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竹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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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村是渭城百裏外青山綠水間的一座平凡樸實的小村落,因村旁遍植翠竹而得名,空氣清新怡人,氣氛安寧祥和。村民們世代居於這裏,勤勞淳樸,與世隔絕,但是守著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也有著別樣的快樂。
原本村民們想著以後這村子便一直這樣,那也挺好,但偏偏事無絕對,自打前幾年村裏搬來了了一個住戶後,淳樸的民風便變得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話說那住戶來的時候隻帶了一把油布傘,一個包裹,一頭黃牛和一個孩童。
這住戶是個寡婦,長得那叫一個唇紅齒白,麵若桃花,端得是豔麗無比,相信這這方圓百裏內十裏八村的少女們也沒有此等風韻,便是說她是這方圓百裏內的第一美人兒怕是也不為過。
原本這shǎo fù在別家村裏肯定早晚會被惡霸霸占的,好在青竹村民風淳樸,倒是常常有些魯莽漢子過來幫忙打理家務幹些粗活,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做些出格之事,頂多多做些活後,“九夫人”那一聲“多謝官人”便讓那些莽漢麵色通紅,不知如何是好,然後下次來了,定然更加賣力幹活。
隻是這絕美的寡婦叫什麽不得而知,隻是自稱“九夫人”,而她帶來的那個小童,卻是自稱慕容紫英,乃當世慕容世家的“三公子”。
對此村民當然顯得有些質疑。
其一,慕容世家乃是武學世家,慕容山莊景色也是暗香疏影,怎麽會來到這偏遠的青竹小村?
那慕容山莊幽居江南已久,莊內溪流、湖泊不絕,縱眼望去皆是舟船,樓宇寰閣之間花香四溢,美景數不勝收。在看這青竹村,除了幾根竹子便是另外幾根竹子,景致還不抵慕容山莊的一半雅致,難道慕容世家子弟最近都有些精神異常?偏愛竹子?
其二,即使慕容世家真個看上了這青竹村,但是為何偌大的慕容世家就這二人前來?慕容世家在越國可謂是聲名赫赫,乃是人皇遺脈,古九黎國遺孤。百年前亂世紛爭,九黎國曾一統天下,慕容這個姓氏天下敬仰,雖然在後來的亂世當中九黎國已滅,但是慕容世家卻一代代的傳了下去,不凡的來曆以及玄奧的武功吸引了相當大一部分武林人士拜在慕容門下,慕容世家子弟傳承悠久,風度翩翩行為瀟灑,行走江湖總能引起陣陣熱議和頻頻射來的目光。
不過這明顯隻有二人的“慕容世家”人丁似乎並不興旺啊。
其三,作為慕容世家的“三公子”和“九夫人”,為何一點武功都不會?而且一個丫鬟或奴才也沒有?
天下皆知,慕容山莊收藏天下武學秘籍已久,莊內的藏書水閣盡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典藏,並且通過百餘年的發展,世上在藏書水閣找不到的武學典籍已經近乎沒有,不但如此,慕容世家子弟各個內勁深厚,招式精奇無比,並且通曉天下武學令人心馳神往,慕容世家子弟與人對戰之時,可借助其內勁與勁道施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術,常常會令對手驚愕無比,從而反敗為勝。
前年更是傳出慕容世家大公子慕容紫龍已經學遍天下武學,並且門門都是精通至極,被譽為天縱之才,蓋世神功威震天下,世俗武林大會一人單挑十大門派毫發無傷,武功之高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即使說驚天地泣鬼神也不為過,如此一來,天下武林人士更加不願與慕容世家子弟為敵。
而且不少慕容世家之人也有從政經商,富可敵國,可謂是黑白通吃,但這二人消瘦的可以,隻怕風一刮便要倒下去,完全沒有什麽嬌貴的樣子,而且從他們帶來的行李來看,完全不是什麽有錢人的樣子,況且聽說大戶人家出門都愛帶著什麽護衛,再不濟也有那麽幾個丫鬟奴才,這倆好像是什麽都沒有吧。
