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七日虹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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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還在輕輕的吹著,空氣裏的濕氣也還未散。小說
在並不明亮的晨光裏,站著一個明亮的人,清麗脫俗,一襲雪白,膚白貌美,整個人都好似能發光。
長得美麗的人,無論站在多麽昏暗的地方,都會變成最明亮的風景。
秋離鳳無異是這樣的人,而多日不見的官蕊也同樣是這樣的人。
白落裳看著官蕊,有些失神。
官蕊也看著白落裳,目光似水,眉含秋波,亦如第一次見麵時那般。弱柳身姿逆光而立,珠花輕搖,羅帶扶風,清水眸子久久的凝視白落裳。這樣的眼神,令白落裳無心動。
今天的官蕊還是穿著一件白得發亮的衣裳,她的手裏握著一柄劍,一柄雪亮的劍。
白落裳也認得那柄劍。
她好像是來殺你的。秋離鳳在白落裳身後冷冷說道,她手那把劍,或許是你想要找的。
白落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突然問秋離鳳:你有沒有看過一種叫飛鴻落日的劍法
沒有。
或許今天你可以看到這種劍法。
秋離鳳忽然問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她手的那柄劍是殺死季殷三的兵器
白落裳皺眉,搖頭道:我不知道。
秋離鳳突然又說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想:嶽北川三人也是死在她的那把劍下
白落裳搖頭歎道:嶽北川是不是還活著我不知道,但穀空音和易孤行是死在季殷三的那把雙牙刀之下,這個你也是見過的。
秋離鳳挑眉,冷冷的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兩個人是被季殷三所殺,然後季殷三又被這個女人所殺
白落裳自相矛盾的說道:我沒有這樣說過,而且穀空音和易孤行也未見得是季殷三所殺。
秋離鳳看了他許久,又輕飄飄的將視線轉到官蕊手的那柄劍,你是說,那三人都是被這個女人殺死的
白落裳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
秋離鳳皺眉,你不知道
白落裳苦笑道:我隻不過是知道一點點。
秋離鳳問道:你知道什麽
白落裳緩緩答道:我知道能夠殺死季殷三的刀,一定不會是一把普通的刀。
秋離鳳道:有萬丈愁的刀,當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刀。
白落裳道:能使用這種刀的人,也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秋離鳳眯著眼睛打量官蕊,冷冷道:這個女人有些特別,她是誰
白落裳回答道:大貴人的女兒。
秋離鳳明顯愣了下,看了看官陌雲,又看了看官蕊,喃喃道:看來的確是一點也不普通,他們既然是父女,為什麽長得一點也不像完全看不出是一對父女。
這話說得無心,聽這話的人卻有意。
隻見官陌雲的神色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變化不大,也沒能被人注意。
這個女人好像很厲害。秋離鳳突然轉頭盯著白落裳,打趣道,她的劍握得很穩,看來她是真的準備要殺掉你。
一個決心要殺人的人,他手裏的刀一定握得非常穩。
白落裳忽然從秋離鳳的瞳孔裏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人影,和一道雪白的劍光。
人影和劍光同時一閃。
白落裳的反應也夠快,所以他才沒有死在這一劍下。他的反應雖然這麽快,他的衣襟還是已經被寒氣森森的劍氣所劃破。
官蕊的劍法很快,幾乎隻是眨眼的功夫,已揮劍刺向白落裳。
白落裳的反應不慢,秋離鳳的反應也不慢,所以兩個人都避開了這一劍。但是因為白落裳離官蕊較近,而且他也是官蕊攻擊的目標,所以他的衣服才會被劍氣刺破。
白落裳看了看破掉的袖子,再看了看官蕊,苦笑道:這柄劍原來是為你打造的。
官蕊靜靜的凝注著白落裳,輕柔的目光含著能夠將人的心化成水的柔光,柔柔的說道:公子為什麽不願意聽取爹爹的建議
白落裳微笑道:你也希望我去殺掉武家兄弟
官蕊眼神黯了許多,難過的看著白落裳,我不希望你去殺任何一個人,但我更希望你能聽從爹爹的建議。
白落裳笑了笑,垂下眼皮看著指著脖子的劍尖,微笑道:這是張三鐵打造的七日虹劍沒想到他不過用了七天,能打造出這麽厲害的兵器。
官蕊的眼睛裏流出一絲不安和難過的情緒,握著劍往後退了兩步,柔聲道:公子可知,我本不願和你交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著這柄劍和公子再見麵。
白落裳竟然不顧鋒利的劍刃,跟著官蕊前兩步,可是你
可是你卻一定要逼我拔劍。官蕊打斷了他的話,你別再往前了,我會忍不住將它刺向你。
白落裳笑眯眯的道:如果你真的要用它刺我,為什麽到現在也還不動手
官蕊道:我說了,我並不願拿著這柄劍和公子動手。
白落裳苦笑道: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動手,又為什麽要那它指著我你想把我怎麽樣
官蕊搖搖頭:我並不想把你怎麽樣。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動手
