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藏金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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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還有一間空屋。 vw
這間客房在前一天還住著客人,隻不過這個人現在已經走了。大搖大擺住進來,又無聲無息離開,房間的窗戶還開著,三炷焚盡的香還插在香爐。
從屋簷滴落的雨水被風吹進了房間,窗前的地麵濕了一大片。
屋裏的空氣是涼的,屋裏的床鋪也是涼的,看來屋裏的人已經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桌隻留著一隻空掉的酒壇子,和一隻被摔壞了的酒杯子。
這間客房無疑是冷冰冰的,而隔壁的客房卻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暖氣迤邐的紫金香爐,讓屋子裏的空氣溫暖如春。
鋪著厚棉被的床,正躺著一個人,一個年紀不大,卻長得像個狐狸的青年男人。
青年穿著一身錦繡藍服,頭戴珠冠,腰懸翡翠,一看是身份金貴之人。
青年悠悠的晃著腿,玩兒著手裏的一方淡紅色的印章。
這塊印章並不是什麽價值不菲的寶物,不過雕工很精巧。
貔貅身,方正底,刻有天寶歸宗四個篆字。印身紋理精致,色澤均勻,又是用的極為稀少的黃玉石雕琢而成,可算的是印章裏的品。還鑲嵌了金飾,看起來極其精致絕妙。
隻可惜,這樣的玉鑲金印章卻入不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眼。
這塊玉鑲金印正是外麵被無數人爭相尋找的東西,櫟王爺丟失的皇家信物。在眾人眼,這塊印章無疑是王權貴族的象征,自然也算得價值無窮,隻可惜到了一介平民的手裏,也並不值錢。
一塊王爺的印章,既不能調兵遣將,又不能呼風喚雨,更不能換來金銀無數。如果有白落裳那樣的易容術,說不定還可以假扮成那個櫟王爺,到處招搖撞騙,倒也是可以的。不過這種無聊的事,誰有時間和心情去做
白落裳沒有,這個青年男人更沒有。
什麽不值錢玩意兒,白白花了三十兩。青年抱怨了一聲,隨手將印章丟到一邊去,從懷裏掏出另外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臉一下子有了笑紋。那一雙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縫裏閃著亮晶晶的光。
玉麵有一條青灰色的騰龍圖紋,色調尚清尚淡,退盡火氣,整塊玉看起來雍容華貴,讓人回味無窮。
這塊玉正是廣有盛名的龍紋佩。
這也是白落裳賣給他的贓物,可這塊玉與櫟王爺的那塊黃玉鑲金印章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此物才是真正價值不可估量的寶貝,卻隻花了十兩銀子收入囊。
十兩能做什麽換一匹馬都不夠。
這塊玉能值多少錢十座城也換不來。
青年不禁暗暗竊喜,他想,這世不知有多少人為之垂涎,卻終其一生不能親眼目睹一次玉容。是這麽一塊天下人望而不得的寶玉,從今往後,便成了他的貼身寶貝。
龍紋佩,原為過去最強國夜帝的傳國寶物,相傳夜帝國第一代皇帝便是含著這塊玉出生的。
那時,這塊玉還是十塊光滑圓潤的白玉,因為佩戴的時間長了,玉麵竟生出一條飛龍的青灰色圖紋。
含玉而生,化身為龍,乃皇權征兆。
夜帝國的皇帝野心強大,預一統原,稱霸四方,隨以天授皇權的預言自立為王,在建立夜帝國後,夜帝國君便將此玉奉若珍,視為國之傳國寶。
建國後的夜帝國國力強大,四海征戰,無往不利,雄霸四方。一時間,得此玉可得天下的傳聞傳的沸沸揚揚,龍紋佩也因此盛名廣播。
所有欲謀天下的諸侯都對這個玉虎視眈眈,奈何夜帝國力太過強大,星火之輝如何能撼動日月
在慘烈的戰場從未有過敗績的夜帝,雄兵百萬,愈戰愈勇,開疆擴土,橫掃整個南部大陸地域,稱霸一方,國力鼎盛,四方來朝。
直到三百年前,最後一位夜帝國君因內憂外患亡了國,引火自焚於皇宮。此後,龍佩也不見了蹤跡。直到十年後,出現在一個國力薄弱的小國。
玉一現世,便招來無盡血雨腥風。
國力薄弱的小國如何承受得起群雄舉兵進犯不過短短半年,便招來了兵敗投降的結局,最後不得不依附大國求存。
所有欲謀皇權爭奪帝王之位的人為了這塊玉你爭我奪,血洗沙場,有的人為此亡了家,有的人為此亡了國。龍佩也屢易其主,輾轉於亂世之,數隱數現。
漸漸的,這塊玉已經不再是強大繁盛的象征,而是天下大亂的預兆。可是算是這樣,也不會阻止那些人想要奪取玉佩的野心。
