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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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慢慢的開始發白,天快亮了,隱隱綽綽的人影變得清晰,晨曦裏,城牆下麵的敵人的嘴臉看的明晰起來。

    占據了西門,就等於掌控崖山府衙崖山全城,局麵變得對保安軍有利了。

    站在高高的城門樓上,楊大當家、張燁緊靠在一起,開始交頭接耳,楊大當家說對麵的旗子五花八門,恐怕不是一個山上的綹子,張燁不懂綹子的規矩,關心的是對方的具體人數,隨即問道估摸有多少人?楊大當家看著敵方,頭也不回的說,大概有無、六千,“這麽多”張燁驚訝,“烏合之眾罷了,打不下府城。”楊大當家不宵的回答。

    雲腫祥鐵青著馬臉,氣的嘴角抖動,“大好局麵,倒轉如斯,全部人馬壓上,全力攻破西門,我們人多,三個拚死一個,也是我們站上風”。“沒有攻城器械,兄弟們死傷慘重,上不去啊。”要不先撤吧,馬幫的邢傲偉插嘴,是啊、是啊土匪頭子窩譚慧連聲讚同。“窩囊廢,死了那麽些兄弟,就先想著跑,看我們鐵萵浦寨兒郎們建功。”鐵萵浦二當家、四當家手裏拿著橫刀已經氣急敗壞,並不甘心。

    “已打了半夜,先埋鍋造飯,讓兄弟們稍事歇息,吃飽了再打。”五當家在旁做和事佬。

    聲聲鑼響中攻擊停了,保安軍看到城外麵的賊寇在遠處升起屢屢炊煙,張燁與楊大當家對視一眼,互相點頭低聲商量,“外麵攻擊暫停、我們調整部署,先滅了衝進城裏的那一小部分。”張燁搶先爭取任務,“城裏的我來,你是主帥,預備敵人再次攻擊,隊伍掌控、反攻追擊離不開你”。

    楊大當家鄭重拍拍張燁的肩膀,張燁心裏湧上一股暖流,吐出二字“保重”。

    等到張燁帶著李振武領著一百人準備清剿最後剩餘的土匪時,府城內戰鬥已接近尾聲。在崖山府著名的米鋪前,官兵層層包圍著一小撮血跡斑斑衣衫襤褸的土匪、衙役,鐵原身上帶著幾處傷痕,領著他們還在抵抗官兵的殺戮,困獸猶鬥麽,張燁評價。

    這是張燁第一次麵對鐵原,隻看見是一個三十左右的清秀漢子,領著七八個山裏的漢子、三五個衙役與官兵對峙,張燁不準備再浪費時間,領著十幾個手拿弓箭的小嘍囉成扇形圍了上去,喊話,“叫鐵原立即率領部下投降,不然每隔一分鍾,就立即射殺一名其手下”,張燁下令。

    李振武立即扯開大嗓門:“鐵原,立即跪下投降,不要讓部下都枉為你陪上性命。”可以看出,鐵原意識雖還清楚,但肚子上、胳膊上的傷已使他無力支撐,他倔強的拄著刀,但搖搖晃晃的身子早已不聽使喚,殺!張燁冷酷的下令,一箭射出,一名衙役慘叫捂住肚子到下,全場靜默,可以聽到彼此的粗重的呼吸,一分鍾很快就過去了,再殺!張燁冷血的氣性被激起來了,‘嗖’的一聲,一名山裏漢子捂住胸口,無聲的倒下。

    當啷一聲、鐵原扔下橫刀,踉蹌跪倒,喘著粗氣無奈投降。張燁手下一擁而上,把他們捆了。張燁冷冷看著鐵原、對手下說道,“先給他們包好傷口,押下去。”

    攘外必先安內,沒有了後顧之憂,再次踏上城牆,張燁的心情愉快了許多,身為後勤主官,他給在城上的保安軍也帶來吃的,考慮到清早天氣寒冷,還特地安排燒了白菜湯,想讓士兵吃著熱乎一些,廝殺了半夜的軍漢子早就饑腸轆轆,嘴裏哈著白色霧氣吃的不亦樂乎。

    楊大當家轉眼功夫就幹下七個包子,吃完喝完、抹一下嘴,叫了聲“爽快”。張燁跟著幾步,想了想還是張口,“可有了對策,我看,咱們的步兵也得練練,土匪的戰鬥力畢竟不強,拿他們試試刀。”

    “是要叫這幫兄弟們也經過大些的陣仗練練,楊大當家一錘定音”。我還想練練步兵、騎兵、炮兵的協同作戰呢,張燁生怕講不清楚,故意一字一頓,“啥協同作戰,軍師有好點子”楊大當家來了興趣,張燁紙上談兵一陣比劃,抹了還自圓其說,“主要是希望少死些好兄弟”,