那有特別的原因
什麽原因
官蕊的臉色黯了黯,道:我是有理由的,你不必知道。
白落裳固執道:我一定要知道
秋離鳳在一旁冷笑。
白落裳有的時候固執起來像個無賴的小孩,真是讓人感到十分討厭。
官蕊沒有將自己的理由告訴白落裳,她抬起手臂,與白落裳劍鋒相對。
在這種情況下,不說話的意思,會變成是直接動手。
白落裳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和一個女人動手,尤其是官蕊這樣的女子。官蕊的劍的確是指向白落裳,即便白落裳根本不願意動手,但是他已經不能不出手。
秋離鳳一臉興趣的看著白落裳和官蕊,言語顯在譏諷的說道:我猜你可能不會出手。
白落裳眨了眨眼睛,我原本也以為我不會出手。
秋離鳳勾著嘴角冷笑道:聽你的口氣,你好像打算要出手。
白落裳苦笑道:我雖然從來不打女人,但是我也不太希望被女人打。
秋離鳳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我記得你好像總是被女人打。
白落裳突然一臉驚訝的看著秋離鳳,驚訝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秋離鳳莫名其妙道:知道什麽
白落裳得意洋洋的笑道:女人在打男人的時候,其實說明了她們心裏其實是喜歡那個男人的。
嘖秋離鳳鄙夷的盯著白落裳,他很想指著白落裳的鼻子大聲嘲笑他,然而在他剛要開始笑的時候,官蕊已經揮劍而起。
劍光如虹,勢如破竹。
白落裳一回頭,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官蕊,劍光一閃,劍鋒已到了他的咽喉。
連秋離鳳這樣冷淡高傲的人,也在見識了劍法之後,忍不住歎道: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劍法。
白落裳的額頭滾下一滴汗,無力動彈,他實在是沒料到她竟會突然出手,毫無防備,也毫無招架。
這一招白落裳並不陌生,正是官蕊的飛鴻落日,那一套劍法早已經被他深刻於心。
不論是拳腳,還是刀劍,任何一招功夫都有破綻,這一招也有破綻,但卻很難被發現。因為這套劍法的精妙,也因為這套劍法的快。
劍鋒所指,寒光閃動,雪亮的劍刃縈繞著死亡的氣息。
白落裳不敢像平時那樣徒手出招去接,他怕劍鋒有毒。
被劍尖指著脖子,白落裳隻能紋絲不動的盯著官蕊細嫩的手臂。
你不敢接下這一招秋離鳳居然還有心思打趣白落裳,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被人拿著刀指著脖子的樣子。
白落裳苦笑道:我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被人拿刀指著脖子的樣子,你既然看見了,能告訴我,此時此刻的我是什麽樣子
秋離鳳道:很好笑的樣子。
白落裳感到有些鬱悶,自己都這個樣子了,秋離鳳居然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擔心,這簡直令他失望,那你為什麽沒有笑
秋離鳳當然在笑,雖然他隻不過是在冷笑,你為什麽不敢擋下這一招
白落裳很多時候都是直接用兩根手指能將向他刺來的刀劍擋下,然而這一次,他竟然眼看利劍刺近他的脖子,也不動手攔截,這讓秋離鳳感到意外。
難道白落裳是在賭他的運氣
難道他以為這個女人不會真的拿劍刺穿他的脖子
白落裳的確是在賭運氣,他覺得官蕊並不會真的一劍刺穿他的脖子,但同時,他不用手去攔截利劍,還有別的原因:因為我怕。
秋離鳳皺眉,你怕什麽
白落裳喃喃道:我怕萬丈愁。
突然想到了什麽,秋離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異道: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人,在生死關頭,也會變得謹慎小心。
白落裳隻覺得哭笑不得:難道我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
秋離鳳道:你當然不是,我想算找遍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能你更加謹慎小心的人了。
白落裳的直覺一向很準,秋離鳳對此深信不疑,所以他也開始有些替白落裳的安危擔心起來。畢竟萬丈愁之毒是沒有解救的辦法,若是真的了這種毒,必死無疑。
白落裳懷疑官蕊的七日虹劍鋒有萬丈愁之毒,那麽他為什麽會這樣懷疑
那是因為穀空音和易孤行的死。
如果兩個人真的是死在這一把劍,那麽麵很可能會有萬丈愁之毒。
白落裳看著官蕊,低聲道:穀空音和易孤行與其說是死在季殷三的雙牙刀之下的,不如說是被萬丈愁毒死的,而季殷三自己也是死在這種毒下。季殷三並不像是一個會自己殺死自己的人。
秋離鳳道:你的意思是說,除了季殷三,還有別的人會使用萬丈愁
白落裳沒有回答。
秋離鳳冷冷一笑,我竟不知這世除了季殷三,還會有第二個人會使用萬丈愁之毒。我原本以為在這個世,除了雙牙刀,再沒有任何一件兵器會帶這種毒。
白落裳低聲,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我也實在是沒有想到,除了季殷三,居然還會有人使用萬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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