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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我的心整個的亂了。曾經肖亮的模樣在那一夜徹底的反轉。

    如果說在他說完那一切我還有懷疑的話，那麽當他最後將自己手機中的夢瑤的那些短信給我看的時候，我真的無法不相信了。

    夢瑤的信息肖亮一直都存著，最早的是在近三年前肖亮換了新手機的那一刻。

    開始的時候，短信內容還是夢瑤愛來愛去，到後來慢慢的平靜，那時候他們應該是平淡期，也是單位上開始傳夢瑤是個野模的時期；再後來就是夢瑤發現了肖亮是內鬼的事情，進行質問的一些話。

    但是，最吸引我目光的是最後幾條短信，那時候的肖亮發現了夢瑤吸毒，而且夢瑤也知道肖亮已經知情了。可是，她沒有再選擇戒毒，而是選擇了走到生命的盡頭……

    夢瑤最後的一條短信很長，我覺得那才是夢瑤真正的遺言，也是肖亮偽造的那封信上有的內容：

    ——肖亮，跟你這麽多年，你都沒有碰過我。你總說最好的要留到最後，但是我知道你其實還是嫌我髒。而且，我也發現了你出租屋裏藏著一條女性的內褲，我知道是因子的。透過上麵的東西，我也知道你是幹什麽用的。我不會去戒毒了，就這樣吧。散了吧。

    看完最後一條短信之後，我將手機放到了床邊。

    房間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今夜，腦子一遍遍轟炸的已經無法說話了一般。

    肖亮伸手拿過去後，站起身子道：“你早點睡吧……”

    “肖亮，你還隱藏著很多很多的事情對嗎？都告訴我吧……關於顧老的，關於你所謂的大佬的，關於何百合的，還有故意給夢瑤下毒的，所有所有你知道的那些事情，都告訴我好嗎？”我抬著頭問。心想，今夜將我的頭直接的炸爛吧。

    肖亮的背負著如此大的壓力，那麽他背後知道的事情一定非常非常多！

    他微微的收緊目光，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後，眼中依舊氤氳著傷感的搖了搖頭說：“我不能說。如果我說了，你不可能裝作不知道的。所以，因子，別問了……很多事情，我自己也不想讓你知道。你知道，我還是曾經那個單純的愛著你的肖亮就好……”他說著轉身便要走。

    “肖亮。”我趕忙站起來，“外麵很熱，你那個車的空調不行，你，你還是在這兒睡吧。”我發自內心的說。那刻，我已經不再把他當成什麽嫌疑人了，他就是我弟弟，那種感覺回來了一般，那種弟弟的感覺非常非常深刻的回來了。

    “你早點睡吧。”肖亮擠出絲笑容，籲了口氣的說：“跟你說出這些之後，我的心情舒服了很多，感覺肩膀都輕了。”

    “砰”的一聲之後，門關了。

    ……

    房間徒然安靜了下來，我的心也跟著慢慢的平複，今晚在這“婚房”裏，肖亮終是說出了自己真實的身份。

    他一直以來都在盯著巨大的壓力和折磨吧？

    想到曾經在帝都的夜場，我們快要潰敗的時候，是他帶著大部隊來救了我，並趕走了當時的司徒浩南；當我身陷日本要被迫嫁給孫明傑的時候，是肖亮他們趕過去砸了會場的救我回國；當我在床上被烏鴉綁架著的時候，是他不顧危險、違抗命令的跑到那艘裝滿了炸彈的船……

    那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一次次的為我付出；可是，當那麽多的事情發生過之後，我卻未曾發自內心的感謝過肖亮。甚至在現在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我還在隨著其他人的懷疑去指責和不信任自己的弟弟。

    縱然他是個內鬼，可是他也是為了我才去做的那個內鬼！

    那刻，我莫名的想起自己以前踏入夜場的感覺，那也是選擇的一條黑暗的路，為了自己的父親，我選擇去那種黑暗的場所和職業。

    這麽多年來，肖亮何嚐不是選擇了黑暗？

    從一開始他就隻想畢業後回到家鄉裏幹一個小小的差事，然後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可是，他卻為了我踏上了一條比夜場還要黑暗一百倍的道路。

    內鬼……

    那不隻是要承受心理上的譴責和道德上的自我審判，還會背負罪名，還會鋃鐺入獄！

    肖亮一直都在催促著婚禮，原來不止是為了給李蘭香圓那個夢，也是為了圓自己的夢……

    圓夢之後呢？

    他那會說他擁有一次就好？一次就好是什麽意思？

    “叮”的一短息。

    我趕緊拿起來，是肖亮！？

    ‘你不要想太多，現在大佬他們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太多太多，如果他們還不死心的話，我會用我的方法讓他們結束這一切。睡吧。不要回信了。’

