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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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解封的時候力量維持的時間可是很短的,不過你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也難免。”夜壬橫抱著月嬋嘀咕了幾句,他已經確定月嬋並沒有生命危險,這件靈裝襠下了那一擊堪稱必殺的攻擊,至於體內的餘勁已經在恢複法術的作用下緩緩治愈著。而此時的月嬋隨著覺醒的異界精靈之力的消失,身上的靈裝也在慢慢褪去,又變回覺醒前穿著的一襲長裙。此時夜壬敏銳地發覺了她左手食指戴著的戒指。

    “這是大賢者製作的覺醒之戒……難怪月嬋這麽輕易就覺醒了,哈桑,現身一見吧。”夜壬沒去看遠處被法術牽製住的狗頭人領主伊爾方,自從哈桑使用寶具之後他與哈桑的聯係就斷絕了,當初哈桑就是大賢者托付給他的英靈,月嬋的覺醒恐怕也是大賢者的授意。

    “夜壬主人,您還是一樣敏銳。”哈桑自不遠處的陰影中現身,可以看出他其實也狀態不佳,渾身都是傷痕。

    “還叫我主人?大賢者交給我唯一的令咒書已經用掉了。那麽你可以先幫我清理一下遠處的那個大家夥嗎?它隻剩下最後四分之一的生命了。”夜壬盯著這個與自己相處過半個月的英靈,知悉他那聖階都一定擁有的隱藏氣息的能力以及那無法躲避的必殺寶具。

    “如果這就是夜壬閣下你現在希望我做的事的話,那麽如您所願。”

    “妄想心音(zabaniya)!”

    哈桑再度解封了那隻魔神的手臂二度釋放了自己的寶具——,在他麵前模擬出了狗頭人領主跳動的巨大心髒,然後用那隻詛咒的手臂重重一握。遠處狗頭人領主伊爾方龐大的身軀還在用力掙斷纏繞的藤蔓時,當虛擬的心髒破碎時它的動作瞬間停住了,而後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不多時就化成了無數細小的光點碎片。

    夜壬的視界中看見狗頭人領主最後一條代表著生命的綠條一瞬就空了,不由得感歎真不愧是一擊必殺的寶具,不過還有需要問哈桑的問題,或者說是問哈桑最初及現在主人的問題。

    “提前讓她戴上覺醒之戒在教廷內開啟裂隙,多蘭古雷格那邊的計劃是打算放棄了嗎,大賢者究竟是怎麽想的?”夜壬看了看懷中淺淺呼吸著的月嬋,假如浮屠打算放棄與波雷塔利亞王國之間的交易,那麽月嬋的這次提前覺醒將意味著什麽呢……大賢者想就此把這把鑰匙現在就控製在浮屠之下嗎。

    “夜壬閣下,多蘭古雷格那邊的計劃依舊在循序進行,隻是跟神聖教廷的合作提前一步,這個封界大陣也是出自大賢者的手筆,可以封住異界入侵者的一部分轉階段能力。希望通過這一戰讓教會高層也認清異界入侵者的實力雙方在未來可以進一步合作,解開教會精心保管的‘鑰匙’封印也是給教會的一部分報酬。”

    “以上都是大賢者讓我轉達給你的話,他還說請聖子夜壬好好休養,接下來的戰爭在一邊旁觀教會的發揮吧,必要的時候浮屠裏的幾位聖階也會出手幫忙的。”哈桑說完就再次消失了,留下夜壬一個人。

    “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月嬋吧。”此時夜壬聽見遠處多個地方傳來猛烈的戰鬥餘波,想了想還是花了點時間就近找了一家旅店,推開門後發現果然一個人也沒有,一些桌上甚至還有擺好沒動過的飯菜,想來教會這次撤退完全沒有事先跟一般民眾宣布過,大概是就地開了個傳送門就把人一一送走了。夜壬順著樓梯上樓找了一間幹淨整潔的客房進去,輕輕地把月嬋放在床上以後他就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閉目神思,打算花一些時間恢複一下自己的體力與消耗殆盡的全能之書的能量。這次的空間裂隙被打開,原本需要數天才能充滿的全能之書大概隻需要小半天的時間就可以全部恢複,加快恢複的原因無非是隨著異界入侵者降臨充盈在整個洛城的異界能量。

    “說起來也真是諷刺,所謂的鑰匙沒有異界入侵者的降臨根本無法發揮全力,而阻止異界又是鑰匙現在的使命,異界入侵者降臨地越多鑰匙的力量也就越強,還真是自相矛盾。”

    像是聽到了夜壬的自言自語,原本因為傷勢安靜而沉睡的月嬋無意識地半睜著迷離的眼睛,像是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她通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地喃喃出聲:

    “母後,母後你要去哪裏,不要丟下汐兒一個人。”

    夜壬站起身走近一看,月嬋朦朧的眼神裏水蒙蒙的,眼角兩側的淚痕清晰可見。這次的計劃開始前他也大致了解過波雷塔利亞王國的一些基本情況,現任波雷塔利亞王歐蘭特膝下三位皇子、一位皇女,唯一冊封的王後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因病逝世。在連年征戰中不僅歐蘭特本人身體越來越虛弱再無任何子嗣,就連兩位大皇子都相繼戰死沙場,隻剩唯一一位八歲的小皇子尚存,卻遠不足以支撐整個國家。現在的波雷塔利亞王國由大多數的日常政務都由宰相出麵處理,小皇子一邊聽政一邊學政。歐蘭特老王隻參與一些重大事件的決定,但值得慶幸的是整個王國內軍民上下一心,大家對這個諸多心血盡在國內子民的王者也是愛戴有佳,也是他們能夠在如此困難的處境下能長久堅持下來的原因。

    “父王,父王……父王他也不要我了。還有”

    麵前柔弱少女的夢囈之語深深地觸動了夜壬,她自小生產在冰冷不近人情的王室、在幼年就失去最疼愛自己的人、現在還得麵對瀕臨崩潰的祖國、被迫舍身救國的身不由己、路上,她是這樣的脆弱這樣的無力,想起了自己身上背負的使命,以及遙遠的故鄉與親人,他俯下身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夜壬輕聲寬慰道。

    “母後!你別走!不要再剩下我孤零零一個人。”月嬋無意識地抓住了夜壬的手並用力握緊,似乎從掌心傳來這點溫度就是她在這世上僅存的依靠。

    月嬋帶著淚痕繃緊的小臉也逐漸放鬆下來,露出了讓人看了就能平心靜氣的笑容。夜壬見狀默默地長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明明這個世界上一切都可以是虛假的,卻偏偏存在這樣直擊心靈的真實情感。

    “月嬋,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麽能夠拯救它的方法恐怕都要落在你身上了吧,我這一趟出來是對這個本該毀滅的世界徹底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