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惡魔”再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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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惡魔”再臨(上)

    幽深的地下世界,充滿了謎一般未知的哥布林王國。

    這裏,是永夜的漆黑世界,沒有光芒,沒有時間,但是,無盡的黑暗中,卻隱藏著無窮的危險。

    寂靜,是這片黑暗地下永恒不變的主旋律,便是在外界如何輕微的聲響,在這般死寂之中,以是分外刺耳——無疑,這是暴露,是危險,是死亡!

    於是,為了在這殘酷的地下生存,哥布林們漸漸有了一個習慣,那邊是盡量的悄聲,不發出明顯的聲響,以免刺激黑暗中潛藏著的“死亡威脅”。

    這是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無可厚非。但是,此時此刻,這片本該一如既往死寂的哥布林王國,卻又一次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而這些家夥,卻沒有那麽多的講究……

    ……嗯?為什麽說“又”?

    ……………………

    莫名闖入這片地下世界的不速之客,是一行摸約三十餘人的人類。

    唔,沒錯,正是人類,這個本應生活在地表的高大種族——至少在哥布林看來,人類已經足夠巨大了。

    那麽,這夥人類,又是誰?自然,是接受“占卜師”瓦爾瓦拉的雇傭,而深入地下王國的蒙特利亞城的傭兵。

    一如既往,隊伍被分為三隊。隻是,這一次身為隊伍前鋒的,則是一眾傭兵中的主要戰力與偵察兵的混搭;保護著雇主的中隊,依舊是以古爾薩老頭與葛格恩那那兩撥人馬為主。

    至於,行走在隊伍的殿後位置的,也意料之中的是某一行“鹹魚”。

    雖然,這支傭兵隊伍想要盡可能的悄聲前行,但無奈,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世界中,他們一舉一動所帶來的聲響仍舊是醒目的很。

    他們前行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盡可能的掃查這個未知的地下世界,同時,與那位名為克勞德的黑袍男人匯合。而這一路來,卻不曾見到到哪怕一隻綠皮小怪物的蹤跡,勉強隻能在地上看到幾處細小的腳印,在無聲的強調——這裏確確實實是哥布林王國。

    而,那位名為克勞德的家夥,一路上也沒有留下什麽線索,教人莫名不安。

    “……”塔其米看著傭兵們手中燃起的火把,其實多少是有些不安的。穿越之初,就是因為光源問題而引來了地下世界中的魔物,經曆了一場九死一生的戰鬥。

    但是,總不可能摸黑前行吧?即便擔憂,也不可能要求熄滅火把。

    隊伍途徑記憶中的某處地下隧道,修拍了拍黑發武者的肩膀,如是問道:“喂,塔其米,這處地方咱們當初好像來過。”

    嗯,是的,記憶中曾出現過的場景,但也無需深究。

    “嗚……陰森森的,為什麽我也一定要下來啊……”愛芙洛蒂嘀咕抱怨著,在黑暗沉悶的地下,她那一身黑袍在火光的映襯下,反倒顯得更為陰森。

    其實,若非克利瑞斯王子為她安排了一個女男爵的假身份,愛芙洛蒂也無需這樣大費周章的隱藏自己,隻要像修一樣不表現的像魔法師,就沒有問題了。然則,這個本意是掩人耳目的虛假身份,反倒是成了顯眼的阻礙,總是得提防著用傭兵認出這個家夥。

    “就當是故地重遊吧。”白朗寧隻得在同伴身後寬慰道。

    “我倒覺得,下一次如果還有任務,愛芙洛蒂便不要參與了,她現在的身份不太合適。”或許是這一路來不曾見到半個哥布林的影子,即便是灰喵也不禁略有鬆懈,是故,說了說題外話。

    “真的!?”——“我丟,憑啥?”……

    當然,年輕人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自然都是壓低了聲音,又是處在殿後的位置,是故,即便顯得有些吵鬧,但相比於隊伍前行而產生的聲響,倒是無關痛癢了。

    “噓!幾位爺,消停點吧……”塔其米扛著破布包裹著的長槍,忙不迭的向同伴們做著噤聲的手勢。然則,眼眸的餘光,卻不經意間瞥見了沉默不語的米奈特。

    嗯?

    是了,沉默無言,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米奈特的這般摸樣,多少讓他有些意外。

    之前還未及時向她詢問那位“克勞德”的情況,整個傭兵隊伍便又匆匆忙忙的向地下進發,於是隻能在途中問及,但對方的回答,卻總是敷衍了事,似乎在有意隱瞞著什麽。

    雖然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卻也隻能作罷。

    忽的,前方傳來某人驚喜的呼喊:“嘿!頭,是克勞德的標記!”