曆經千年的龍佩傳說,撲朔迷離,漸漸的,後世也無人再見過龍佩真容,但在一年前,突然傳出龍紋佩被遷竹國的一個富人尋得的消息。沒有人知道得此玉可得天下的傳聞是真是假,但很多人都知道,此玉一現世,必定是會引起一場生靈塗炭的爭奪戰。
那位富人有沒有窺覦天下之心無從知曉,但他對這塊龍紋佩的保護是顯而易見的,無論是明搶還是暗偷,從未有人得手過,隻除了這一次。
白落裳不愧為盜王之王,如今,恐怕除了這天下的疆土和至高無的權利,恐怕再沒有他偷不到手的東西了。
然而,這人雖然會偷東西,卻不識寶貝,簡直是有眼無珠。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寶貝,竟然如此草率的易手於他人,別人求一輩子也求不來的東西,到他眼裏卻變得不再值錢。
青年一麵玩著玉,一麵重複念著:白落裳大傻子,白落裳大傻子,白落裳是個大傻子
但他口的大傻子真是傻的嗎
很明顯,他是被白落裳擺了一道。
這塊龍紋佩既然有著這樣神秘而又強大的來曆,自然是會引起無數人的窺視。而且還是從一方巨富那裏順來的,既然是首富,那背後的實力一定非尋常,請出的武林高手也自然是多不勝數。
一趟京城行,白落裳惹來了一堆麻煩,朝廷和江湖,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可是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白落裳竟能來去自如。被兩路人馬追著一路趕到這裏,還在神鬼不知地把東西轉賣,同時也把一路的麻煩買一送一打包給他。
想要他幫忙引開追兵
青年冷哼兩聲,將玉佩合著王爺印一並收進包袱裏。
白落裳的用意,他不是看不出來,他也很樂意幫這個忙。畢竟兩塊寶貝隻花了他四十兩銀子,幫忙引開那些追兵,也算是他對白落裳賣個人情,日後還有好東西,他也好再討個便宜。
但問題是,白落裳確實是有本事讓自己來去無蹤,天入地,而他卻不敢肯定自己也能如白落裳那般做到全身而退。
畢竟這兩個東西都是相當危險的,一個是是曾被天下諸侯爭相搶奪的傳國之寶,一個是當今遷竹國櫟王爺的隨身金印,無論哪一個都可能讓自己送命。
既然那幫人已經追到這裏,他不能再待下去,而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提了包袱下樓,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一桌子胡吃海喝的衙差,各個麵紅耳赤,狼吞虎咽,跟十天沒吃東西似的。被丟在桌的那麵黑旗,在暗淡的光線裏,失去了光輝。
青年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看來白落裳是把這群人折磨的夠慘。
不隻是這幾個人,那些跟蹤白落裳而聚集到這裏的江湖人沒一個好過。
天寒地凍,又陰雨不斷,好像老天都在幫著白落裳逃跑似的。
雨天,絕對不適合趕路,所有人都不得不留下來繼續住宿。錯過這個鎮子,再往南邊走是望不見盡頭的崎嶇山路,幾乎所有人都選擇在這裏多留一日以養足精神。
從倚花閣那群女人的口,他們多少是知道了白落裳的去向。
白落裳去了南方,可究竟是南邊的南夏國還是莒國,卻沒有確定的消息。隻不過,單憑這一條消息,足夠讓這裏大部分的人下決心南下。雖然也是去南方,但他們絕不會走白落裳選著的那一條路線。因為白落裳走的那一條路,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條不歸路,是一條人間的黃泉路。
不謀而合的,所有人都決定繞道南下,去莒國。
眾人低聲議論著,沒有人去留意一個剛從二樓走下來的青年男人。好像這個青年住進客棧時,也同樣沒有一個人留意過他。
青年大搖大擺地在官差麵前走過,他幾乎完全不把這幾個官府的小衙差看進眼裏,在他看來,這幾人也不過是一群酒廊飯袋而已。他更不會去在乎其他的人,因為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見那些人。
這個時候,他也變成了一個瞎子,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去看,因為他不去看別人,別人也都不會來看他。
別人好像也都變成了瞎子,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見這麽招搖的青年男人,他們敏銳的注意力已經全部留在了二樓的一張桌子。
倚花閣的女人帶來了白落裳最新的行蹤,很顯然,此時此刻但凡是有關白落裳的消息,儼然已經成為他們最在意的事情。
青年這麽旁若無人的,走近了大門。
卻不料在即將跨出門的時候,被一個衣著黑色錦服的男人攔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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