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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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冥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這才像個人樣。”
我的溫溫柔柔瞬間變成凶巴巴:“那我平時是鬼嗎?”
他應該是習慣了,淡淡回了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見設計在旁邊瞪我,我隻能裝回淑女,氣若遊絲地道了句:“excuseme?”
花冥興是被我逗到了,竟然噗笑了一聲。
即使是帶著嫌棄,但見他這樣笑,我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
下秒,他朝旁邊的設計師助手示意。那助手捧著兩個首飾盒就走了過來。
打開其中之一,是白色真絲刺鏽手套。
“老規矩。”我主動把手套戴上,聞了聞:“好香啊,是薰衣草。”
緊接著,助手將第二個首飾盒打開時,我立即就被那刺眼的光芒閃得張大了嘴巴。
眼前是一套設計簡潔的鑽石首飾,正以一種閃瞎眼的模式攝走我的魂魄。
“把嘴合上。”花冥不以為然地說,“如果你起歹念戴著它跑路,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欣喜若狂地接過首飾盒來拚命點頭,下秒又猛得搖頭,簡直有一種想哭的感動,毫無抵抗力。
“你又搖頭又點頭,是打算跑路還是不跑路?”他嘴角帶著種微妙的弧度。
我平複了一下呼吸。“當然是……不跑路啊!戴一下就很知足了,我哪有那麽不知足!”
“過來。”他又讓我來鏡子前。
我愣愣地過去,然後就見他紆尊降貴地拿起項鏈,繞到我身後,親自幫我戴上,並扣好環扣。
透過鏡麵,我凝望著他沉靜的麵孔,心髒一時間撲通跳得厲害。
他冷不丁地看過來,眼睛仍是幽深冰冷,卻透著與往常並不一般的光澤。
我臉上一熱,小聲一句“謝謝。其它的我自己來”然後把耳環和戒指戴好。
……
上次遇過那位林女士之後,我就做了些功課。除了標榜花家在上流圈的影響力和地位之外,我隻記得花家有一座‘天鵝城堡’。
對,一點也不誇張,就是一座城堡,就在南郊臨海的山頭上。印象中,兒時學校組織郊遊時還瞄見過。因為守備森嚴,所以我們隻瞄見城堡的一個角。
傳說,城堡另一邊有一片麵積不大但天然形成的湖,常年有野生天鵝棲息,所以叫做‘天鵝城堡’。
晚上七點,上山的道路已被燈光裝飾一新,在夜幕中形成一條婉延而上的星光大道,就算在市區遙望也覺得璀璨奪目。
到了半山腰,終於隱約見到城堡的影子。
我趴在車窗上,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即視感,因為它燈火通明在夜幕下顯得很是壯觀。
“有這麽大的城堡不住,你為什麽要住在公寓裏?”我忍不住,這真是無法理解。
扭頭望旁邊,旁邊的男人就沒打算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爺爺每年都會舉行壽宴,今年規模較大。”他淡淡地說,“今年以慈善為主,會有慈善拍賣。界時會有很多媒體,謹記不要亂說話。”
我嗯了一聲。
然後拿出手機來搜熱點,還真是,還有記者在網絡直播。
戴上耳機聽,這記者說,每年花翁的壽宴都是上流圈的重要盛事,受到邀約的非富則貴,也不乏政治圈娛樂圈的各種大人物。如果沒有收到邀請,說明還沒有能入得了上流圈的眼。
所以這絕對是個排擠暴發戶和沒品土豪的地方。
而每年這個夜晚,各大媒體都會各顯神通,場麵堪比奧斯卡頒獎典禮。
今年,媒體們有了新的關注目標。那就是花家大少爺會和哪位女伴現身。
“那不就是我?”我捧著手機,突然就緊張起來。再看花冥,他的側顏真是事不關己。天塌下來估計他都覺得是件小事。
我隻能故作鎮定,繼續擺弄手機。沒想到,網絡上倒是熱鬧。
有人猜測說是新生小天後凱西,因為她今年是香雅珠寶的形象代言人;有人猜測說是一位常居國外的名媛,傳說是陳安琪女士的幹女兒,也是內定的兒媳人選。
還有人說會是方氏千金方芳xiǎo jiě,此女前久才上演的逃婚風波,據稱也是多年苦纏花冥無果後的一出鬧劇。
沒想到,還有人在上麵xià zhù?!
我捂著嘴賊津津地笑,心想自己應該去當莊家啊,穩賺不賠的,腦袋瓜裏緊接著就開始飛速算賬了。
回個頭,發現花冥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我趕緊把手機收起來,笑嗬嗬問:“你介不介意我當個莊家?”
他蹙了一下眉頭:“你說呢?”