    出聲的,是葛格恩的一位部下,高高瘦瘦,卻是生的賊眉鼠眼,腰跨一柄與他身形不相符的短刀,手中也提著一樣與其體形截然不符的短弓。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一個教人覺得分外不協調的家夥。

    他的手中,捏這一柄三寸長短的銀刃飛刀,倒映著黑暗中的火光,因此顯得十分顯眼。

    “哼嗬嗬,克勞德這小子……”意義不明的嘀咕就一句,隨後,葛格恩當即對一旁的古爾薩老頭說道:“這是他的獨門飛刀,說明這條路他來過,應該是安全的。”

    聞言,一眾傭兵不由鬆了一口氣——原來那個奇裝怪服的家夥,還是有些靠譜的。

    然而,塔其米等人瞥了一眼那柄飛刀之後,卻是不由一愣,隻覺得頗為眼熟。

    “……怎麽覺得那種飛刀哪裏見過?”灰喵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貓臉,但印象並不深刻的記憶,並沒有讓他想起這種熟悉感源自何處。

    “是啊,總覺得眼熟的很。”其餘幾人,也是竊竊私語。

    唯獨,一直沉默不言米奈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隱藏在兜帽下的麵容,不由皺起了眉頭。

    【可能暴露身份的疑點,還真是多……】

    所幸,同伴們沒有深究的意思,隻是,這般徒行了許久,卻隻是剛剛見到一個標記,而雇主所謂的“尋找奇跡”的行程,又沒有什麽明確的目的地,自然是教人難以安心。

    於是乎,在與同伴們簡單的眼神交流之後,塔其米領著灰喵與修,行至了傭兵的中隊位置,想要詢問這位雇主接下來該如何前進。

    然則,還未到跟前,卻立即聽到了紫袍女子那好似未卜先知一般的話語:“塔其米閣下,還請放心,當到達命運所指引之地,我們自然會找到‘奇跡’的所在。”

    “…呃…”本該道出的疑問,又被這句話而噎了回去。莫名的,感到一陣無力。

    “嘛,我也都問了好幾遍了,雇主兒都這麽回答,我差點就信了。”接話的,是那位名為沃爾克的胖子傭兵,他聳了聳肩,如是調侃道。

    胖子沃裏克是這夥傭兵的臨時團隊中,四個傭兵團之一,團員裝備相對於其他人,都要精良,而且都是些精悍的家夥,所以也被當做了主力,留置於中隊。

    “閉嘴。”不客氣打斷這死胖子玩笑的,自然是他的熟人,也就是那位名為普朗克的黑發劍士。

    其實,除了最初被什麽什麽的“財寶”吸引了些許心思,但他們也都不是什麽傻瓜,冷靜下來稍加思索,這些傭兵都以為,雇主隻是一個被奇奇怪怪的傳說故事騙了的主兒,最終隻會是一場鬧劇。

    而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傭兵,就權當保著雇主玩鬧一番,反正也少不了這筆雇傭費。

    當然了,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少見,相反,絕大多數關係到所謂的“寶藏”的huó dòng,最後基本都是白忙活一場。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哪裏來的那麽多秘寶等著人探索的?

    這種雇主一時興起發起任務,結果空歡喜一場的事兒,他們也都見多了。因此,對於這一次的任務,多數傭兵其實是抱著“陪雇主逛一逛哥布林王國”的心態,反正隻要記好了歸去的路徑,隨時都可以抽身而退。

    但話雖如此,再怎樣,也不能掃了雇主的興致啊,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普朗克才會出言喝止自己的老熟人。

    隻是,對於這番調侃,瓦爾瓦拉卻毫無怪罪之意,倒是依舊帶著神秘的微笑,淡然的向古爾薩老頭說道:“古爾薩老先生,接下來的行程將會遇到些許阻力,我們那位驕傲的偵察兵,也在那裏吃了小虧。”

    “……嗯?”

    莫名的一番言語,讓眾傭兵多少有些錯愕,但一時間又沒能反應過來,愣了片刻:難道,這是所謂的占卜嗎?

