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老道繡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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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壺酒,總一個人一壺酒要喝得快,推杯進盞,不一會兒便酒壺見底,三個人看去又都像是未盡酒興的樣子。小說
老道人抹了一把嘴,餘興未盡的搖頭道:如果早知道是三條酒蟲在一起喝酒,我一定會準備一個大壇子裝酒。
胖和尚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說道:你還想喝
老道人笑著反問道:難道你不想喝
胖和尚當然也想喝,他已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酒沒有喝夠,嘴巴裏會發苦。
白落裳看了看兩個人,取下自己的酒葫蘆,笑眯眯的說道:我這裏倒是還有酒,是不知道二位敢不敢喝
算是毒酒,胖和尚和老道人都敢喝。
等白落裳扒開葫蘆蓋子的時候,老道人已驚訝的喊了出來:這是千日醉
他怎麽會知道這酒是千日醉
因為千日醉獨特的酒香,在不久前,他才在一品居的門口聞過一回。
白落裳眯著眼睛,笑得像一隻狐狸,滿臉的洋洋得意。
老道人啞然的看著白落裳,難道你出門時,還順手拿走了這壺酒
白落裳理所應當的說道:大貴人請喝酒,我當然要喝,要不然會顯得我很不禮貌。
老道人已經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然而,白落裳向來如此,不管誰請他喝酒,他都是連吃帶拿,從來不會客氣,也根本不懂得客氣。
老道人隻能歎氣,你剛才出門的時候順便拿走的
順便兩個字尤其說的重,白落裳聽得清楚,也聽得明白,他知道老道人說這兩個字的意思。但他還是很坦然的點頭道:是。
這壺酒是他出門時,順帶拿走的,動作很快,快到根本沒有讓人發現。
一品居的大廳裏。
發現放在桌的那一壺千日醉不見的時候,官陌雲幾乎嚇得差點從凳子跌下去。
他萬萬沒有想到,白落裳居然會在他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拿走他的那壺千日醉,而且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一壺千日醉價值不菲,他花了不少錢才買來一壺,他原本隻打算給白落裳喝一杯的,沒想到白落裳居然整壺酒一起拿走,還不給他事先說一聲。
這樣想著,官陌雲突然生氣的跳了起來,踹了旁邊的人一腳,惡狠狠道:這人的命,我要定了。
白落裳的性命他要不要得成,沒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的白落裳或許正在喝酒,喝著那壺被他偷走的名貴酒。
白落裳提著葫蘆,往三隻杯子裏倒酒。
瀝瀝的水聲,在這個深沉的夜裏顯得異常響脆,好像站在巷口都能聽得見。
胖和尚盯著杯子,聽說這一杯酒能讓人醉三年。
老道士道:是這樣的。
胖和尚道:可是我從來沒有喝過。
老道士道:我也沒有喝過。
白落裳笑嘻嘻的道:剛好我也是第一次喝。
胖和尚看著他,如果我們三個人都醉倒在這裏,可能會很危險。
尤其是白落裳,如果他醉得不省人事,那才是十分危險,因為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實在太多。
白落裳卻完全不放在心,反而笑著問道:難道你不敢喝
胖和尚用行動回答了白落裳,一杯酒頃刻被他灌進肚子裏。
白落裳見他如此豪爽,也不甘落後一杯傾盡。
三個人各自喝下一杯千日醉,但是他們並沒有如傳說那樣一喝醉倒,反倒是為千日醉沉香的酒香而傾倒。
老道人一邊抹著嘴,一邊笑著道:你請我們喝這麽名貴的酒,難道是打著什麽鬼主意
白落裳眨了眨眼,反問道:你剛才也請我喝了酒,難道你也正在打著什麽鬼主意
胖和尚幫著老道人回答道:他不過是想請你看他繡的花而已。
白落裳提著葫蘆,又分別將三個杯子摻滿。
這葫蘆裏也沒有裝多少酒,三個人一起喝,也喝不了幾杯。
但是這個酒不同,據說一杯酒能令人醉倒三年,白落裳隱隱還有些期待,期待被這種烈酒灌醉。然而三杯下腹,三個人依然還是清醒的。
白落裳不禁皺眉,三杯了,還沒有醉倒,難道這酒是假酒
老道士也歎氣,早知道這酒根本不醉人,我當時也用不著砸壞你的那杯酒了。
胖和尚卻說:如果這杯假酒連你都騙過了,說明這假酒也不差。
確實不差,能讓三個酒蟲變成酒鬼,還能讓他們都無傾心,說明這酒的味道確實不錯。
胖和尚和瘦道士的酒量都很好,這令白落裳忍不住歎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你們都是酒鬼,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們。
老道人一聽,不禁大笑:能夠讓你這樣的人物佩服,我想我們兩個老頭兒也死而無憾了。
