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對待你,不會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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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軒連點點頭,沒錯他不需要唐婷判定察鬥今和勝一秦的死活。一切皆有可能!即使起死回生的幾率隻有萬分之一,但如果不嚐試什麽都得不到。楊軒連扭頭衝著大家使了個眼色,所有人振作精神擦幹眼淚。彼岸花則咬緊牙關鼓足勇氣拿出閉月錦扇,準備來一場fù chóu的火焰。
嗬嗬嗬…嘻嘻……”就在這時不知從哪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就連一直洋洋得意的唐婷猛地聽到這陣笑聲也不安地環顧著四周。大家則齊齊豎起耳朵,都想要弄清楚笑聲的來源。沒過多久那陣笑聲漸漸消失了,這讓惶恐不安的眾人更加覺得匪夷所思。
啊!大家快看唐婷啊!”彼岸花尖叫一聲顫抖著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指向渾然不知的唐婷,眼珠瞪地滾圓上下排的牙齒不停地拚命打架。所有人聞聲看向唐婷,頓時大吃一驚瞬間魂飛魄散!!隻見唐婷的眉心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筆直向下的,猩紅色的鼓著深綠色泡沫的淚痕。不僅如此裂痕中盡然漸漸長出了一上一下兩排零碎的利齒,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身體裏流淌的血液也霎時間凝固住了。而唐婷呢,瞳孔擴散眼神迷離嘴角已經吐出了層層白沫,就連雙手雙腳都變青變紫不停地抽搐起來了。雖說唐婷現在是他們的敵人,但畢竟以前還是自己至親的好友,看著唐婷這麽受折磨大家心裏都有種說不出的痛,就連對唐婷悔恨在心的彼岸花也難免升起一絲同情。但,誰都救不了她…死神已經擁抱上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哦不,應該是靈魂。
哢嚓…哢嚓”唐婷的身體裏慢慢傳出了一陣陣什麽東西被碾碎的聲音,大家後怕地吞了口唾沫,不會是骨頭碎了吧?下一秒一雙潰爛不堪,血跡斑斑的雙手竟然衝唐婷的腰部猛地伸了出來。唐婷狂吐鮮血,全身青筋暴起!那雙恐怖的手伸出來之後迅速撐地,險些扭到手腕。楊軒連警惕地把彼岸花拽到身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雙不知名的手,夏清莊咧開一嘴的利齒繃直四肢,喉嚨裏不斷發出凶惡的嘶吼,所有人都擺上了準備血戰一場的準備,管他是什麽東西,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沒過幾秒,那雙手的主人終於露出了真麵目而那個人,已經不是人了是怪物。竟是——察鬥今!!這一情況讓所有人都倍加驚喜,察鬥今他還活著?!這原本是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奇跡,但待到大家仔細觀察察鬥今的現況時,心頓時涼了一大截。察鬥今的黑色發絲雜亂無章地披在腦袋上,甚至有些頭發都被血液凝固成了結,他穿在身上的束腰長袍已經被腐蝕地隻剩幾片幹巴巴的破布,蒼白的皮膚上浸滿了鮮紅的血液,還散發著股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察鬥今眼神呆滯嘴裏還不停崩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這,這還是曾經那個愛說愛笑的察鬥今嗎?!
彼岸花眼睛都看直了,她打心眼兒裏明白這次察鬥今沒有跟自己開玩笑。瞬間,淚的閘門砰地打開了。彼岸花瞬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其他人更是心如刀絞,不是滋味。
彼岸花?!”察鬥今驚奇地叫出了聲,彼岸花一震不敢置信地仰起滿是淚痕的臉,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眼神中流露出絲絲柔情的察鬥今,頓時喜笑顏開。眾人倏然提起的心這才緩緩落地,好在悲劇沒有再重演了。“察鬥今,你…你沒死啊!!”彼岸花欣喜地跑到察鬥今麵前,一把抱住了渾身是血的察鬥今,頭口而出道。察鬥今憐愛地撫摸著彼岸花的腦袋,笑嘻嘻地說:“怎麽?你這麽希望我死掉啊,我還沒活夠呢!再說了,我也舍不得你啊…你這個小傻瓜。”安水玲和漁鄉聖子對視了一眼紛紛拿出繃帶和消毒液,為察鬥今治療傷口。察鬥今這個家夥還是本性不改,還是賤兮兮的。不過,這對此時的大家來說是最好最好的結果了,隻是…勝一秦他沒能回來創作奇跡了。也許奇跡就是這麽的不可多得吧?!
