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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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鵲好不容易安撫住boss,她腦袋痛的看著兩人對坐,雙方劍氣囂張跋扈,凜冽目光恍若能殺人於無形。
陡然。
她包裏手裏歡快的鬧騰起來。
二人霍得同時側眸盯著她。
秦鵲:“……”壓力山大。
她慌亂的從包裏翻出手機,本想掛斷,可一看屏幕來電聯係人顯示的是趙師兄,登時腦袋更痛了。一定是新婚小夫妻敬了一圈酒,發現她和boss人沒了,這才電話打了過來。
這——
哪兒能不接呀?
她口幹舌燥的劃開接聽鍵,實在沒辦法在二人灼灼目光下好好說話,隻得推門走到廊道,言簡意賅的給趙師兄解釋,“師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老板海鮮過敏,然後給他吃了很多,所以現在和他在山腳下的診所呢,然後診所又碰到了點事兒,總之情況很複雜。”
電話那畔滯了一下,“聽起來是挺複雜,可怎麽你給他吃海鮮他就吃呢?靳總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海鮮過敏吧?”
秦鵲不好意思再回話。
關鍵怎麽答呢?
說boss蠢麽?還是說boss覺得她太蠢以至於他思考這個問題入了神壓根不知入嘴的是海鮮?
“你們還回來麽?”
“嗯……”秦鵲支吾了下,猶豫的回,“等診斷完先看老板什麽主意,然後再給師兄你打電話。”
“好。”
電話掛斷,秦鵲搖了搖頭,剛要進去,可——
門推不動。
擦,她又使力的推了推,從內鎖住了?
兩人想幹嘛呀?莫非要決鬥?
秦鵲瞪眼,撓了撓額發,可能她是武俠電影看多了,但想起兩人彼此皆不友善的眼神,就覺得這事兒貌似有點大。
她又大力敲了敲門。
沒人理。
秦鵲真是急了,幹脆越過前台,往外小跑出去……
室內。
沒了外人在場。
白大褂醫師推了推鼻梁上眼鏡,特別正經的昂了昂下巴,十分裝逼道,“你有李政勳教授名片麽?給我瞧瞧,一驗真假。”
“作為醫生,奉勸你別跟生意人玩智商。”不屑的輕嗤一聲,靳鶴斜眸睨了他一眼,“按我說的,給我先來一管地塞米鬆針,再把我要的各種藥片藥膏給我,之後……”故意頓了頓,大度點頭,“名片可以給你。
白大褂:“……”他挑眉白了對麵的“尊貴”病人一眼,從鼻腔哼了一聲,“誒你這人,年紀輕輕就老奸巨猾的,不是我說,這地塞米鬆針副作用大,一般情況不建議注射,你不就海鮮過敏麽?”
誰說他海鮮過敏了?
是在唾液過敏的情況下又被那女人無知的喂了海鮮。
“唾液過敏症。”靳鶴不願再兜圈子,他深深蹙眉,朝鎖住的門瞅了一眼。方才還能聽到秦鵲拍打叫嚷的聲音,現在驟然安靜倒讓他有點兒怪擔心。
白大褂再度失語了。
起身站起來,隔著桌子傾身湊前觀察他的臉。
原來如此?
他挑了挑眉梢,驚詫的嗬嗬道,“你們年輕人真會玩,知道有過敏症不先治療好,結果偏要亂來,憋著唄,果然色/欲腐蝕大腦……”旋身去取藥劑,白大褂搖頭晃腦的站在藥品櫃前朝他感慨,“我之前也遇到過和你差不多情況的一個女人,麵部發癢,到我這兒查過敏源,最後發現是她男友唾液問題。我跟她說,治療有點兒複雜,可以通過生物共振儀進行脫敏治療,每周一次,一共需要治療八次。”
把藥水注入針管,白大褂醫師咧嘴一笑,轉頭看他,“你知道她怎麽說的?”
靳鶴聽他囉嗦半天,已有些不耐,卻忍著配合他,“怎麽說?”
“嘿嘿,她說這麽麻煩,還不如換個男朋友更實在。”醫師甩了甩針管,走到他身側,臉上還保持著輕笑的樣子,“然後啊,我果然再沒見她來過。”
所以——
跟他說這些做什麽?
靳鶴擰眉擼起袖管,看他用棉簽把手背浸濕後,把藥劑注入。
“行,我給你開藥,不過……”白大褂低眉翻櫃子,忽的從眼鏡裏露出一雙骨碌碌的眼珠。
靳鶴擰眉,“沒帶,你給一張你的名片,我回去寄給你。”
“說話算數麽?”把藥片藏在身後,白大褂不滿的嚷嚷。
靳鶴:“……”竟然有人敢懷疑他的誠信度?