我閉嘴,然後就見車速慢了下來,一堆長槍短炮像洪水般堵了過來。
幸好有保全圍chéng rén牆護航開路,車子才得以開進城堡之內。
這還是第一次,我被嚇得有點傻。
當車子在紅毯前穩穩停下,車門被侍仆恭敬拉開……
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看向花冥。他從容淡定地奉上一句“好好享受這個夜晚。”長腿跨出落地,舉止優雅地低頭側身而出。
我深呼吸一口,跟著下了車,挽上花冥的臂彎,一手拎著裙擺緩步向前。
當侍仆推開大堂雙門,一派繁華奪目的景象隨即盡收我的眼簾。
燈光輝煌的大堂華麗氣派,精美絕倫的水晶燈倒映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這才能真正被稱為耀眼奪目。
大堂中央,弦樂團正演奏著悠揚悅耳的曲子,宛如仙樂。
衣著考究的賓客們三五成群地低語交談,女賓們更是爭相鬥豔美不暇接。
侍仆端著香氣四溢的酒水平穩穿梭,水晶杯內盡是誘人的光澤。
我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愛麗絲誤入了仙鏡,眼前的一切都是似真似幻,令人應接不暇。
除此之外,還有女人們那些……複雜奇怪的注視。有人在貼麵竅語,根本藏不住羨慕嫉妒恨。
有賓客過來打招呼,花冥都是紳士地點頭示意,並未做停留。我禮貌地衝每一個人笑,猜想這些人的咖位估計還入不了身邊這位的眼。
趁著沒人,我後知後覺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花冥目光睨過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答:“我就是確認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做夢我想和周公商量一下讓這夢長一點。”
花冥揚起眉心,嘴角溢出笑意:“有這麽高興?”
“嗯。”我直爽承認,一點也不害臊,“感覺自己萌萌噠。”
他淺笑,領著我繼續往前。
遠遠的,我就看見了林安琪。她正與人交談,一身金色的禮服,氣場就像這座城堡至高無上的女王。
我不由心裏一緊,當下她也看見了我,臉上仍是笑著,但目光卻像要塞個毒蘋果給我。
看向花冥,我笑著小聲問:“你想讓我當個乖巧的女朋友呢?還是不好對付的女朋友呢?看在你給我穿漂亮衣服的份上,我一定好好演。”
聞言,花冥嘴角揚得很滿意:“隨你高興。”
收到。
走過去,林安琪身邊還站著位大叔,看上去就比較和善。
“伯母,您好。”我很快投入角色。
“歡迎你。”林安琪點頭致意,態度與上次比,今晚簡直就是貴婦。
“這是我父親。”花冥又介紹。
沒等我打招呼,林安琪就挽過這位花伯父說,“這個女孩子是阿冥的mì shū。帶她來也好,省得記者亂寫。”
我還沒說什麽,就聽見花冥特別清晰地說:“也是女朋友。”
這種氣場!我暗暗叫好!如果他真是我男朋友,我鐵定給他這樣的表現一百分。
林安琪臉上的笑僵了幾秒,花伯父也是。
“伯父。”我打招呼。
花伯父溫文爾雅地衝我微笑,然後說:“歡迎歡迎。今晚客人多,你是阿冥女朋友,就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我微笑:“伯父客氣了。”
這時候,林安琪重新有了笑容,突然握過我的手來,說:“讓他們去忙,我想把你介紹給一些朋友。”
泥瑪,我心裏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的,但這時候粘著花冥的話,更是不像話。不是更給了對方機會說我上不了大台麵?
平衡完,我隻能是點頭,然後給花冥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阿冥,一起去見見叔伯。”花伯父說著,花冥就跟他去了。
他們走了,林安琪還是沒放開我的手,反而是故意用力。
我感覺到痛,再看她,那臉上的笑可以說是滴水不露。
“你是個聰明姑娘。”她聲音很小,卻威脅十足,“應該知道……現實是現實。做夢這種事,總會醒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像你這樣的姑娘,在打什麽算盤。但不是人人都有這個好運,有這個命!如果奇跡隨便就可以發生,就不叫奇跡了。你說呢?”
我衝她笑:“我知道,伯母不喜歡我。但就像伯母說的,現實它就是現實。所以伯母不要太這緊張。”
“我沒有對付你,是暫時沒有這個必要。”她目光裏全是凶狠,“為了你,影響和阿冥之間的母子關係,一點也不劃算。但你別以為我是妥協了。我有千萬種方法,讓你後悔接近我兒子!”
說完,她恨恨地放開了我。
我揉了揉發痛的手腕,依然保持微笑。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自己找個地方涼快去吧。”可見她心情好多了,笑容也燦爛起來,“還有……你敢和任何人再說你是阿冥的女朋友。那就是……”她目光一沉,“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