漁鄉聖子幫自己擦消毒液的時候,察鬥今無意間瞥了一眼看到了懸掛在漁鄉聖子鮮紅眼角的淚滴,當時自己雖然載到了唐婷的身體裏但勝一秦和唐婷的對峙他還是聽清了那麽一兩句,彼岸花的命是勝一秦拽回來的。如果有可能,察鬥今寧願自己去一趟閻王殿撕了生死簿,把勝一秦帶回了填補漁鄉聖子那顆空虛痛苦的心。不知不覺中,漁鄉聖子溫暖的手放到了察鬥今的腦袋上,漁鄉聖子勉強翹起嘴角,露出笑臉道:“鬥今,你的心意我領了。一秦他能保護好他心中的那個“罌粟”,也算沒有留下遺憾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和罌粟在一起了呢。”
察鬥今愣愣地看著漁鄉聖子,一時語塞。旁邊的安水玲扭頭擦著心酸的眼淚,美麗靜謐的她此時早已變成了,淚河一般的風景。
勝二季走到漁鄉聖子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強笑道:“聖子,別難過了。大哥他平時最心疼你哭的樣子了。”一直以來勝二季都跟著勝一秦叫聖子,因為勝二季認為能省掉姓氏往往顯得親密嘛。
從九狼幫複活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勝一秦的樣子永永遠遠被大家印在了心了。勝一秦的確是一個稱職令人敬佩的領袖,同時在勝二季他們眼裏也是個貼心溫柔的大哥,即使到了臨死關頭。勝一秦也從未忘卻過九狼幫從不改變的規矩,兄弟情義排第一!!
有的時候,留住一個人往往比失去一個人更讓自己難以接受……
短暫的休息之後,察鬥今站起身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繡著紫羅蘭花圖案的錦囊,扔到了夏清莊的跟前淡淡地說了句:“這裏麵,有你們要的東西。狼爺門後的那個。”說完察鬥今有些頭暈,雙臂抵住牆壁喘著粗氣。夏清莊警惕地彎曲四肢,慢慢低下頭用鼻子嗅了幾下後,打了個噴嚏。誰讓這個錦囊上有紫羅蘭的花香啊,夏清莊一聞到這種味道準定要打噴嚏。而他不計前嫌要找的就是這個錦囊裏所裝的物品!!
哈哈,勝利就在眼前了。就當夏清莊準備打開錦囊的時候,一層血光猛地衝自己麵前閃過就連原本放在地上的錦囊,也被一並順走了。
煮熟的鴨子有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經曆了這麽多艱難險阻還不是等著這一刻。夏清莊頓時怒氣值爆表,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混蛋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順手牽羊,夏清莊扭過頭冷抽著嘴角。好嘛,是唐婷啊這個女人還真是死不透啊!!夏清莊氣急敗壞地咯吱著嘴裏的兩排利齒,站在一旁的大家也一並舒活筋骨,抖擻精神。這一次不把唐婷打的魂飛魄散,她是不肯悔改了!
哈哈哈!!我終於…終於拿到了狼族最重視的寶物———前血吼的骨髓!!”如獲至寶的唐婷誇張地顫抖著雙肩,雙眼布滿血絲仰天長笑著。由於她的身體被察鬥今撕成了兩半,現在看來那像嘴巴似得撕痕一張一合稀疏的利齒,不斷發出令人心悸的閉合聲,她肯定是瘋了。
聽到唐婷穿腦魔音般的笑聲,原本就精神恍惚頭昏腦漲的察鬥今就更急躁不耐煩了,他憤憤不平地扭頭看著臉部極度猙獰的唐婷,無可奈何地一扶額。步履蹣跚地走到她麵前,一手死死按住唐婷的肩膀一手緊緊抓著唐婷拿著錦囊的手腕,似懇求似命令地陰著臉說:“媽,別鬧了好嗎?我們會剛你找到好歸宿,讓你早些投胎做人。”誰知,唐婷卻毫無悔意地甩開察鬥今的手,當初把他的款款深情打了個粉碎不僅如此唐婷還諷刺地吼道:“嗬嗬,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啊!你這個小兔崽子敢胳膊肘往外拐,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爸是怎麽死的了吧!嗯!鬥今,少在這逞英雄了,你不配你根本什麽東西都不是…懂嗎?!”
