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苦難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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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雙雙對視,默默不作聲。

    “晴雪,我……”終於吳銘還是先開口了。

    “銘哥……”晴雪有點兒害羞的說著,吳銘一把把她給摟到懷裏,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晴雪那秀長、柔順的發絲,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相擁著。

    這一夜,在眾人沉默之中安然的度過,黑暗中,晴雪向他講訴了他們小時候的事。除了時不時聽到的晴雪講訴聲。

    …………

    “媽媽,我害怕……”黑夜中一聲稚嫩的聲音發出。

    “別怕,乖,寶寶乖,天就要亮了,沒事的,馬上就好了……天亮了我們就去找你的爹爹。”黑暗中另一婦女聲出言安慰道。

    “嗯,好,媽媽說話要算話哦”。

    “乖寶貝,媽媽什麽時候騙過你啦?真是討打”,說完婦女輕輕的刮了一下小孩的鼻子,有節奏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睡吧,睡吧,寶貝……”

    …………

    “媽媽,你起來啊,你不要睡了,你起來好不好啊,寶寶和哥哥一定會好好聽媽媽的話的,再也不淘氣了,我們拉勾,你快起來啊,你說過要帶著我一起去找爹爹的,怎麽說話就算話了呢,嗚嗚……”一個麵色肌瘦,帶著滿臉菜色的小女孩,滿臉掛著晶瑩的淚珠,使勁的推著她的媽媽,但是卻沒有再得到任何的回應。

    …………

    “大人,前麵有兩個人,兩個小孩跟一名婦女,那婦女好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估計是已經死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一隊人馬從遠處走來,一名負責打前站的斥候騎著快馬回來向其上司匯報著,留下一騎絕塵。

    “嗯,何以見得呢?”被稱為大人的是一位騎在一頭高壯威武的大馬上的中年人,約三十歲左右,一臉威嚴,不冷不淡的出言問詢。

    “大人,如今這年頭,餓死人是常有的事,更何況是沒有什麽勞作能力的婦女與兒童,看那孩子滿臉菜色就知道他們家境不好。虎毒尚且不食子,做母親的哪個不是都會讓著孩子的?孩子尚且吃成菜色,可以肯定她已經走到了盡頭了。再說了,如果家境好的話,誰舍得讓自己的孩子去冷凍挨餓啊,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啊”,斥候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中年人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終於做出了決定,於是驅馬上前,“走,一起過去看看,前麵帶路”。

    “是,大人”,斥候直接調轉馬頭向前奔去。

    “夢兒……”中年人在距離小孩十米的時候,發出了驚天的吼聲,聲音直刺天際,然後立刻翻身下馬,飛奔著上前,一把跪在地上,雙手使勁的摟著兩個孩子,淚如雨下,喃喃自語道,“兒啊,我可憐的兒……”。

    下屬們麵麵相覷。

    …………

    無名田壟之上,兩邊都是金黃的麥田,麥穗上掛滿了沉重的麥花的結晶,隨著陣陣輕風撫過,傳出陣陣磨娑的輕唱聲,伴著蟋蟀的主唱,匯成一曲豐收秋想曲。

    “xiǎo jiě,xiǎo jiě,快來看啊。”一個穿著一身草綠色小姑娘,梳著兩根向外不斷蕩漾著的“小牛角”,正一路走一路跳,同時嘴巴不停的呼喊著,“xiǎo jiě,你看,這一片麥田都長得很結實啊,你看這麥杆都快折到地上了。”

    “嗯,是啊,今年應該會是一個豐收年,老百姓們應該能過個好年了”,說話的是被稱叫xiǎo jiě的一個小丫頭。年紀大約在十一歲左右,瓜子般的臉蛋,幹淨且白白皙,尖尖的下巴之上長著一張櫻桃般的小嘴,嘴唇上綴滿了紅色,一對粉嫩的小鼻正一扇一合的有規律的動著。雙眼皮之下晶瑩明澈的眼睛裏透出令人感覺一亮的神色,長長的睫毛隨那眼睛一眨一眨的上下泛動。細長且挑的眉毛彎成一輪彎月,與天靈蓋上斜向的留海相得益彰,一頭金色的秀發如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般披至半腰處。如果吳銘還在的話,肯定會大呼,“哦,買嘎的,童話裏走出的洋娃娃”。

    隻見洋娃娃漫步上前,緩緩的低下身子,呈半蹲勢,伸出她那細長且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抬起那顆顆飽滿的麥穗,漸漸的俯上前去,嫩鼻使勁的抽動著,甚至還微微的皺起一絲絲呈山字狀的鼻紋,整個人似乎沉醉在麥香之中。

    黃金遍野,風景如畫;粉雕玉琢,美人如詩。人在畫中,詩情映畫;如詩如畫,如癡如醉。

    良久,洋娃娃才從那份陶醉中清醒過來,緩緩的站起身來,卻見丫鬟已經在遠處蹦蹦跳跳,猶如春天裏自由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會兒飛這,一會兒又飛到那,令她漸漸看得出神。

    “要是我也能像綠蹤mèi mèi那樣子天天無憂無慮的過生活就好了,可惜……”洋娃娃似乎心有所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那一瞬間緊蹙的皺紋,令人可見猶憐。

    “xiǎo jiě,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吃飯了。”身邊一名穿著一身青色長袍的男仆恭敬的提醒道。

    “嗯,好的,福伯,我們這就回轉身去。”洋娃娃一點也沒有擺xiǎo jiě的架子,順從了福伯的意見。

    “那我叫上綠蹤那丫頭吧”,男仆應聲道。

    “嗯,去吧,福伯”,洋娃娃輕聲嗯了一聲。

    被稱為福伯的男人,甩開步伐,大步流星般的向前方稍遠處的草綠色少女走去。

    ……

    “媽媽……”一聲驚叫從房屋裏傳出。

    “xiǎo jiě,xiǎo jiě,你又做惡夢了?瞧您滿身都是汗的,來,擦擦汗”,一名衣著青綠色少女推開門抱著她口中的xiǎo jiě說道。

    “雪兒,又夢見你媽媽了?”隨之而進的是一名中年人,親切和藹的問道。

    “爹,我怕,好黑!”女孩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單,直抓得被單皺巴巴的。

    “好了,乖,雪兒乖,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爹爹也一直都很內疚,爹爹再也不會離開你們的”,中年人一臉痛苦。

    “老爺,xiǎo jiě又發了一身汗了,我得先幫她擦擦,要不然會風寒入體的。”丫鬟告聲道。

    “好吧,你小心點兒弄,晚上就陪你家xiǎo jiě一起睡吧。”中年人說完之後輕輕的掩shàng mén,回轉過身,低聲的歎了口氣。

    …………

    “出去,出去,兩個小兔崽子,趕緊給我滾。你們家的死鬼老爺剿匪不成,反被土匪給殺了,你們還有什麽資格繼續住在這裏?趕緊滾開,不然新任大人到了,我們可不好交待。”曾經的管家,福伯將他們二人給趕了出來。

    街頭上,兩個瘦小的身影在寒風中站立著,男孩雙拳緊握,女孩哭成淚人。二人就這樣相互扶著,最後看了眼那曾經住過的大院,一步一步的離開。

    吳銘心裏很痛,徹底的痛。他沒有想到,晴雪跟她的哥哥居然經曆了這麽大的波折,讓他心裏生起一股再也不會讓晴雪受欺負的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