    放下手機後，我直接的脫掉衣服去了洗漱間；放開了蓮蓬頭的水，瞬間的將自己衝了個清醒。

    看著鏡中濕漉漉的自己，我問我自己：因子啊……不能讓肖亮毀掉的！絕對不能讓肖亮毀掉的！

    不能……

    ……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中全都是曾經的那些事情。

    一段又一段，一片又一片，全都是肖亮。

    他愛了我那麽多年，最後雖然是跟夢瑤在一起，但是他愛的仍然是我。縱然那份愛裏帶著讓人們所看不起的背叛，可是他仍舊固執的愛著。

    他是警隊裏出了名的拚命三郎。

    誰都知道緝毒是多麽多麽的危險，幾乎每個月都有很多很多的警察犧牲在一線，當時的肖亮那麽那麽勇猛，都是為了我……

    “叮”的一聲，又是一條短息。

    我立刻的拿起來，以為是肖亮發來的時候，卻看見了何百合的名字。

    短信內容：‘因子，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了啊？

    發生什麽了？何百合有危險嗎？

    六子和小鬼他們現在應該是剛到台灣的？難道一下飛機他們就展開進攻了？難道一下飛機就被何百合發現了嗎？

    我沒有回複何百合電話的直接的打電話給了小鬼！

    “喂，老大？這麽晚了，怎麽打過電話來了？”小鬼口氣很是清醒的問。

    “你們在哪兒？”

    “在台北呢。剛到了一個多小時，現在正在吃夜宵呢。”小鬼語氣很輕鬆的說。

    “找到何百合下落了嗎？”

    “沒有啊……老大，你怎麽這麽著急找她呀？要不我們今天晚上不睡覺了？吃完夜宵就去打聽何百合的消息？一個大陸妹在台灣，應該很好找的！”

    “行，那你們吃完飯就行動！”

    “行！反正大家初來台灣都興奮的很！誒誒誒，對了老大，六子好像找你有事兒！”小鬼說著就將電話遞給了六子，“老大？”六子的聲音傳過來。

    “六子？怎麽了？”

    “我要回大陸！”六子很大聲的說。

    “怎麽？”

    六子沉默了一下，然後聽見了板凳的聲響，可能是離開了餐桌，“老大！我的手下打聽到了跟著山雞哥的那個小虎了！我要回去逮住他！”六子很是低聲而又興奮的說。

    “是嗎？那你就回來吧。抓住他之後，直接把他帶到帝都，下周我可能回趟帝都。”

    王晨曦下周六孩子百歲宴，到時候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好。”六子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

    安排完之後，我又看了一邊何百合的短信之後，直接的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喂。”何百合的聲音。

    “我沒有派人去殺你，你發那條短信是什麽意思？”我直接問。

    “不是你？”

    “是顧老，顧老要殺你，顧老說是神秘人的意思。”

    “嗬……神秘人……我就是神秘人！”

    “什麽？”

    “神秘人神秘人的！狗屁神秘人！王八蛋！混蛋！一群混蛋！！！”何百合忽然咆哮起來，電話那頭突然的傳來一聲脆響，好似是玻璃碎了的聲音，隨後便聽見一個女孩的哭聲。

    “楚楚！”何百合喊著楚楚的名字跑了過去，“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媽媽！爸爸！媽媽……我要爸爸保護我！我要爸爸保護我……”楚楚哭著喊。

    “你們！？有人在追殺你們嗎？”我聽到楚楚的哭聲，然後聽見幾聲車喇叭響的時候，頓時就慌了！難道，她們正在公路上逃命！？

    “真不是你派來的？你應該恨死我了吧？我可是殺了你男人的凶手！你會不想殺我！？”

    “何百合，你說的秘密究竟是什麽秘密？”聽到她剛才關於殺死陸辰生的話，我的心又冷了下來。

    “你讓魏顧海接電話我就告訴你，我告訴你跟魏顧海！你讓魏顧海給我打電話！”

    “我沒跟他在一起。”

    “那就找到他之後讓他給我打電話！告訴他，楚楚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是楚楚這輩子隻會有一個父親就是他魏顧海！楚楚這輩子也隻有一個姓，她永遠都姓魏！”

    “你不覺得是報應嗎？這就是報應。何百合，你太狠了。”我聽著她在說著孩子的爸爸的時候，我想到了陸辰生，他還沒有看一眼自己未來的孩子。

    “報應？該遭報應的是你們！我今天才聽說你要跟肖亮結婚，你要跟他結婚你就是世界第一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