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雨點點頭:“大姐接手的第一個月隻發了一半，說是剛接手不太熟悉，期間二姐不是接手了嗎？可是沒有發月例，後來大姐隻把那一半給發了，下人們不願意，鬧了一回，大姐沒辦法，又補發了一次。這次馬上要過年，若是不發完，下人們恐怕還得鬧。”

    關於月例，蘇冰雪倒是知道了，可賬本上的銀子是夠的，她也不清楚蘇冰夏為什麽不按時發放月例。

    突然，紫煙掀簾子進來了，手裏拿著新發的棉衣說:“小姐，你看，這棉花有問題。”

    啊？”蘇冰雪拿過來一看，棉花有些發黃，有些地方還是黑的，“黑心棉，這棉花應該是去年的，發了黴的吧，不應該啊，新棉雖然貴，但還是能用的起的。”

    蘇冰夏用這些便宜的棉花，難道是為了個蘇府省錢？

    或許隻有丫鬟的才這樣，小雨，你去看看你的棉花是不是這樣的？”

    蘇冰雨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剪開衣服，發現也是如此，潘姨娘的棉襖也是黑棉花。

    二姐，我和姨娘的都不是新棉花。”

    新棉和舊棉相差一倍的價格，若不是紫煙覺得布料不好，剪開重做，也發現不了棉花的問題，唉，大姐究竟要幹什麽？貪墨蘇家的銀子嗎？”

    蘇冰雪對紫煙說:“你四處去看看，是不是所有人的棉花都是黑棉。看完速來報我。綠意，把我的棉衣也拆開看看。”

    紫煙轉了一大圈，回來後對她說:“奴婢都瞧過了，除了老夫人和大少爺房裏的，其他下人的棉衣都是黑棉花，現在大家都不滿意，吵吵嚷嚷著要找大小姐說理那！”

    蘇冰雨道:“都吵起來才好呢，還不如二姐管家，二姐有錢，才不會在乎府裏的銀子，大姐估計想貪墨公家的銀子，給自己攢嫁妝那！”

    很有這個可能，自從奇寶齋開了之後，蘇玉柏那個珠寶店的生意一落千丈，裏麵的存貨和首飾都不多了，而且蘇冰雪把材料的價格一度炒的很高。

    以前蘇玉柏不缺銀子，大手大腳慣了，現在恐怕有些捉袖見肘了。

    蘇冰雪冷冷的譏笑:“攢嫁妝有些不太可能，應該是買年根的禮物了吧。”

    綠意說:“對了，小姐，我聽我爹說，二小姐上次來咱們的凝香閣拿胭脂，都要賒賬那，我爹那能讓她賒賬，刺了她幾句，她乖乖的把銀子給付了。”

    二姐店裏的胭脂很貴嗎？為什麽幾兩銀子的東西都要賒賬？”

    蘇冰雨的胭脂都是蘇冰雪給的，她也不經常出門。

    綠意得意的笑道:“那是，咱們凝香閣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一瓶胭脂下來要二十兩那，就上次小姐送你的那一瓶，也要十五兩，你說那！”

    啊，我一個月的月例才買一瓶胭脂啊！二姐，你得多有錢啊！怪不得姨娘要我多像你學學，說什麽都是假的，隻有掙錢的本事才是真的呢！”

    蘇冰雨跟潘姨娘在一起，以前有蘇夫人的照顧也是啥都不缺，自從蘇冰夏掌管中饋之後，兩人明顯感覺有些手緊了。

    幾個人正在屋裏說話，就聽到外麵吵吵嚷嚷。

    老夫人，咱們辛辛苦苦一年，盼來的新衣，怎麽裏麵是舊棉，而且你看這布，都是貧家人用的粗布，咱們好歹是尚書府，什麽時候窮成這樣子了？”

    既然發不起棉衣，就發錢吧，咱們自己買棉衣自己做。”

    對，發銀子吧，去年年根的時候，還有很多賞銀，和肉啥的，今年怎麽什麽都沒了？”

    大小姐，你不是把銀子都弄到你自己的嫁妝裏去了吧！娘家沒有嫁妝，可是要丟人的。”