察鬥今一時語塞,沒有答話。彼岸花有些看不過去了,她大步流星走了過去用手指著唐婷大聲斥責道:“唐婷,你別太過分了!你做人時是我敬愛喜歡的唐阿姨,但你要是做鬼這麽欺辱察鬥今的話我跟你勢不兩立!!”唐婷似乎早已厭倦了彼岸花這麽誇誇其談的蠢樣兒,她嘲弄地笑了聲。牙齒扯著錦囊的抽繩,完全沒顧上他倆,待到唐婷從錦囊裏拿出那瓶前血吼的骨髓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前血吼的骨髓裝在一個半透明的黃金小瓶子裏,那些骨髓由紅變黑色澤很是渾濁還閃著點點迷糊的銀光,原來前血吼狼王的骨髓是這樣子的啊。彼岸花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呢,唐婷費盡心機拿到骨髓可不是為了大家觀賞的,她立刻打開瓶子迫不及待地把瓶子裏的骨髓瘋狂地往潰爛的嘴裏倒,所有人都大驚失措。還好察鬥今眼疾手快唐婷剛倒到一半,察鬥今一巴掌扇掉了唐婷手裏的瓶子。雙眼充血地怒視著,一臉貪婪**的唐婷。
你他媽的活膩歪了嗎!你找死啊啊啊!!”察鬥今歇斯底裏地狂聲怒吼道,不光是大家就連一直六親不認的唐婷都被察鬥今突如其來的巨大火氣給鎮住了,察鬥今一把揪起唐婷的衣領,上去就是狠命的一拳:“媽!你給我醒醒,前血吼的骨髓隻會讓你的身體迅速潰爛化成灰燼,它根本沒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你醒醒吧!!”唐婷掙脫開察鬥今的手不必心疼地跪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捧起灑落在地上的前血吼的骨髓,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我不相信!!”唐婷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把沾滿前血吼骨髓的瓶子碎片猛地往嘴裏塞,沒過多久唐婷原本血跡斑斑的嘴唇上,有刺入了大片的玻璃渣子。看著母親一如反顧的樣子,察鬥今這下徹徹底底地爆發了憤怒。
察鬥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死命地抓住唐婷皮開肉綻的雙手。雙眼閃著淚花,撕心裂肺地勸阻道:“媽!別再執迷不悟了,沒有用的前血吼的骨髓對你除了傷害什麽價值都沒有的,我求你了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媽!我求你了!!”也許是因為心中僅存的母愛爆發,唐婷的手終於停了下來她扭頭看著察鬥今,歉意地說:“對不起,鬥今。媽媽忍受不了,我隻是想讓你不受到任何的傷害,我想陪在你身邊…做鬼也好做人也罷,媽媽隻想保護好你……”
唐婷的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經潸然淚下,尤其是已經做了父母有自己孩子的夏清莊,楊軒連和安水玲。此時此刻,他們三個是最懂唐婷心情的人了吧。
察鬥今陰著臉苦笑了一陣,說道:“笨蛋,媽你真是一個十足的笨蛋啊…你覺得我還是小孩子?媽,我長得了您的關心我明白。但您也不可能一生一世都在我身邊不是嗎?你不在的時候,我又大家陪著。一路上他們和我一起歡笑一起哭泣,他們都很關心我理解我……所以您的兒子已經不是那個小孩子了,所以您該回哪去回哪去吧,別再打攪我正常的生活了……”說完察鬥今便準備起步離開。
即使察鬥今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麽多,但唐婷對察鬥今還是戀戀不舍。畢竟察鬥今可是唐婷身上的一塊血肉啊!見察鬥今要走,唐婷立刻抓住察鬥今的手腕,低聲懇求道:“鬥今,別走好嗎?別留媽媽一個人…我害怕。”察鬥今毫不留情地甩開了唐婷的手,但為了不讓唐婷留下不可抹去的遺憾察鬥今慢慢蹲下身,握住唐婷的手,溫柔地說道:“媽,我知道我也明白。我…不會走的,我留在你身邊永遠。”唐婷當然也信以為真了,知道真相的大家都有些心酸,畢竟善意的謊言總比刺耳的真話要好得多了。
察鬥今慢慢摟住唐婷瑟瑟發抖地身體,擔憂地說:“媽,您穿的太單薄了。‘以後’可不準這樣了哦,否者會感冒生病的,那樣就不好了。”唐婷幸福地閉上了眼睛,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突然唐婷猛地一睜眼,她感覺身體空蕩蕩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不規則的血色黑洞,自己的心髒不見了!唐婷不敢置信地看著察鬥今,隻見他的手裏拿著一團血淋淋的東西那正是自己的心髒。那一刻,唐婷仿佛什麽都明白了。她慶幸地笑了,察鬥今也跟著留著眼淚苦笑著說:“媽,我對待你不會留情!”察鬥今的話音剛落,唐婷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毫無生氣地倒在了察鬥今的懷裏沒過幾分鍾就化作了累累白骨,察鬥今淚流滿麵地緊抱這這攤白骨,強笑著喃喃自語:“媽,這一次輪到我擁抱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