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孟天角色背景

字數:4717   加入書籤

A+A-


    自己是怎麽到這個輪回世界裏麵來的?

    孟天大多已經不記得了。

    每一天,當他醒來時,就會發現,記憶中有一角或許已經坍塌成了他無法回憶起的地方。

    但有一點清晰地印在了每一個他起床時的瞬間……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你想真正的……活著嗎?”

    下麵是一個是與否的按鈕。

    那個電腦桌麵,是windows xp係統經典的藍天白雲。

    他記得自己是義無反顧地按下了“是”。

    然後再醒過來的時候,就來到了第二個輪回世界。

    他完全沒有了之前第一個副本的記憶。

    連同他“活著”時候的一切都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忘。

    每一次醒來都能感覺到似乎被憑空地挖去了什麽東西,然後被強行裝入了一些其他東西。

    至於是什麽,他不知道,至少在這之前,他不知道。

    在這個世界中死亡的瞬間以前,連續九年的懵懂。

    那一刻,他仿佛如滴水重歸海洋,四周全是無形的光束,它們如led燈閃爍,時而強時而弱,在這片光海裏不分彼此。

    這隻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然後他就遇到了一個在飛機上見到過的人……

    它有著成年女性的外表,衣裝得體,不露絲毫寸白,如一位職場女強人一樣站在了他的麵前。

    “它是‘失魂女’。”

    毫無感情的念白,完全不似之前的那個中年婦女……

    而且在他注意到這個無由出現的“人”時,一種無以名狀的熟悉感仿佛從他的腹部湧上心頭。

    ……並不是生物本能的衝動,而是一股難以描述的苦澀。

    這種苦澀帶著一種催淚的成分,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孟天有一種無法理解的,想要抽泣的衝動。

    可他能做的,隻有鼻子一酸。

    “死的早了。”它說話了,語言中似乎帶著一些憐憫“我們最後一次交易的時候要到了。”

    可孟天不曾記得自己與它有過交易。

    他投向那位女士的目光帶有的疑惑挑動了失魂女心裏的一根弦。

    那位女士靜坐在他的麵前。

    孟天這時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模樣明明就是一個十歲左右小孩的樣子。

    如此,對方的形象才顯得如此的高大。

    對方用雙手把他抬了起來,用它的雙眼與孟天雙眼交流。

    “你跟我交易了四次,每次都是在你死後。”她輕聲地呢喃著,“當年我到底是有多天真……才會把這樣一個靈魂分成了五次來交易?”

    “我們的第一次交易是在1782年的一個晚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失魂女把他的前世娓娓道來“你剛寫下一封密書,把它藏好,準備明天給一個叫做‘蔣生’的人。”

    “然而當晚,戒嚴的官吏衝進了你的家門,翻查出了你試圖‘造反’的證據,就地將你處決,時值你一百一十歲大壽。”

    “你寫給蔣生的那封信被你塞在了地板磚下,沒有被他們查出,這是我和你的第一次交易。”

    “由於是第一次與活人交易,所以不太清楚‘行情’的我,給出了一個……可以說是令我後悔到現在的報價。”

    “用你每生每世二十年的壽命,換一個隨便你開的條件——無論你是想成為這個國家的皇帝還是天縱奇才,國士無雙……但無論如何,你的每次死亡必須要進行一次交易。”

    孟天用還未變聲的童音說出了一句陳述式的猜測:“於是他讓你幫他把那份信帶給了‘蔣生’?”

    “是啊,沒錯,你的那封信讓蔣生他們提早撤離了那座城市,然後在海上的一艘遊輪上成立了新的黨派……反抗腐朽了千年的製度。”

    一個人救了一個國家?

    在失魂女眼裏,他隻不過是用二十年分量的靈魂換了曆史書上的一段文字。

    第二次交易,他以一個文人的身份在鮐背之年死亡,這次交易的內容,是他要用這二十年,看這個時代的二十年變化。

    他看足了這二十年的時代變更,最後暢快淋漓地留下了一句“先憂先憂,樂哉樂哉。”

    第三次交易,古稀之年,他的兒女載他自駕出遊,不幸遭遇山體滑坡……更糟糕的是山體滑坡混雜雨水形成的泥石流。

    用下輩子二十年的壽命換取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平安。

    那一家人除他以外,都被稱之為活下來的奇跡,其中包括他的子女配偶,可唯獨少了他。

    因為他的壽命上限在這一世已經被剝削到了七十年。

    第四次交易的時候,他不再是人雄,而是一個碌碌無為者,盡管這個碌碌無為者對於社會的種種有著處高位的鄙夷,但這在別人眼裏也僅僅隻是自命清高,迂腐的表現。

    於是這一次,他索要的……是能力。

    失魂女問他要什麽樣的能力。

    他回答說救人。

    於是,華國某個中醫世家有了一個少年醫生。

    一個二十歲的博士畢業生,二十二歲申請遠赴非洲進行人道主義救助的醫生。

    他在那裏救助了四年,少有睡眠的時候。

    ……盡管有祖國多次對他進行強製遣送回過,並且嚴詞命令發明基因疫苗的他回國,但一股倔脾氣偏偏讓他在“押送”的時候拿出了不該有的勇氣。

    他掏出了護衛的槍支,抵住太陽穴,對接送他的人如是說道“我的病人就在這裏,沒有人比他們更需要我。”

    隨後他把樣本移交給了前來接送的人員,並把實驗數據和猜想一起交付。

    他留在了哪裏。

    然而大草原上少有能養活杏林的地方。

    二十六歲,一股非法入境的恐怖分子用重火力撕碎了難民區的防禦網,挾持了他。

    往後的四年,他被強製要求治療這個組織裏的高層……

    見證了許許多多……與他認為的人道主義精神完全相違背的東西。

    無論是奴隸還是人肉晚宴……或者更加難以接受的東西。

    他甚至被強行加入這些“狂歡”。

    這些直接就導致了他的記憶退行。

    然而即便如此,他救人的本領也不曾忘記,也就是因此,恐怖組織留下了他,並且將他嚴密的隱藏起來,把他當做一種易碎的工具。

    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大概誰也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他表現地如同一個低齡幼兒一樣,嘴中發出毫無意義地咿呀聲。

    看管他的兩個凶痞指著他發出侮辱性的嘲笑。

    毫無疑問,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許易生”碰到了筆記本電腦的鼠標,少有的清醒,果斷地按下了彈窗內的“是”字。

    三十歲。

    而在輪回世界裏麵,已經過了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