    蘇冰雪帶著蘇冰雨出來看，蘇府的下人們都聚集在蘇冰夏的院子裏，你一句我一句的哭訴著。

    蘇墨也被驚動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他開始放年假了，一直到新年的十五才開始上朝。

    蘇玉柏卻不在府中，蘇冰雪想到前兩天軒轅瑞澤受到太子的刺殺，大概去三皇子府商量複仇大計了。

    你們在吵什麽？究竟是怎麽了？”

    蘇墨嚴肅的站在那裏如同一座山一樣，下邊的人都不敢說話了。

    老管家走了出來，對蘇墨說道:“老爺，不是她們吵鬧，實在是這次府裏發放的東西不好，老爺請看，這是今年的棉衣，這是去年的棉衣。今年的新棉花都沒有去年的舊棉花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請老爺調查清楚啊！”

    蘇墨拿過來看，確實如此。

    沉聲問道:“雪兒，這是怎麽回事？”

    蘇冰雪站在一旁，愣了一下回到道:“父親，如今府裏的一切都是大姐在管理，孩兒不知。”

    蘇墨這才想起來，蘇冰雪早就把中饋交給蘇冰夏了，還是當著他的麵交出去的。

    你嫡姐呢？”蘇墨又問。

    蘇冰雪心裏直翻白眼，依舊保持微笑:“孩兒和三妹在屋裏繡花，不知道大姐去哪兒了？”

    蘇墨眉頭皺了皺，一揮手:“你們都先回去吧，找到大小姐再說。”

    麵對這樣的敷衍，下人們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挪動腳步。

    老爺，明兒可就三十了。”老管家提醒道。

    這一次衣服發的晚不說，還出問題，這樣被過年來往的親朋好友知道了，隻怕是要被笑話的。

    蘇墨黑著臉，大嚇道:“找，去吧大小姐給我找回來。”

    正在此時，蘇玉柏和蘇冰夏一起回來了，看樣子還興高采烈的。

    爹，你找女兒何事，女兒剛才進了宮給皇宮娘娘看診，你看娘娘還賞了孩兒一根金簪呢！

    得到皇後的賞賜也得解決府裏下人的問題。

    我來問你，今年的棉衣怎麽現在才發，而且全都是有問題的，這些你怎麽解釋？”

    蘇冰夏也是一臉震驚:“怎麽會這樣？女兒這陣子有些忙，都是交給管事們去做的，袁嬤嬤這是怎麽回事？”

    袁嬤嬤趕緊出來跪下道:“奴婢也不清楚，原先都是邢嬤嬤在管理，這次也是按照舊例發的，就連做衣服的人家也是原來的那家。”

    蘇冰雪冷笑，推的還真幹淨。

    邢嬤嬤何在？”蘇墨隱隱有些怒氣。

    蘇冰雪上前一步道:“父親，邢嬤嬤是母親的陪嫁嬤嬤，原先是管著府裏財物的發放，可自從母親去世後，她也傷心不已，早就辭了，如今在女兒的莊園管事。”

    那就是跟邢嬤嬤沒有一點關係，你雖然是新來的，照例就是，你看看你，怎麽做事的？”蘇墨很生氣。

    蘇冰夏回答道:“袁嬤嬤剛才也說了，是跟以前的那一家合作的，如今已經是二十九了，隻怕都休息了，也不好找了。”

    蘇冰夏想拖延，過完年，就不會有人提了，到時候再發春裝下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老管家發話了:“回老爺，這賬本中都是有記錄的，若是真是做衣服的那家出了問題，我們可以讓他們賠償的，換成銀子給下人們，也好過個年。”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善罷甘休了。

    蘇冰夏又說:“孩兒記得做衣服的依舊是以前的那家，應該是妹妹的那個霓雲閣做的，他們做的不好，找她賠償。”

    說著蘇冰夏把手指向蘇冰雪，推諉道。

    蘇冰雪冷笑一聲:“姐姐真是好記性，是，原來母親在的時候，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出自霓雲閣，可姐姐忘了，今年冬天，妹妹並沒有見姐姐的訂單。”

    蘇冰夏瞅了袁嬤嬤一眼，隻見袁嬤嬤低垂著頭，心虛的不敢直視大家的眼睛。

    你難道沒有跟妹妹簽單，就拿給妹妹家的霓雲閣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