如此一來這“三公子”慕容紫英和“九夫人”的身份則有些讓人感到可笑,好在青竹村雖然懷疑這二人身份,但是看著“九夫人”長相的份上,卻幾乎沒有拿這件事戳她們娘兒倆的脊梁骨的人。
唯一讓村民相信她們身份的恐怕就是這“九夫人”的笨手笨腳了,剛來時莫說洗衣做飯,便是做些家務,“九夫人”也是做不好的,好在那些莽漢沒事了便會過來幫忙,這笨手笨腳的兩人相依為命,得過且過的也過了那麽兩年的生活。
直到了第三年,“九夫人”病重臥床不起,那些莽漢見“九夫人”對他們也沒什麽“意思”,況且又得了病,於是便很少來了,年僅八歲的慕容紫英隻好做些零活去賺些銀兩,卻怎麽也賺不來“九夫人”的藥錢,就這麽著,沒過一年,“九夫人”便撒手人寰了。
“九夫人”走的時候,慕容紫英年僅九歲。
“九夫人”出殯時慕容紫英哭的稀裏嘩啦,沒有錢買棺材,年僅九歲的慕容紫英便用自家的衣裳縫了裹屍布把“九夫人”裹好了。
沒人抬著棺木,年僅九歲的慕容紫英便自己砍了幾棵樹,用鐵bǐ shǒu一刀一刀的削成簡易的小木車背在背上拉著走。
沒人幫著下葬,年僅九歲的慕容紫英哭著用雙手挖好了坑將“九夫人”埋了。
沒有錢買墓碑,慕容紫英便自己找了塊大石頭,用那個削木頭已經鈍了的bǐ shǒu刻成墓碑,然後用自己手上的血當成朱砂,寫上九夫人之墓。
也許是這小童的孝順感動了村民,也許是村裏人對這個機靈的小子有些好感,所以平常總會有些人家來輪流照顧這小童,倒也不至於讓這小童餓死,隻是這日子清苦些,隻有逢年過節時才能做上那麽一兩件新衣裳,平常的衣裳也便隻能縫縫補補穿了又穿。
平時小童也不是不會做活,隻是有些笨手笨腳,做不得精細活,所以九歲時便跟著村裏的鐵匠學習打鐵的活計,將來學成了在這村裏幫人打打鐵,每年也能尋上幾兩銀子,娶妻生子倒也能勉強度日。
別看這小童手腳上很是笨拙,但是手上這把子力氣卻是不差的,堪堪十歲的年紀力氣竟然比尋常成年人還大,而且那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打鐵知識總是讓他設計出來的鐵器在村裏大受歡迎,連鐵匠也不得不讚歎這小童可是個打鐵的奇才。
日子就這般過了兩年,直到他來到這青竹村第七個年頭,慕容紫英十二歲時,大家對於慕容紫英的看法,才轉變開來。
那時青竹村鐵匠在渭城進貨的時候,收到了一批假貨,鐵匠前去說理,不料理沒說成反倒被打了回來,晚上鐵匠帶著傷鼻青臉腫的給紫英送飯時說了此事,紫英當即大怒,並且說明日一早那幫惡徒便會過來磕頭認錯。
原本鐵匠也沒把紫英說的話當回事,以為紫英說的不過是句氣話,尋思著不行的話也就認了吧,大不了以後不去渭城罷了,不料第二天渭城裏那些人真個過來在村口給鐵匠磕頭認錯,並送上來一大堆賠款,鐵匠以為有詐,待查證後確定這些人乃是真心過來認錯之後,才想起昨晚紫英說的話。
送走了惡徒後,鐵匠急忙去了紫英家裏,從紫英口中得知,原來昨晚鐵匠剛走,紫英便離開了青竹村,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跑了一百多裏,教訓了他們一頓,還打斷了頭頭一條腿,並且讓他們第二天一早過來磕頭認錯。
直到這時,村裏的人才相信,原來慕容紫英即使不是慕容世家子弟,也一定是武林高手,不過年僅十二歲的武林高手,確實是聞所未聞。
後來青竹村的民風便變得有些尚武,同時又很質樸,所以才有些不倫不類。
這樣一來這小童身上發生的怪事也便有了合理的解釋,年僅九歲手上的力道比成年人還要大,這不是武功是什麽?世人皆知慕容子弟研文習武,文治武功無不精通,如此一來他十歲以來設計的鐵器也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隻是因為慕容的光環太過強大,即使這小童是真的下生力氣便比常人大,在其他人眼裏,也便是稀鬆平常,仿佛隻要是慕容子弟,這些都是應該的。
若是尋常農戶家有子天生神力,那全村定然都會來看看這小子,肯定是讚不絕口,可是慕容子弟呢,太平常了。
也許正因如此,“九夫人”一直絕口不提的慕容家滅門之禍,才會來的讓人措手不及吧。
