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境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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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楠輕輕起身,穿上衣服,躡手躡腳走出房門,打開車庫,駕駛qì chē,緩緩地離開別墅。
出了小區,一腳油門直踩到底,qì chē像離弦之箭一樣狂奔起來。
而此時,餘楠家的陽台上,正站著一個小夥,他望著那漸漸遠去的燈光,漠然的笑了。
紅色寶馬在暗黑的夜裏,無人的街道,寂靜的公路上風馳電掣,沒有幾分鍾就到了九龍依雲。
一個披頭散發的婦女正蹲在地上鬼哭狼嚎,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已是瘋了!鼻涕眼淚亂抹。
嘴裏亂七八糟吐著唾液,站起來時單手叉腰,見到眼前有人出現,指著對方不分青紅皂白就狂罵:“我撞死你個負心漢,我撞死你個賤人。你個大貪官,早就該死了,還要老娘今天送你上西天。”
在她前麵的jǐng chá都偷偷躲了開來,那瘋女人一時沒有了發泄對象,便抱著門口的花壇低聲細語:“我的可憐娃喲,你沒有爸爸了,你早就沒有爸爸了,媽媽會寵你的,媽媽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別怕啊,你爸爸不是好人,明天我們就去說上一個媳婦兒,就高書記她女兒,多漂亮的姑娘啊,多門當戶對啊!”
抹了一把鼻涕,摸了摸花壇裏小樹的葉子,像給兒子梳理頭發一般:“你爸爸是個大貪官,他貪了好多好多錢,都埋在老家的樟樹下。我們明天就去取出來,不要便宜這死鬼。”……
沒過三五分鍾,120車與救護人員就到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餘楠隨著醫生們進入車庫,隻見一輛奧迪a6的車尾幾乎完全撞癟了。
那車尾上扒著一個人的上半身,臉孔扭曲,舌頭伸出嘴巴外好長一大截,雙手手指緊緊握住qì chē後柱。
車尾全是殷紅的鮮血,有的血液從車廂上往下滴落。粘粘稠稠,拉出一條條紅紅絲線。
靠近牆角是一些粉碎的骨頭與肉沫,皮膚粘連著,像案板上已經剁碎了的後腿肉!
唯一完好的是一雙皮鞋,隻是分不清楚這雙鞋子是紅還是黑!
牆上還有有很多撞痕,鮮血淋漓好似一副未幹的地圖,還能看到碎骨與鮮肉欠在上麵!
顯然,qì chē不止撞了一次,而是很多次。
醫生們沒有任何搶救措施,因為沒有任何必要。
不過離開時也帶走了那個發瘋的婦人,當然沒有那麽順利,在麻藥與被咬了幾口的前提下。
刑偵支隊成員們仔細偵查完現場,包括整座別墅。天也終於亮了!餘楠此刻已經回到了尚品花園。
第三天,也是星期天,剛好是案情分析會。餘楠照例也來參加,坐在門口的小角落。
“死者,劉進步,副市長,年齡四十四歲,”餘大智眉頭緊鎖,喝了一大口水。
“據死者妻子吳江榮交待,半夜三更接到其兒子劉思域的diàn huà,在diàn huà裏,兒子再三囑咐他們,叫他們第二天都不要去上班,不要出門,更不開車。接到diàn huà後他們都好生意外。”
“平時兩人忙於工作,對其唯一兒子關愛很少,現在接到這樣莫名其妙的diàn huà,心裏都有些忐忑不安,加上diàn huà裏好像有人在嚶嚶嚀嚀的哭泣。兩人著急上火,直接就想去學校看過究竟,弄清事情原委。”
餘大智指了指投影屏幕上的diàn huà記錄,通話時長一分五十四秒,顯然吳江榮沒有作假。
“到了車庫,因為昨天晚上回來較晚,qì chē也沒有認真停好,qì chē右邊上不了人,而劉前進又喜歡坐副駕位,他曾試著打開副駕駛門,還是因空間太小,擠不進去,便退到車後頭等著。等車開出來一點,方便車門打開再上車。”
“就這一念之間,便釀成慘案!”餘大智又喝了一口水,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惋惜。接著點開一個shì pín。
shì pín裏吳江榮臉色憔悴,好像剛剛重病一場。她激烈說道:“我一上車,一摸方向盤,頭就突然間暈了,好像在思維裏被灌滿了酒水。眼前盡是前進與別的女人們在一起瘋狂翻滾,一共有七八個,她們個個風騷十足,浪蕩不已,在前進身下做著各種動作。而前進居然一邊運動一邊在瘋狂咒罵我,我實在氣不過,掛上擋,直接朝他們撞上去!”吳江榮一邊說一邊哭泣一邊搖頭,
“當時,我知道撞人了,我沒有一點後悔,隻有快慰,興奮。不知道又撞了幾次。直到把這些人全都撞成粉碎。”說到這裏,那婦人居然還有一絲笑容!
