明,轉機北上。
抵達老家的時候,已是傍晚。
陸辰生一路上給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年前,父親的尿毒症並發症就開始越來越嚴重,幾次透析並沒有什麽作用。其中一個腎發生病變,必須進行手術。
上個月做完手術切除了那個腎之後,原本好了一點,但是十幾天後另一個腎也開始變壞,因為沒有找到腎源,父親最後離世……
當時,李蘭香滿世界的找我。肖亮、夢瑤等人也是打聽我。可是那時候我在瑞麗根本就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最後找到了陸辰生。陸辰生又去找王儒林,但是王儒林就是不告訴他們我在哪兒!
但是陸辰生知道我在瑞麗,便隻身一人來到了瑞麗,繞著整個瑞麗找我。最後,看到圍擋便翻越過來找。隻是沒想到翻過來之後卻是另一個世界……
他憑借著當年特種兵的經驗,一次次的在圍擋中奪過危險。但是,烏鴉太厲害,而且也是特種兵出身,所以陸辰生最後便被烏鴉抓住了。
……
回到老家,跟陸辰生坐上了出租車直接的去了墓地。
我遠遠的看著父親的墓碑的時候,雙腿就癱軟的走不動了。
我覺得我好不孝好不孝。
“因子。”陸辰生架起我來,一步步的走到了墓碑前麵。
看著父親那燦爛的笑容,我的心真的崩潰了!真的真的崩潰的碎碎的了!
天!
我的天塌了……
“哇!!”的一聲,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嚎啕大哭!
我究竟是為了什麽?我一路走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啊!!
我一直的跪在父親的墓碑前懺悔,一直的哭。
曾經那個推著三輪車的他,曾經那個舉起拐棍保護我的他,曾經那個告訴我此心光明的他,曾經那個為了讓我上學推掉很多藥物、甚至還要喝百草枯自殺的他……
死了!
死了……我甚至…甚至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他……
那天晚上我一直跪在墓碑前,任陸辰生怎麽拉我,我都不起。
我跪,一直跪,我要跪到讓自己清醒,我要跪到讓自己清醒過來!
正月裏的夜晚好冷好冷!刺骨的冷!
我的眼淚慢慢的流幹,黑暗中我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任冷風吹著我的身子,我卻都不覺得冷。
淩晨的時候,李蘭香來了……
我聽那腳步聲都能聽出是她,頻率很快的一步步的跑來。
“你個畜生!”李蘭香跑過來,直接一腳將我踹倒在了地上!
我眼淚一下又洶湧起來……
李蘭香跪下之後,雙手抓著我的衣領就把我撕起來!
“因子啊!你怎麽這麽畜生啊!你怎麽這麽混蛋啊!你…啊!啊……”她說著一下下的打著我,卻又疼的不敢使勁打!
“媽!”我一把抱住了她!兩人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父親多麽多麽的想你啊……你怎麽就不讓他看你最後一眼啊……!!!”
“媽……媽……”
……
那天晚上我受冷後持續的高燒不退,最後直接被送到醫院去掛水。
腦子裏昏昏沉沉的閉著眼半暈半醒……
病床邊李蘭香和陸辰生都在。我隱約的聽見李蘭香在責罵陸辰生。
我豎起耳朵,隱約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你這才康複多少天就跑那麽遠去!你趕緊的去休息……”
“沒事的,一個腎足以支撐一個人活著的。阿姨,我真沒事的!”
“趕緊的,趕緊躺到那邊去休息……你這孩子,真是的!”李蘭香勸著說。
聽見穿吱吱一陣響之後,我知道陸辰生躺下了。
“因子不礙事吧?怎麽還沒醒?”陸辰生問。
“不礙事的,她刺激太大,加上那會在墓地,那麽冷的天,她就是受涼了。明天一早就能醒。你傷口沒事兒吧?翻開我看看。”李蘭香說。
“沒事。”
“我給你檢查一下。”李蘭香說著便去給他檢查,“嗯,傷口愈合的挺好,年輕恢複裏就是好,隻可惜因子父親命太薄,排異的那麽厲害,唉……”
“行了阿姨,你今天值班,別的病人也需要你照顧的,我在這裏陪著因子就可以。”
“行,有什麽事叫我啊……”
“嗯。對了阿姨,這事可千萬別告訴因子啊……”陸辰生說。
“知道了。唉……”
聽見門砰的一聲關上後,我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就醒了。感覺身子輕鬆了不少。
輕輕的下床,走到沉睡著的陸辰生跟前,輕輕的翻起他寬鬆的白襯衣,看見他右下腹上,赫然一道足有十六七厘米的拆了線的疤痕……
我忍者心驚的慢慢的放下他的襯衫,重新的躺回了床上。
背身對著他,眼淚又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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