當年慕容家被滅的消息一傳出去,在江湖上可是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江湖上人人自危,生怕那天這場滅門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
開玩笑,慕容家號稱江湖第一世家,掌握這幾乎這世上所有的武學典籍,光是藏書水閣便有方圓七十丈,其中擺滿了江湖上大大小小上千個武林門派絕學。
江湖上每十個武人中便有三人是慕容世家之人,若不是慕容世家收人十分嚴苛,不然的話相信這世上也不會有其他門派了。
這等實力已經是江湖第一大勢力,感覺定然不會有人有實力撼動慕容世家哪怕是一根汗毛,可是世事無常,慕容還是讓人家滅了!而且是一夜之間讓人滅的無聲無息。
要知道慕容山莊裏可是有著三百慕容高手常駐,其中慕容龍城更是以一當百蓋世豪雄,可是那股神秘勢力僅留下了五具屍體,便全滅了慕容山莊上下三千餘口人的性命,其中僅二人幸免,那便是三公子慕容紫英和九夫人。
事後有人專門看過那幾人屍身,全部都是青色道袍,可江湖上沒有一個門派的服裝是青色道袍,唯一幾個道教服裝也都是深藍色,最接近的也隻是深綠色而已。
那時江湖上甚至開始舉行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想要聯合起來抵擋這股能滅掉慕容家的神秘勢力,可是當江湖上全部勢力都聯合起來之後,神秘勢力卻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而這武林盟,既然沒有了目標,沒過多久也便因為內鬥而分崩離析了。
沒錯,這就是武林,所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便是如此。
消息傳的慢,特別是這種與世隔絕的小村,不諳世事的人們僅僅知道慕容世家子弟全部是天才,僅此而已,至於慕容家被滅?就算知道了也肯定會當成一個笑話,慕容家那麽大的勢力會被滅?腦子秀逗了麽?還是在家跟婆娘玩的瘋了出來胡言亂語呢?
不過那小童,既然功夫這麽好,也便姑且信了吧。
就當那小童真的是慕容世家的三公子,“九夫人”也便是真的九夫人。
小童的父親,正是慕容世家當代家主,也是最後一代家主,慕容龍城。
至於前幾年為何這小童僅三歲年紀便有能夠一指打敗玄難的深厚內功,隻因慕容世家被滅時,重傷的慕容龍城找不到大兒子慕容紫龍,而眼下隻有這個堪堪三歲的慕容紫英是慕容家真正血脈,於是慕容龍城便將他五十年精純功力,全部醍醐灌頂給了紫英,這才讓紫英三歲內力便已經雄渾無比,成為江湖上為數不多的超一流高手之一。
轉瞬七年,慕容紫英早已將慕容龍城的五十年功力轉化為自己的功力,雖然不免浪費了大量的真氣,不過好在現在這些真氣已經可以做到氣隨意走,融會貫通,基本上成為自己的功力了。
而且經過慕容紫英的壓縮,這些真氣已經無比精純,威力和速度也都完全提升了一個檔次,若是有人能看見真氣的數量,肯定會驚異的發現,七年前慕容紫英體內的真氣數量是五十年,而現在,則看起來好像變成了二十年的數量。
而慕容家被滅,藏書水閣被燒毀,隻有為數不多一些典籍流落世間,這也是後世武學沒落原因之一吧。
好在紫英天生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藏書水閣的上乘精妙典籍早已被慕容紫英強行記下,並且在這七年裏勤學苦練,加上慕容龍城給打下的深厚基礎,早已是門門精通,世俗武學修煉至此,如果隻是單純的比拚內力,或者是單打獨鬥,相信世間再也沒有幾人能比慕容紫英的內力更加精純,更加渾厚,除了一些隱世不出的老怪物外,恐怕等到慕容紫英能發揮全部功力之時,從此江湖再無敵手。
然而事無絕對,接下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卻是讓慕容紫英知道了什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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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