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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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良弼情知梧州發生了刺殺大明郡王這麽的事,外麵一定已亂做一團,巡撫召見他,定會責問他這個梧州知府。

    不過李良弼早已想好應對之策,對小吏道:“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說完,李良弼雙眼放著狠光,盯著李忠又道:“那陳求仁絕對不能活著!”

    陳求仁對於李良弼來說如鯁在喉,一旦真被其他人抓住,說不準能夠順藤摸瓜,查到他,所以必須死。

    桂王府的馬車,瘋了似的橫衝直撞在梧州大道上。

    前方,趙子傑率著王府護衛騎馬疾馳開道,大喊“讓開!”

    正在逛街的百姓,隔得遠遠的,他們就聽到趙子傑的警告聲,接著看到一隊騎士向著他們衝刺而來,路上的百姓唯恐避之不及,慌忙躲到兩旁,讓出一條道路。

    馬車內,朱由榔臉色蒼白,麵無血色,陳進忠看著朱由榔那早已被鮮血染紅的衣衫,焦慮萬分。

    陳進忠從衣服上扯下一塊,綁在朱由榔手臂傷口處,用力按著傷口,見依舊血流不止,急得都哭了,祈禱道:“殿下,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直到這時,陳進忠才想起永州時朱由榔額頭受傷的事。

    朱由榔的身體情況特殊,不能輕易流血,朱由榔還囑咐讓他留意崔於勤,等他們到了梧州就將崔於勤接到梧州來,他怎麽就忘了呢!一想至此,他掄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然後大聲命令馬夫道:“給咱家再快些!殿下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也不用活了!”

    坐在外麵趕車的馬車,心中一緊,揚起手中馬鞭“啪啪”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嗖的一聲加快了速度。

    姍姍來遲的李良弼終於到了巡撫衙門,一進大堂撩起官服,便朝著上首的劉之恒、方震孺磕頭拜道:“下官梧州知府李良弼叩見巡按大人、巡撫大人!”

    方震孺臉色陰沉,半晌才道:“梧州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李知府竟還姍姍來遲,真是好大的架子,竟讓這麽多大人等你!”

    李良弼惶恐道:“大人恕罪,下官聽聞永明王被刺後,也是震怒不已,第一時間派出梧州所有衙役全城搜捕刺客同黨,因此稍微耽誤了時間。”

    劉之恒抬手道:“李知府起來吧!你也是為了盡快抓捕刺客同黨才耽擱了時間,本官和眾位大人怎麽會怪罪於你。方巡撫,你說呢?”

    “哼!”方震孺沒看劉之恒臉色,道:“你說搜尋刺客同黨,可是已有了線索?”

    李良弼畢恭畢敬道:“啟稟大人,經過下官初步調查,得知幕後指使是梧州合花鋪的老板吳仁,還有一家胰子作坊的老板陳求仁。

    他們兩人都經營胰子生意,因為永明王的作坊大肆製作香皂、肥皂,二人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已經關門歇業,下官料定二人定是因此記恨永明王,所以才雇傭殺手刺殺永明王。下官已經派人前去捉拿二人歸案。”

    方震孺還沒說話,劉之恒哈哈一笑,誇道:“李知府真不愧是我梧州幹吏,這麽快就找出了幕後真凶,等破案後,本官定會上書朝廷,為你請功!”

    “劉大人這話言之過早了吧?”方震孺看著兩人一唱一和道。

    劉之恒不滿道:“方大人有什麽高見嗎?”

    方震孺不緊不慢道:“高見談不上,本官可不認為區區兩個商賈,有這麽大的膽子。僅僅因為店鋪、作坊倒閉,他們就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大罪!依本官之見,這二人不過是替罪羊罷了,背後定還有人指使。”

    跪在堂下的李良弼聽得方震孺分析,心中一緊,不知不覺緊緊攥住了手邊的官袍。

    “是嗎?”劉之恒反駁道:“這年頭,商賈的膽子恐怕遠遠超過方大人的想象,他們為了利益還有什麽不敢做的,走私、勾結倭寇不都是殺頭的罪嗎?朝廷屢次打擊,還不是殺不盡,斬不絕。錢財動人心,他們就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小人,方大人難道還指望他們知曉家國大義嗎?”

    方震孺聽得劉之恒的詭辯,道:“看來,巡按大人認定了吳仁、陳求仁就是幕後真凶了?”

    劉之恒卻擺手道:“本官可沒這樣說,這一切還得等李知府將二人抓捕歸案,審問後才能見分曉。”

    方震孺望向底下坐著的一眾官員,問道:“諸位怎麽看?”

    無論是梧州總兵李明忠,還是按察副使楚鵬,看著兩人針鋒相對,沒有輕易表態,隻是娓娓道:“我等聽二位大人吩咐!”

    大明巡按、巡撫關係不合,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在事情不明朗之前,或者兩人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他們不會公開站隊,這要是站錯了,一輩子的仕途沒準兒就毀了。

    方震孺清楚眾人的小心思,他們大多想的都是盡快結束這件案子,畢竟刺殺大明宗親不是件小事,拖得越久,變數越多,就算明知還有幕後真凶,眾人也不想再深究下去,隻要對朝廷,對桂王府有個交代就行。

    方震如也不能指責眾人,意興闌珊吩咐道:“由李總兵協助梧州知府盡快將兩人抓捕歸案!”

    “尊命!”二人應道。

    一路疾馳的馬車終於趕到了桂王府,趙子傑抱著飛奔進入王府。

    朱由榔渾身是血的樣子,驚呆了王府門口護衛。

    永明王被刺殺,昏迷不醒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桂王府。

    桂王聽聞聽得四子被人當街行刺,指著鄭衝,震怒道:“你去告訴梧州的官員,要是他們不將傷我兒的真凶緝拿歸案,本王饒不了他們!”

    “是、是,奴婢這就去!”

    朱常瀛上了肩攆,心急如焚道:“快去四哥兒那!”

    此時朱由榔躺在床榻上,雙眼緊閉,昏迷不醒。一旁的生母馬氏、妻子王氏聽得消息一度暈厥過去,醒來後,兩人望著麵色慘白的朱由榔,心疼不已,哭得是梨花帶雨。

    馬氏傷心道:“我兒怎如此命苦,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逃脫大難,竟又被賊人所傷!”

    王氏安慰道:“母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有祖宗保佑,定會平安無事!”

    陳進忠一進屋,顧不得王府規矩,在屋內翻箱倒櫃找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