    好在,古爾薩到底是一位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家夥,雖然對於所謂的占卜一說從不相信。但他早已看出眼前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雇主,並非尋常人,既然她如此說,自然有其用意。

    再說了,哥布林王國可不是地表安然的人類世界,不止有無窮無盡的哥布林,也隱藏這各種各樣的危險,小心些也沒有大錯。

    於是,老人家當機立斷,對自己的部下吩咐道:“通知前隊的人進入戒備,不要與中隊相隔太遠,免得遇上情況不好支援他們。”

    那位名作查理德的輕佻男子,當即應聲向前隊小跑而去。

    “哼…”葛格恩對此,倒是意外的保持了安靜,但他的眼神中,卻是毫不掩飾對於雇主這番莫名話語的不屑。

    故弄玄虛的事兒,他也是見多了,倒也不在乎多聽幾次。隻是這個女人提及到了同伴,讓他不由有些留心。

    但是……真正為這位“克勞德”擔憂,卻不是葛格恩一夥,而是遠處的米奈特。

    過人的聽覺,讓她輕輕鬆鬆的便聽清了幾位傭兵領導者的談話,但單單隻聽到克勞德有麻煩,那種幾乎源自本能的服從感,竟讓她莫名的產生了憂心,一時間,竟是有了些許緊張。

    【…我…我X!老子擔心那個家夥幹什麽?為毛啊?】

    想不通,但那種擔憂卻是愈演愈烈,甚至幾乎讓她有了離隊前去支援的衝動。

    米奈特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自從明白受到了夜精靈一族陰冷天性的影響後,她對於陌生人的冷血,幾乎讓她本人都感到心寒。而這位克勞德,僅僅隻是一麵之緣的便宜同胞,卻會讓她如此的憂心忡忡,好似心中懸起一塊巨石,仿佛隻要這個男人出任何意外,自己就得以死謝罪一般的強烈負罪感。

    當然,她清楚的知曉,這並非她對這位夜精靈同族有好感,這種擔憂同樣源自那種好似烙印在靈魂中的服從感。

    這也讓米奈特倍感頭疼費解,夜精靈到底是怎麽的一個社會?為什麽自己,會像忠心的奴隸一樣處處為這個之前素未謀麵的同族男性如此著想?完全沒有邏輯的。再說了,不是說好了,夜精靈是一個女權社會,怎麽從克勞德的口裏聽來,似乎處處透著對女性的蔑視,而自己對於這種蔑視,甚至……有些覺得理所當然……?!

    但是,轉念一想——難道,這也是如今這副身體所帶來的同化?

    聯想到幾乎被同化為一個有著堅定信仰的真理教信徒的白朗寧,自己潛移默化的被新身體同化並非沒有可能。隻是……這種同化的結果,似乎與曾經遊戲中的種族設定也並不相同啊……

    “嘖……!”懊惱的用力拍打自己的後腦,希望將這些雜念盡數拋諸腦後,然則,卻是徒勞無功,卻是想要忽視,那種撓心的負罪感便愈發的強烈。

    “喂,你這麽啦?一路上魂不守舍的。”賽特好奇的斜了米奈特一眼,隻是,即便是他,隔著兜帽的遮掩,也看不清這位同伴的表情。

    “…呃…沒什麽…”

    敷衍的回答,卻教人愈發的好奇。

    是了,並不是米奈特不願將這一係列的變故告知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而是,每當想要全盤拖出之時,腦海中莫名會浮現某人的命令——不要讓自己的同伴們知曉克勞德的身份——旋即,欲傾訴的**便會立刻被壓製。

    這種被人支配的感覺,這種絕對的服從感……回想起來,真是感到不可思議的可怕……

    聞言,白朗寧一如既往的憂心道:“嗯?米奈特,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之前就聽愛芙洛蒂說過了。”

    眼見同伴這般模樣,作為聖職者的職業本能,讓他不由自主的擔憂起來。就如前文的一樣,這個世界對於他們而言,依舊是一個未知的異世界,或許,隱藏著某些不為他們所知的疾病也說不定。

    “……我……嗯?”

    原本將要再次道出口中的敷衍話語,卻忽然聽得作為前隊的那一撥傭兵,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而他們的驚呼,隻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敵襲!該死的,是那些哥布林!!”

    “……?!”

    旋即,未等傭兵們及時的反應,黑暗之中忽然射出猶如淋盆大雨一般的箭雨!?

    哈?!

    被包餃子了?還被那些弱小的哥布林包了餃子?之前就沒有人發現嗎?!再說了!哥布林在哪兒啊?喂喂喂,這個劇情的發展是不是有點突兀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