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保持本心,錢是給你們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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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冬始,寒風已起。農村的夜本來就比城裏長一些。這裏指的不是時間,而是夜裏寧靜的長度。

    此時的張溪鎮早已經雞犬不相聞,鄰裏不往來了,似乎都已經進入了安祥的夢裏。

    葉晚背著書包,肩跨蛇皮袋行走在並不寬闊的馬路上。月光照射在他身上,像是獨自乘舞!

    他本打算找一個賓館住下歇息,可問了兩三家都沒有單獨空出來的房間,如果想要休息,便隻能睡三床一房,四床一房的。葉晚很不喜歡這種氛圍,向來獨來獨往憒了,要與他人同住,卻是很為難。

    此時也早已沒有了回城車,出租車在鄉鎮,即使在白天也難得一見,葉晚最不喜歡幹的事情就是麻煩人!

    葉晚便隻好獨自行於公路上,此刻的月亮朦朦朧朧,遠方的樹影便影影綽綽,獨行於此,便有了一種天地都是我獨有!

    對葉晚來說,也的確如此,他一邊不緊不慢走著,一邊運行著太古星辰決,如果有古荒大陸的修士在的話,通過元神就能看到一道道靈氣如練如蛇般鑽進葉晚的身體。

    不知不覺已是半個多時辰,葉晚的徐徐行走,其速度也是常人五六倍。早已離開張溪鎮老遠了,離開鎮子越遠,路邊的村落便越少。

    再行了半小時,公路穿過幾座連綿的小山,正行走在半山腰時,一聲斷斷續續的shēn yín聲傳來,葉晚朝著shēn yín聲走去。那是一處一丈多高的懸崖底部。

    “後生,救救我,我的腿摔斷了。”葉晚借著月光看到一個老爺子,他正躺在一塊並不平整的石頭上,雙手抱著小腿,一副痛苦不堪言的樣子,旁邊倒放著一個竹籮筐,籮筐周圍散落了一地的中藥材。

    這明顯是一個老爺子采藥,不幸從山上摔下來了。

    葉晚把老爺子扶了起來,左手摸了摸斷腿處,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這隻是一處腓骨骨折,對於此刻葉晚的能力來說,也就是一個手到擒來分分鍾的事情。

    “大爺,忍著點痛,我會點正骨手法,一會兒就能幫你治好。”

    “好的,我信你,後生,來吧。”大爺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況且也沒有第二個選擇。如果能在半夜獨行,話語又充滿自信,肯定是有點膽識之人。

    不論他的年紀多大,況且晚上也看不清。

    隨著葉晚的施為,手指摸準骨頭斷端處,其他手指把邊上肌肉擠開,再與另一處斷端對接、合攏,借以布條和樹肢固定。葉晚還略微釋放出一點原元,幫助受損部位複元。

    看來那采藥大爺還真是一條漢子。整個過程一聲沒吭,不過臉上汗珠卻是滴滴豆大。

    “大爺,你家離這遠嗎,我背你回家吧,”葉晚好人做到底,況且現在的氣溫已經開始降低了,山中濕霧太大,對病人非常不適合。

    那大爺也不推辭,本來就幸虧了這後生相救。現在又能搭把手回家,不讓家中另一半擔驚受怕,卻也是意外之喜,急xìng gǎn謝道:“真是非常謝謝你。”

    葉晚簡單替大爺收拾好了籮筐,重新背到了大爺背上。

    葉晚便背上大爺,按著大爺的指引往前行走著。

    夜晚的寧靜,卻讓葉晚與老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給打破了,驚走了路邊的山鼠與野兔。

    葉晚得知,這大爺名叫汪徳根,有一對子女,兒子汪大誠在半年前幫人蓋房子時,不慎從房頂摔了下來,造成全身多處骨折。幸好搶救及時,保住了一條性命。現在正在家養傷,采藥也就是為了給兒子續筋接骨。

    女兒汪令秀去年參加了高考,本來考上了大學,雖然不是什麽重點大學,但是對於農村來說也是雞窩裏飛出金鳳凰。

    隻可惜汪大誠摔得不是時候,舉家借債,汪令秀也隻好放棄了這麽好的改變人生的機會,毅然決然去縣城打工,補貼醫療費與家用。兩兄妹都為此哭泣過好多回。

    行了數十裏,才到了汪德根的村落,這裏隻有十來戶,都是比較老久的土牆房,就好似被現代文明遺失忘卻的舊zhào piàn。

    一個老婆婆正佝僂著背坐在門口,低首期盼,望著前方彎彎曲曲的山路。

    見到葉晚及葉晚背上的汪德根,未知底細便哭了起來,這段時間的哭泣幫她緩解了好多心裏痛處。

    昏暗的正廳裏,圓形的餐桌上還擺放著一個炒豆子,一個炒冬瓜,菜飯早已涼,卻沒有動半口,看樣子老太婆也沒有吃。就連汪大誠也沒有吃。

    這是一家可親可敬的一家人!

    卻又是非常熱情的一家人,老太婆重新熱了飯菜,還麻利的殺了一隻雞,折騰了半宿送到餐桌上來,也許就是為了等葉晚能吃上一口雞肉,一碗雞湯,汪德根喝了不少水酒。

    葉晚實在盛情難卻,吃著這唯一一隻能下蛋的母雞,而且是唯一一隻雞時,真的難以下咽。

    當天還沒有亮時,葉晚便離開了汪德根的家。在汪令秀的房間裏,床頭上整齊的放了七八捆人民幣。葉晚甚至想把一書包的錢都留下,但是他怕改變這家人的生活太多,或者會帶給他們無妄之災。

    當汪德根在日上三竿,實在有點忍不住想要抱怨現在年輕人貪覺,而走進自己女兒以前睡的房間時,隻看到床頭上的一疊疊百元大鈔,還有一張紙,上麵隻有幾個字:“保持本心,錢是給你們用的,葉晚留。”

    葉晚回到了宜城,已經到了下午。他是半路搭車回的,白天若還在公路上行走,不是流浪漢就是精神病。葉晚不想被當作精神病看待。

    下午葉晚也沒有去學校,而是去了社會救助站,大寶被政府安排在那裏了。

    給了二十多萬給救助站,唯一要求是請一個專人照顧大寶起居。這僅僅是一年的費用。救助站站長李子樹頭點如搗蒜,臉上笑成好幾朵花。

    葉晚並不怕他們欺騙自己,因為對於shā rén,葉晚一點兒都不會嫌多。

    回到了租房,把蛇皮袋與書包往牆角一扔。葉晚便修行起來,沉思入定。

    再一次憶起自己怎麽被八大仙尊圍殺,若論戰鬥實力與技巧,自己都能勝出,但是八大仙尊早有布置。提前在必經之路上布下數千個**陣,支持這些**陣運轉不光是眾多門人弟子,還有最基礎的是信仰之力,一個信仰僅如頭絲,但是若在宇宙中若有數萬億,那就是源源不斷的力量。也許自己是被累死的。

    太古星辰訣緩緩運行,不疾不徐,葉晚沉浸在元氣的浸潤中時,一根如發絲的信仰之力也飄逸過來,直接被葉晚的腦袋吸收。

    葉晚笑了,

    此刻汪德根正跪拜在家庭香堂前,上麵赫然立著一個木雕作品,那是他一個上午打磨出來的,用的是最好的橡樹根。正像葉晚。

    山裏人表達感情就是這樣純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