蹙眉來不及說話,就聽左側忽的傳來“刺啦”的一片聲響。
二人同時側眸。
怔。
窗台那兒,秦鵲正卡得上下不能,她穿的是短裙,裸/露在外的膝蓋正磕在窗沿上,披散的發絲淩亂,上頭還沾了兩片樹葉,真狼狽。
白大褂:“……”
靳鶴呆了兩秒,迅速把摁在手背的棉團丟進垃圾桶,大步上前幫她把窗戶開到最大,然後摟住她腰,小心的把人給抱了進來。
“鞋,我的鞋。”秦鵲摟住他脖子,丟臉丟的有點大,她悶在他胸膛完全不想露臉,奈何右腳卻驀地一涼,空落落的,鞋被蹭掉了。
她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嘖嘖嘖。”
身後傳來白大褂醫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歎。
靳鶴把她放在地上,見她左腳立在地上,右腳懸空,手還攀著他作倚靠,雙眸沁著委屈可憐。
好像在無言的訴說——
都是你們把我關在外麵呀!
不然我的鞋怎麽會掉呢?
靳鶴抖了抖眉,覺得可能是藥水還沒發揮作用,呼吸仿似愈加困難了些。避開她目光,他拽住她手腕,站在窗邊往下瞅去。
她的另隻米色高跟鞋正外躺在草地裏。
“我去給你撿回來,你扶這兒。”
秦鵲點頭,聽話的金雞獨立靠著牆,然後看boss動作敏捷矯健的一個利落翻身,就從屋內跳下去,穩穩落在外麵草地。
好帥呀。
不過瞬間,boss又同樣帥氣的單手撐著窗沿,重新躍入室內。
然後——
半蹲下身子,扶著她腳踝給她穿上鞋。
秦鵲:“……”
她整個人都震驚了。
好像有一萬伏特的電流唰唰唰從身體擦過,融會貫通,然後集中到他手心與她腳踝相觸的那點肌膚。
分明不過一秒的動作。
她卻忍不住想笑。
特別想笑。
童話故事裏,灰姑娘穿上水晶鞋那一刹是不是就是這種心尖開花的感覺,可她還是被boss親自給穿上的……
“我說你們……”
兩人正在對視,冷不丁背後傳來一道破壞氣氛的叫嚷,“我這兒沒門麽,沒門麽,沒門麽?”
白大褂指著門口一連重複了三遍。
然後陰陽怪氣的嘟噥了句什麽。
依稀是“大腦被腐蝕的腦殘哦”之類的話==。
兩人:“……”
拎著一袋藥品,乖乖的聽白大褂叮囑。
“聽你們意思是從市內開車過來的?”
秦鵲不明就裏的點頭,“參加山莊上的婚禮。”
了然“嗯”了聲,白大褂醫師轉而看著靳鶴,“你的情況看來不是第一次,自己應該都知道,過敏後是不是時常伴有低燒胸悶氣短的反應?”
“真的麽?”秦鵲立即轉頭盯著老板“紅潤”的麵容,愈發自責了,竟然會這麽嚴重?
又想,原來boss也是有短板的,幾塊海鮮就能把他擊垮qaq。
低眉俯視,靳鶴不忍看她都快哭了的樣子,但站在專業人麵前,不能撒謊,隻得擰眉應聲,又衝她道,“不礙事。”
“是不礙事,可前提是……”
怪笑一聲,白大褂咳嗽道,“別開車,有危險,還有,名片那什麽啊!”
“嗯。”
秦鵲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打暗語,雖然boss仍舊板著臉,但氛圍有點不一樣了。
真是怪怪的……
“姑娘,他都這樣了,悠著點啊,男人容易精蟲上……”
不等白大褂義正言辭的說完,秦鵲就被boss拽著手腕風急電掣的推門火速離開。
都什麽事兒?
靳鶴摁車鑰匙解鎖,把藥品丟到車座,側頭見秦鵲正彎腰喘氣。
他慢慢踱步過去,有點不好意思,“還好麽?”
不好。
趕著投胎麽?
秦鵲憋住吐槽,抬頭便見boss頂著一張燒紅了的臉。
有點兒想笑,尤其他表情還別扭著。
但這幾絲笑意很快就被心疼掩蓋,她主動再近一步,抬手碰了碰boss的臉頰,抿唇望進他的眸子,“好燙,是不是很癢?”
她的手冰涼,叫人忍不住想要得更多一點。
靳鶴明明要否認,可看著她澄亮的眼睛,卻神不知鬼不覺的默默頷首。
“對不起。”秦鵲沮喪的垂眸,“我以後一定不這樣了,還有……”忽的又抬頭,她認真道,“老板我給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癢了。”
說著,就拽著他衣領把腦袋湊上前,離他臉不過厘米之距。
清涼的風撲在麵頰。
的確是舒適清爽的,但轉而卻很快的又翻倍的灼燒起來。
靳鶴想推開她。
卻隱隱心有不舍。
他的手頓在半空,久久沒有動作。
孰知——
他們身後猛然傳來一道清喝。
“喂,你們在做什麽?有沒有把我囑托放在眼裏?這還在醫院門口呢?我就出來給花花草茶澆個水,可你們竟……嗬,知不知道過敏可以死人的,我行醫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這麽你們這麽清奇的……”
靳鶴頭疼的閉了閉眼,轉瞬牽著秦鵲手把她塞進副駕駛座。
趁白大褂提著噴水壺沒追來前,啟動跑車速速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