    當下雙方計較一番,等了一個時辰,敵人的攻擊才稀稀拉拉的開始,那一邊楊大當家也開始悄悄部署,攻擊漸漸猛烈起來了,在張燁看來,賊寇根本沒有章法,箭不能壓製城牆上的火力,又沒有大型攻城器械,純粹是拿部下的人命往裏填,看著倒在城牆下如山的屍體,這就是農名起義軍,張燁肝膽俱裂,恍然不可置信,就這幫大小當家們的水平,還不如由自己直接帶著他們打土豪分田地呢。

    城牆上的鼓聲猛烈響起,振的耳膜嗡嗡直響,西門衝出朱有帶領的千二步卒,張燁手中的拋石器隊伍也隨著跟進,首次步炮協同作戰開始了。

    首次步炮協同剛上戰場就鬧了笑話,張燁趴在城牆上麵看的清楚,開始發了幾炮,把敵人的陣型轟的幾下就打散了,也砸死了一些人,但後來賊寇們一看,娘的敢情著玩意打遠不打近啊,於是嗷的一聲,更緊逼到步兵的陣前,反到給步兵帶來更大的壓力,拋石器部隊反成了戰場的擺設。

    應該繼續火力支援,張燁心裏迅速做出決斷,看著身邊的四台床駑,張燁下令開始上弦,床駑算是張燁的秘密wǔ qì,因為它射程遠,可靠性強,一直被張燁牢牢把握,但這家夥的對箭杆精加工的要求很高,不能回收的話張燁不敢輕易動用,因為它很可能在敵人手裏就成為了敵人的兵器,那就是在學蔣介石搞運輸大隊長那一套,那就真的在搞笑了。

    顯然戰場上還是有亮點的,首次步炮不合拍,不妨礙小股集群戰術的發揮,經過訓練的三二陣二三陣在戰場上大放異彩,武藝高的山匪在這種小陣前麵無從下口,這裏刺一槍,哪兒砍一刀,防不勝防,長久相持、體力就是問題,武藝差的、轉眼間就被哪裏刺出一槍紮著透心涼,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有得有失,張燁心裏稍安,轉眼就開始尋找戰機,床駑的小型化也給他帶來便利和機會。

    雲腫祥背靠大旗,指著窩譚慧的鼻子連聲大罵,你們全部人馬壓上,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二千多號人啊,就是一頭豬排隊幹等著被人殺,也要二個多時辰,窩囊廢、烏合之眾,比活人多口氣的笨蛋,”接連罵了小一刻鍾還不解恨。“兄弟們盡力了,隻是這塊骨頭太難啃啊!”早先你們是怎麽說的。雲腫祥氣的狠了,一腳踢了過去。馬幫的邢傲偉兔死狐悲,看著雲腫祥欺淩同伴,心裏惴惴不安,趕忙叉開二人插嘴道:“眼下怎麽辦!是啊、是啊。”土匪頭子窩譚慧連聲附和。

    “跟他們拚了。”匪徒的野性也上來了,各個桀驁不馴紅了眼睛。城牆上,想起震天的鑼鼓,幾通鑼鼓聲中,南門、北門緊閉的大門突然大開,一對對騎兵似奔湧的河流,迅速向西門靠近,“狗官兵怎麽這麽多的馬。”“不好,大哥快下令撤吧,不然,我們全部要折在這裏,我上去抵擋一陣”,四當家橫刀一舉,領著四五個手下向北門衝來的敵軍迎了過去。

    北門來的是朱有,他舞著一對雙鐗,率領手下的騎兵如同一股鐵流,所到之處,擋者死,碰者傷,威猛凶悍。四當家領著五六個小嘍囉與他一碰麵,四當家舉那橫刀惡狠狠劈來,他不慌不忙,一鐗橫舉、格開砍來的橫刀,一鐗對騎在馬上的四當家砸去,唉喲、叭的一聲,四當家連腦袋帶肩膀當場給砸去半邊,倒載下馬,眼見得是不活了。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雲腫祥撕心裂肺的苦喊一句“老四”,就被二當家斬釘截鐵的話語打斷,“大哥快走。”一頭說、一頭那橫刀就拍在雲腫祥騎得馬屁股上,戰馬受驚、立即馱著雲腫祥一溜煙的跑去,二當家一夾馬腹緊隨其後,形勢突轉,敵軍的戰意已全然喪失,那真是兵如潰堤,不少人緊跟著雲腫祥、二當家的馬屁股,就撒開了腳丫子。

    楊大當家是從南門出擊,短短的二裏地,馬幫的邢傲偉、鐵萵浦寨五當家就接連死在他的刀下。與保安軍對峙混戰的其餘山賊、匪寇被官兵粘住,被包了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