“等我醒了,我就躺在醫院裏,我又像正常人一樣,jǐng chá同誌我真的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我那時大腦完全不受控製,我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一定有人在我家投了**。”
那婦人突然緊張的站了起來渾身發抖:“jǐng chá同誌,你們有沒有去我家搜索一下,一定能查到這種藥。”坐在對麵的jǐng chá搖了搖頭。
“那你們有沒有拿我家的牛奶,開水化驗一下,一定要找到導致我迷幻的藥物啊!”對麵警員還是失望搖了搖頭。待婦人逐漸平靜下來,jǐng chá開始問話了。
“你在現場說,劉前進是一個貪官,錢藏在老家樟樹下,是真的還是假的,具體金額是多少?”
“我沒有說過這話啊,前進是一個清廉模範官員啊,去年還在反貪代表大會上講過話的,我們現在這幢房子還是我父親買的,他一直廉政為民啊,你們不要看他死了就往他身上潑髒水。”
餘大智按了暫停鍵,:“這是案中案啊!”
“大家看,這吳江榮前後反差這麽大,以前沒有精神病史,家族也沒有精神病史。這是蓄意謀殺還是疾病突然發作,我們得仔細排查。”
“我們再來看看其子劉思域的shì pín。”餘大智點開了另一張shì pín。
投影儀上顯示出了一個微胖男生,十六七歲。一張圓臉,眼睛有點小,與死者有三分相像,審迅對話傳了出來。
“你為什麽半夜打diàn huà給你母親。”jǐng chá問道。
“我想她們了,怕他們有危險,叫他們不要上班,不要開車。”
“為什麽這個點打diàn huà?”
“因為我做了一個惡夢,夢見我爸被我媽活活撞死了。”
“案發當晚七點半本該是你上自習時間,為何早退了,有jiān kòng顯示,你去了城東派出所。又乘派出所的車子出去轉了一圈,其中發生了什麽?”
“我跟隨吳叔他們出去巡邏了。”
“在你們巡邏過程中,吳立功四肢骨折,不少警員受傷,根據受傷的警員反應,是你指使郭哥等一夥社會閑雜人員行凶、毆打了派出所所長吳立功。”審迅jǐng chá咄咄逼人!
劉思域很是糾結,咬了半天嘴唇,最終還是點點頭。“是我指使郭哥一夥的,”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審迅jǐng chá一副大惑不解。
“我懷疑吳立功要舉報我父親受過賄。”劉思域一副理所當然樣。審迅jǐng chá重重一拍審迅台。餘大智又暫停了shì pín。
“隨著抓捕令下發,郭哥等一夥悉數落網,這是有史以來最簡單的抓捕。因為他們全部受傷住在醫院裏,不是斷手就是斷腳!而且還和受傷的警員住在同一個醫院同一個科室。看來火拚很嚴重啊,劉思域能耐不小啊!”
“如果把兩邊供訴一對照,再加上劉思域的供認。這的確可辦成一樁鐵案!但是還有幾個疑點,第一,劉思域的夢境居然會重演。第二,吳江榮為什麽會頭腦發熱,親手撞死自己丈夫。第三,劉思域要報複吳立功,為什麽要選擇最愚蠢的方式!第四,郭哥,原名郭歌,唱歌的歌,還在逃,我們要盡快抓捕歸案,這是一個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