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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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進入到裂縫裏,可所處裂縫不同,這就意味著接下來他們要走不同的路線了。

    這個母蟲洞附近的裂縫頗有些雜多,一但眾人分開,還能不能再遇見,那真的很難說。眼見那些母蟲沒有要進入裂縫的意圖,隊長和大昌這兩支分隊就都躲在裂縫裏沒動。

    “隊長?!”大昌喊道。

    “在。”聲音嘶啞而隱忍。

    大昌知道,隊長現在一定很痛苦,母蟲在吸食他的腿的同時,一定是注入了有麻醉效力的液體,所以隊長才會在腿上的肌肉被吸食的已經影響運動的情況下,才發現異樣,待到麻醉效力過了,那種疼痛可想而知。

    大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那邊卻傳來隊長的聲音:“我的地圖上,已經沒有往下走的路了,這裏就是終點,啊,,現在看來,這路是指引我們來送死的,哈哈……”。

    隊長神經質般的笑聲響起,一時間沒人再說話。

    隊長的笑聲沒維持多久,便戛然而止,同時,所有人都在吸進的空氣中,聞到了那黏滯的香氣。

    “不好,它們他娘的在召喚雄蟲。我們身上的血包不知道還有沒有效力,隊長!我們得趕快撤!”

    大昌的話是對的,隊長轉了轉灰蒙的眼珠,然後大喊到:“撤退!下麵要靠你們自己了,大家盡量在藥包失去效力前找到出路,撤!”

    順著各自的裂縫退離母蟲洞,風清澄他們帶著關好和阮軟也退出了裂縫。

    接下來的路變得異常安全而激動。

    關好和阮軟在看清將她們吸入裂縫裏的是什麽時,心裏整個的開花了。

    關好還算好的,她隻是一邊笑一邊哭,阮軟則是直接撲倒風知勁懷裏,哭的一塌糊塗。風知勁倒也沒阻止她,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以示安慰。

    兩個丫頭的手電和藥包都被收走了,沒有照明的她們在裂縫裏什麽都看不到,隻能摸索著向前走,可她們卻感到異常的安心。心裏很是平靜,時爾會有漣漪,那是她們自己的小秘密。

    七扭八拐的又走了很久,前麵又有了人語聲。

    這次是風炘燃走在前麵,她沒猶豫,就像聲音的方向走去,直到走進了,關好和阮軟才聽到大昌的聲音,她們倆均是一震,然後就緊張起來。

    “小子,你怎麽樣?”大昌的聲音十分焦急,他的問話卻沒得到回應。

    “他娘的!”聽聲音大昌是急了,然後便沒了下文。

    隨著光線亮起來一些,前麵的情形一覽無餘。

    前麵是一處分叉口,地方顯得寬闊一些,小蔣靠著石壁坐在地上,劉輝蹲在他的對麵,大昌則蹲在小蔣身前。

    看樣子小蔣是受了傷,閉著眼睛,臉色蒼白浮腫,看著和之前判若兩人。

    風炘燃看到那個靠著石壁的人,那人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是一個接一個的手指甲大小的紅包,風炘燃知道,那每一個紅包下就是一個幼蟲,那人已經生命垂危了。

    那人身前的大塊頭急得不行,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轉身走到蹲在石壁角落的人身前,抬腳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猛踹,邊踹邊說:“你個沒用的,你來之前不是挺能吹的麽?什麽滅蟲世家,祖傳的滅蟲藥粉,專滅各種奇蟲,帶著你絕對不會有錯。現在呢?現在呢!?我弟要是死了,我讓你陪葬!”

    一陣飛踹過後,大塊頭似乎一下瀉了氣,垂喪著頭走向他弟弟。

    這時,他弟弟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微弱的喊了聲:“哥?”

    “我在這,我在這,你要說什麽?”大塊頭忙蹲下身子湊到他弟跟前。

    “別管我了,你……快走,逃出去。”

    “你說什麽呢!哥能不管你?哥能自己走?你當哥是什麽人?”說著,大昌已經開始揉摁起了眼睛。

    “我沒救了,你再不走,等這些蟲子把我吸幹了,它們就會再去吸你,我不讓你跟我一起死,免得你再搶我的木頭槍。嗬……嗬……”小蔣似乎是想笑一下,卻隻發出這種嗬氣一樣的聲音,臉上沒做出什麽表情。

    大昌又抹了下眼睛說:“放心,哥這回再不搶你木頭槍了,哥還給你多做幾把,咱倆一起玩,哥陪你玩。你告訴哥,你疼不?”

    “不疼,什麽感覺也沒有。這蟲子還挺人道,把我吃了卻不讓我受罪,也算,也算……,算什麽呢?”小蔣胡亂的說著,他想安慰大昌,卻也不知該怎麽安慰。

    他們兩人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母親帶著大哥改嫁過來,又生了他。小的時候,他這個大哥很不喜歡他,沒少欺負他,可他總是沒皮沒臉的跟在他哥屁股後麵,請求大哥帶著他一起玩耍。

    後來母親的離世讓他們的感情發生了變化。

    小蔣的父親後來又娶了個媳婦,兄弟倆成了累贅,被趕到倉房裏去住,有時有飯吃有時沒飯吃。

    大昌在那時成了小大人,照顧小蔣的衣食起居成了他分內的事情,他也做的有模有樣。他們的父親也會時常偷偷的塞給他們一些零錢,讓他們買些吃的,直到他們年紀差不多了,就去了部隊。

    為了能和小蔣一起去部隊,大昌還等了三年,小蔣還謊報了兩歲年齡,兄弟倆也是相依為命才走到了今天,可現在卻要經曆生離死別了,無論誰是那個要死的人,剩下的那個都受不了。

    大昌是真的有些受不住這種悲痛了,他跪了下來,捂著臉哭泣,被他踹了一頓的劉輝也在偷偷抹眼淚。

    小蔣浮腫的臉上淌過淚水,一點混濁滑落,風炘燃在那點混濁滑落的瞬間走出了裂縫。

    風炘燃的突然出現,將劉輝嚇得一下坐到了地上,大昌舉起斧頭像受驚的野獸一樣瞪著風炘燃,但等他看清了風炘燃後麵的人時,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風兄弟?”大昌有些不敢相信的盯著風知勁,“真的是你?”然後他甩了斧頭兩步竄到風知勁身前,抑製不住的笑著說:“太好了,太好了,風兄弟你快過來看看,小蔣他、他受傷了,你快救救他吧。快快。”大昌退到小蔣身邊蹲下,一雙手在小蔣身體上方半尺的地方,像撫摸一樣動作著,可以看出他是心疼的不得了,卻也知道現在的小蔣不能觸摸,所以他就那樣舉著手,示意風知勁過來看看。

    風知勁也沒說什麽,他徑直走到小蔣身前蹲下,看了一眼小蔣的狀況,沉吟著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