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好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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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鶴已經許久不曾回來了,開始的時候還有信傳來,如今卻是一點點消息都沒有了。開始的時候嬌嬌還不覺得什麽,慢慢的就有些想了。
上次離家出走,別看她灑脫的不得了,說走就走頭也不回,人家把她捉回來還不樂意。其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是想江鶴的,做夢也會經常夢到。
不知不覺中這個男人占據了她的一切,使得她的日子裏滿滿的都是他。
嬌嬌在老太太的床上抱著兒子腳丫子親,把小家夥親的嘎嘎嘎嘎的笑。
老太太心疼,嗔她,“行了,才多大的孩子,你這麽著他可受不了,看笑背過氣去。”
嬌嬌又抓緊親了親兒子的小腳心,胖小子又是嘎嘎一陣大笑。“祖母,您放心吧,圈圈皮實著呢,比小豬還好養。”
小肥豬見娘親不撓自個兒癢癢了,吭哧吭哧的爬到娘親的胸口,伸著小爪子就巴拉衣裳,小嘴兒急的直啊啊。
嬌嬌見狀就有些哀怨,“祖母,我的都不夠他吃的,怎麽就吃這麽多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臉上的褶子就跟活了似得,“傻孩子,能吃才好呢,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如今也大了,加上些稀飯跟菜汁,夠吃了。”傻丫頭,奶娘的醋都吃。
嬌嬌背過身去,麵朝裏給兒子喂奶吃,看著看著就在那肥嘟嘟的小臉蛋上親一口,“小圈圈,娘親的乖寶寶。”
老太太聽了這聲‘圈圈’又要嘬牙花子,這叫什麽名?都六七月大的孩子了,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好在外麵的人都有眼色,沒有把這四不像的名兒給叫起來,不然她大重孫子以後還怎麽做人啊。
坐在躺椅上慢悠悠的搖了一會兒,就見那娘倆臉貼著臉已經睡著了。
老太太顫顫悠悠的過去給娘倆把掖了掖被角,嘴角都是笑。
齊嬤嬤端著一碟子橘子走進來,小小聲兒的道:“睡了?”
老太太扭頭噓了一聲,擺擺手,去了外屋。
“哎,鶴哥兒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回來不說,連封信都沒有。”
齊嬤嬤剝了個橘子遞給老太太,見她愁眉苦臉的趕緊勸道:“雖說沒往家寫信,但營裏麵一直都有消息傳來,形勢一片大好呢。想見是忙暈了頭了,等這次再回來的話,估計咱們就得一塊兒跟著回京了。“
老太太心裏也明白,但是做長輩的,每日一睜眼就是操不完的心,哪裏能真正放心呢。
齊嬤嬤笑道:“老太太你可別老唉聲歎氣的了,再這樣兒,嬌嬌這丫頭就得長在咱們這院子裏了,哎呦,她一來,不把我們這兩老骨頭折騰個天翻地覆哪裏能夠呢。”
老太太噗嗤一聲笑了,搖搖頭,“這丫頭,真是,當娘的人了,比兒子還淘呢。”
看著是嫌棄,其實心裏都樂開花了。這孫媳婦兒雖然孩子氣,老讓人操心,卻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夫君不在家,恨不能一整天都膩在老人家身邊兒。看著是在給老人家找麻煩,隻是老人哪有嫌棄小輩兒麻煩的呢,他們巴不得多多操心呢。
當小圈圈跐溜跐溜爬的飛快,一眨眼看不見就爬到床底下的時候,江鶴終於要回來了。
傳信的人大冬天裏跑的大汗淋漓,氣都喘不勻了,“皇、皇上傍晚就到了,說、說讓您等他一起用晚膳。”
老太太忙不迭的點頭,笑的見牙不見眼。操了一輩子的心,跟著夫君兒子都沒享什麽福氣,老了老了,跟著大孫子每日就隻剩下笑嗬嗬了。
扭頭正要拉著寶貝孫媳婦跟寶貝重孫子去忙活,卻見那娘倆兔子一樣跑走了。
老太太愣了愣,又笑,“小兩口久別重逢,是該捯飭捯飭。”
江鶴來的要更快一些,太陽還沒下山呢就回來了。先進了祖母的院子給老人家磕頭賠罪,拉著祖母好一通安慰,眼角風一個勁兒的往周圍掃,慢慢的臉色就有些發急。
老太太裝作看不見,依然拉著問個不停。
吃的好不好呀,有沒有受傷呀,戰事可還順利,這次在家呆多久,晚膳想吃些什麽……
齊嬤嬤見江鶴急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嗔了老太太一眼,對江鶴道:“行了,走這麽老遠的路,鶴哥兒趕緊回去洗洗換身衣裳,一會兒咱們就開飯了。”
老太太哼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江鶴聞言立馬站了起來,“嬤嬤說的是,我跑馬跑的急,身上味兒不好聞,這就回去洗一洗,別熏到你們了。”
老太太立馬答道:“自個兒孫子怕什麽,坐下,再跟我說說,如今打到哪兒了?”