白落裳突然收了笑,很嚴肅的看著胖和尚和老道人。不知道為什麽,老道人最後一句話反倒讓他有些在意。
三杯千日醉沒有讓人醉倒,但是再多喝三杯卻可以讓人沉醉不醒。
胖和尚和老道人剛喝下第六杯,便已經醉倒在桌,白落裳看著他們,吃吃的笑了一會兒,然後他自己也倒在桌呼呼睡了起來。
千日醉並沒有令人醉倒三年不醒,白落裳第二天一早醒了。在他醒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還倒在深巷裏的那張桌,而胖和尚和老道人早已不知去向。
天色尚早,太陽尚未出來,深深的巷子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一絲風,一切都靜悄悄的。
青白的曙光,淡淡的晨霧,如同一層帷帳籠罩著巷子,朦朦朧朧,冷冷清清。
空氣早已沒有了酒的氣味,隻能聞到泥土的味道。
白落裳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才突然跳了起來,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條巷子很熟悉,他的旁邊有一座院子,一座看起來十分清冷荒涼的院子。
這一處院子他也並不陌生。
他怎麽可能會忘記了在兩天前這裏剛死了兩個人,一個是穀空音,一個是易孤行,而這個院子的主人季殷山也剛剛死去。
原來,他昨天竟然是跟著老道人和胖和尚兩人在季殷山家院牆外喝酒。難怪這巷子會沒有人,剛死過人的地方,一般都不會有人敢輕易靠近。
白落裳想不明白,為什麽老道人要引他來此處
沒有人住的院子,總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白落裳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卻沒有馬離開。他自己也並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進去,但他下意識的進去了。
門是虛掩著的。
白落裳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把推開門,然後他嗅到了一陣香氣。
一頂焚著香的爐子,端端正正擺在門口,白落裳差一點將爐子踹翻。爐子裏,三炷香才燃到一半,看來點香的人並沒有離開多久。
屋子裏的擺設和那一天晚的樣子並不同。
家具都是新設的,而且打掃的十分幹淨,好像搬進了新主人,讓這個屋子都煥然一新。
屋子最裏邊放了一張床,垂著簾子。
白落裳居然毫不遲疑的繞過爐子,站到了床邊。
一個人正躺在床,一個白落裳並不陌生的女人。
他在剛一進門的時候,已經知道褚綾在這裏,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闖進來。他問道的香氣並不都是爐子裏三炷香的氣味,還有這個女人身特有的香氣。白落裳並不是第一次嗅到這種香氣,所以他才能在聞見這種香氣的時候立馬能肯定這正是褚綾身的香氣。
褚綾躺在床,蓋著鮮紅的被子,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一動不動的,讓白落裳感到心慌。
微弱的晨光從窗外照進來,杯子鮮紅的光澤映在褚綾的臉,也令她的臉鮮活生動起來。但是白落裳還是克製不住的心慌,因為這屋子實在是太過安靜。
白落裳剛要伸手過去摸褚綾的臉,卻在伸到一半的時候收回了手,他突然笑了。
褚綾睜開眼睛的時候,白落裳的手剛好落在她的臉方。因此她皺著眉莫名其妙的盯著白落裳看了半晌,然後冷冷道:你為什麽在這裏
她又在生氣。
白落裳笑著,他突然覺得這個女子生氣的時候,也能令人的心裏充滿一種喜悅的溫暖。
褚綾見白落裳一個勁的傻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突然察覺到異樣,突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我怎麽在這裏她顯然已經察覺到這裏是哪裏了,她很驚訝,自己為什麽會睡在這裏
白落裳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這個問題我才一點也要問了。
褚綾瞪著眼睛,可是你現在已經不用問了。
白落裳笑了笑,他當然已經不用再問,因為他已經知道褚綾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隻不過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知道這是哪裏
褚綾沉重的點頭,那天晚,我跟著你和你的朋友來過這裏。
白落裳略為驚訝的看著她,你竟然一眼認出了。
褚綾哼了一聲,道:雖然這裏被人動過,但我還是能一眼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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