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老者一個白眼瞟向少女，立刻收緊了幾分。

    落塵本想再回應，但是老者已經向自己賠禮了：“落塵，我這個孫女從小就這樣，都被我慣壞了，不要介意啊。你看這樣好吧，我就住在這裏不遠，要不你隨我一起去吃頓便飯，就當陪不是了，正好老朽也有事向你打聽一下。”

    老者陳懇的邀請，讓落塵難以推卻，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那就叨擾了。”

    老頭，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他一個砍柴俠能做什麽，還要請他吃飯，我請他吧。”瑩瑩又口無遮攔的說道。

    瑩瑩，夠了哈。”老者突然嚴肅起來喝道，但是聲音不大，卻透著一種威嚴，落塵第一感覺就是，這個老者不簡單。

    沒想到老者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樣訓斥自己，瑩瑩著實有些委屈，嘟著嘴便自顧自的走去來時的路上了。

    望著已經走遠的瑩瑩，依然還是那副跳躍的模樣，落塵心裏倒也看的開了，對著老者一邊走一邊說道：“瑩瑩這個丫頭還挺可愛的，我跟著師傅修禪十幾年了，都達不到她這般灑脫的境界，真是慚愧啊。”

    聽到落塵竟然是出家之人，難怪有著同齡人不及的沉穩與見識，老者略感好奇，問道。

    哦？原來你也是出家之人？”

    落塵聽出來，老者想必也是出家人，雖然看其模樣現在不是，但以前必定是的，回答道：“老先生也曾是出家之人嗎，請受晚輩一拜。”

    落塵說完便欲要跪下行禮，自從其師傅離去之後，老者是第一個同門之人，當然禮數是不可少的，但是卻被老者攔住，道：“不可不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我隻是一個賣藥的老頭子而已，叫我藥老就好了。”

    老者這般謙遜，落塵卻也不好再別扭了，治好遵從。

    唉，如果家師還在世的話，一定能與藥老成為知己的，隻可惜…。”落塵一邊說著，一邊取出懷裏的佛玉舍利捏在手中緬懷起來，眼神之中隱隱泛著淚光。

    阿彌陀佛。”老者念著久未念著的禪語，以此悼念著落塵的師傅。

    一道亮光閃進老者的眼裏，老者順眼望去，一塊通透如玉的石頭被落塵捏在手中，老者驚訝道。

    這是…佛玉舍利？”

    落塵也沒有可以的藏起來，而是大方的遞給老者，說道：“這是家師火葬之後遺留的唯一之物，故一直放在身上，每每想到家師的諄諄教誨，便會以此懷念。”

    老者接過佛玉舍利，突然停下腳步，臉上的神色明顯變得有些凝重，略顯著急的問道：“你師傅還有沒有給你什麽東西。”

    雖然一臉茫然，落塵知道這之間肯定是有事的，要是其他人落塵肯定是不會老實交代的，但是眼前的這個老者，其獨特的親切感，讓落塵無法拒絕，便實話實說道。

    還有這個。”落塵將手中的那串佛珠也遞給了藥老。

    藥老快速接過來佛珠，那一顆顆精致的珠子是那樣熟悉，眼含熱淚大呼道：“師兄啊，我對不起你……。”

    什麽？您就是…師叔？”

    落塵實在不敢相信，但是種種情況都說明這就是真的，沒想到落塵那麽快就找到了師叔，是又驚又喜，兩人相擁而泣，好在此時瑩瑩丫頭已經走遠了，不然有要說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哭算是怎麽回事。

    落塵，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

    ……

    一座小木屋內，一老兩少坐在屋內，圍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上，各自身前均放著一杯香茶。其中那個少女百無聊賴的聽著身旁兩人講著故事。

    茶過一刻，老者輕歎道：“唉，這都是命啊。”

    那您和我師傅之間到底還有那些故事呢？”落塵追問道。

    藥老繼續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我與你師傅本是一脈修禪，我師傅說隻要我們兩個持之以恒，相互支撐，便有可能習得長生之術，可是當初我並不覺得那樣下去能窺得不老不死之術，這世上哪有不死不老之術，所以我便獨自離開佛門，練習了藥術，想通過煉藥來達到延年益壽的作用，而你師傅則一直相信那樣的說法，自那以後便雲遊天下，收集天下各種奇聞異事，積善行德，也就在那個時候他在路上救的你吧。

    沒想到啊，最後他真的修成了佛玉舍利，唉，可惜，要不是我定力不夠，當初我一意孤行，說不定真的可以一探長生秘訣，真是慚愧，師兄的死多少也與我有關，唉。”

    落塵仔細的聽著老者講著往事，聽得出老者心中滿是遺憾，但是此刻自己心裏也意識到，似乎有些事是可以改變的。

    或是生死，或是遺憾。

    曾道山盟海誓，如今滄海桑田。

    落塵收拾好心情，但是師傅的仇一直放不下，雖然其師父臨死之前讓他不許報仇，但是心中的這個坎一直揮抹不去。

    師叔，師傅的這個仇一定要報。”落塵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可是老者的神色卻不是落塵想象的那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隻見其緩緩說道：“落塵啊，既然你師傅讓你不要報仇，那麽就有他的道理，你是修禪的，你應該知道其中個中原由，冤冤相報何時了。”

    師叔，您怎麽能就這樣放棄呢，這些年我跟隨師傅雲遊四海，我自然知道眾生平等的道理，但我也知道，既然是眾生平等，那麽誰從我這裏奪走了什麽，我便要從他哪裏再奪回來。”落塵說道，眼神之中滿是堅定。

    說的好，這次我支持你，就應該這樣。”瑩瑩不合時宜的插嘴道。

    老者慈祥的麵龐不再，心裏能明顯的感受到落塵的怨念之重，便也不再勸阻，隻道：“萬物皆有定數，你又何苦執著於此呢？”

    我的定數自然是我自己做主，我倒要去問問這老天能不能左右我的定數。”落塵越說越激動，最後憤然而起，摔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