江鶴臉頓時憋得通紅,幹巴巴的撂下一句“別,味兒真不好,孫兒去去就來。”就跑了。
身後老太太跟齊嬤嬤雙雙笑彎了腰。
近鄉情怯,江鶴走到院子的月洞門處,腿隱隱有些發軟。明明心裏急的不得了,卻是走不快。心裏咚咚咚的跟雷鼓似得。
望著緊閉的門扉,近在咫尺。隻要一推開,門裏就會跑出個香香軟軟的小娘子出來,還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兒子。
江鶴的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汗。生怕丟人,揮手讓眾人下去,望著閉的緊緊地門窗,心中又是氣苦了。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多少秋了?這小混蛋竟然連迎都不迎,明明就是為了早一會兒看看她,早早傳了消息來。
莫非是這幾個月不見就把夫君給忘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次走說什麽都要把人帶上。
總是擔心帶她出去會吃苦,這麽一個嬌嬌,他怎麽舍得領著她東奔西跑的的征戰?隻能自己一個人苦苦的咽下相思。在夜裏一個人摸著她的小衣苦挨著。
真是多餘操的心他!
這麽一想,渾身的力氣又冒出來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推門進屋,摩拳擦掌的要教訓教訓這不知道思念夫君的小白眼狼。
屋裏門窗緊閉,甚至連窗簾都拉上了,即使推開門,還是昏昏暗暗的。雖然燒著地龍,暖融融的跟春天一樣,江鶴還是覺得有些冷。
望著那垂下的窗幔,咬牙切齒的走了過去。一撩簾子就見老大的床上鼓起了一個小包。小包隱隱還在顫抖。
江鶴心突地就揪起來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或者埋怨他這麽久不回來?哪裏還能把冷臉維持的下去,伸手就要去拉被子,一疊聲兒的道:“好乖乖,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快出來,讓夫君看看,夫君回來了,有什麽不高興了,跟鶴哥哥說,好不好?”
那被子被死死的壓著,江鶴一時還真有些一籌莫展。其實說江鶴拉不開完全就是在開玩笑,隻是他不敢使力氣,萬一力氣太大傷著寶貝兒怎麽辦?
“好乖乖,告訴鶴哥哥,怎麽了這是,是不是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沒照顧好乖乖是不是,快鬆手,鶴哥哥親親,親親就不委屈了,啊。”
可是他越勸那小山包顫抖的越厲害,隱隱還有哭腔傳出來。
正急的抓耳撓腮火燒火燎的時候,小山包騰地一下子露出了頭。一張宜喜宜嗔的明媚小臉紅撲撲的,“鶴哥哥,我可像你了。”
脆生生的。
雙眼亮晶晶,笑彎彎,哪裏有一絲悲傷。
“小騙子,看哥哥怎麽收拾你。”
說著就要撲過去,撲到一半動作就停住了。
被子掀開,裏麵的小娘子隻穿了肚兜跟小衣,白生生嫩汪汪光溜溜,□□的妖精一樣看一眼就要噴鼻血。
不過這不重要,為什麽裏麵還有一個光著屁股蛋子咧著四顆老鼠牙無聲樂著的肉蛋子!
“這像什麽樣子!”
江鶴想媳婦兒,也想兒子,但是絕不想媳婦兒跟兒子撇下他抱一塊睡覺。
圈圈才不理他,娘親抱著他玩遊戲呢,剛剛在被窩裏雖然黑黑的,但是有香香的娘親抱抱,他雖然不懂娘親在幹嘛,但是不妨礙他玩的很開心。
此時終於得見天日,流著口水巴著娘親的胸口就要吃奶,一邊胡亂在那香馥馥的胸口拱著,一邊中氣十足的喊著:“乖乖……親親……”
嬌嬌正笑眯眯的衝著江鶴傻樂,此時聽到這個就傻眼了,呆愣愣的低頭看了看饞嘴的傻兒子,又抬頭望著江鶴,“圈圈剛剛說話了?”
中氣十足又奶聲奶氣的聲音重出江湖,“好、好乖乖……”
江鶴黑著臉把兒子提溜出去後,摟著光溜溜的小娘子躺在床上上下其手。
嬌嬌還在兀自傷心著,踢著小腿就給了江鶴一腳,“都怨你,胡說八道的。”圈圈第一次開口說話,叫的竟然不是娘親!
江鶴忙的很,沙啞著聲兒道:“怎麽不等我?”
嬌嬌雖然還是不開心,不過還是乖乖的摟著他的脖子抬著小臉讓親,“在等啊,你上次不是說,最喜歡我脫得光溜溜的躺在被窩裏等你麽?”
江鶴頭腦昏昏,樂的找不著北,眼前直冒小星星,聲音都破了腔,“好乖乖,真是個好乖乖,怎麽這麽乖呢就。小寶貝兒,是不是也想夫君了,想夫君疼你?這就疼你,不急啊。”
正忘情呢,嬌嬌突然一下子捂住了鼻子,嫌棄的道:“你怎麽這麽臭,還一股子大蔥味兒!”
江鶴啞然。
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除了如廁,飲食喝水都是馬背上,別說洗澡了,衣裳都沒換過一件兒。為了省事兒,飯食都是吃的牛肉餅卷大蔥。
箭在弦上,不發的話就憋死了。埋下腦袋想繼續。
嬌嬌拚死掙紮,哭的哇哇的,“不要,不要,臭死了,嗚嗚,你去洗洗吧……”
可能跟圈圈呆久了,小姑娘越發的蠻不講理,說哭就哭,還是把嫩紅的小嘴兒張得大大的那種嚎啕大哭,眼淚卻沒有多少,幹打雷不下雨。
江鶴再饑渴也被這沒章法的苦法給弄得不上不下了,總不能媳婦兒哭的跟死了爹似得,他還霸王硬上弓罷?
一時之間臉色又青又白很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