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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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多多的錢並不多,她爸爸之所以給她取這個名字,第一他姓錢,那他的女兒當然也得姓錢;第二,孩子多,而且都是女孩子;第三當然就是吃飯的嘴多嘍,而錢多多就是多出來的。

    錢多多是家裏的老五,上麵有四個姐姐。萬幸的是錢多多還有一個弟弟,這樣她就不會再有mèi mèi了,家裏也就少了一張吃飯的嘴。

    從小錢多多的衣服都是撿四姐剩下的,而四姐都是撿三姐剩下的,三姐呢當然是撿二姐剩下的,二姐又是撿大姐剩下的,那大姐是穿新衣服嘍?也不是!大姐撿的是媽媽的和親戚、鄰居的。

    家裏唯一可以穿新衣服的隻有弟弟,因為他是男孩兒。男孩兒不能穿女孩兒的衣服,爸爸的衣服又太大,他還太小。最主要的是,他是男孩兒!

    錢多多無論上山打草,還是下河摸魚都是最棒的,學習在鎮上也是名列前茅的。而最出名的當然是她的相貌和那雙眼睛。

    從小村裏的老太太就說錢多多有雙狐媚子的眼睛,隻是錢多多並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上初中了,鎮上的女人們,甚至學校的老師也都說錢多多有雙狐媚子的眼睛。

    錢多多從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她想的是吃飽、吃好!當然,如果能像村裏的小紅姐姐那樣穿著亮麗就更好了!

    小紅是村裏女人們口中的“破鞋”、“婊子”,每次小紅姐姐回來,女人們總是聚集在大樹下對著小紅的背影小聲咒罵著,但當小紅看向她們的時候,又都馬上諂媚的打著招呼。

    小紅姐也是極會做人的,每次回來她那漂亮的、小小的手包就像是機器貓的次元袋一樣,那些向她攀談、奉承的女人們總是能得到一些比如口紅、雪花膏、眉筆等等的精細禮物。孩子們也經常能在小紅姐那裏得到高檔的奶糖以及巧克力。

    而男人們都不好意思去和小紅靠近,加上自家的娘們兒也都死死的盯著,所以也隻能遠遠地看著,偷偷的咽口水。隻有上次,一個大膽的半大小子勇敢的上去和小紅姐打招呼,誇了小紅姐的美貌,小紅姐從包中拿出一包煙賞給了他。

    後來聽人說,那包煙要二十幾元!

    所以當錢多多初中輟學後,父母讓她在家種地的時候她拒絕了。錢多多說要像小紅姐一樣出去打工,掙大錢!

    一個響亮的耳光是父親對錢多多的回答,媽媽的咒罵就是對她的支持。

    就這樣,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揣著自己這些年存下的二十幾元錢,偷偷的來到了t城,。她有的是一張初中的結業證,和一雙“狐媚子的眼睛”。

    在餐廳幹了兩年多的fú wù員,錢多多學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小紅姐的錢是如何掙得,但錢多多依然羨慕著小紅姐。

    後來在小紅姐的介紹下來到了s城“聚寶盆ktv”,先是做幾天前台。而今天就是她開始坐台的第一天,至於下一步,小紅姐說,會幫她介紹一位大方的客人,錢多多明白,那是為了把她的初、夜賣上一個好價錢!

    所以今天趁著正式上工前的空閑,錢多多精心打扮了一番,來到附近的華潤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剛巧,看見了意氣風發的趙晨。

    錢多多想試試小紅姐教的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但又有些不敢,就這樣糾結的跟在了趙晨身後,哪料到趙晨會突然轉身,兩個人的購物車撞到了一起,這也就給了錢多多機會。

    隻可惜未等錢多多施展開手段,災變已經發生了。錢多多是精明的!她想活下去,她也知道自己的資本是什麽,是年輕、是漂亮、是那雙“狐媚子的眼睛”!

    所以在黑土猶豫的時候,她馬上提出用自己的初、夜做交換!她也成功了,隻是她也同樣沒想到超市外麵同樣也是地獄。

    超市前這條雙向十一車道的主幹路已經完全被肇事車輛堵死了,就連自行車道和人行道也一樣被翻滾的qì chē占據著。

    到處是燃燒的qì chē,黑煙彌漫;驚慌的人群在四處奔逃,尖叫連連。qì chē的警報聲、爆炸聲,人群的驚叫聲、呼救聲喧鬧了整個城市的上空。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沒人回答趙晨的問題,黑土四周觀望了一下馬上就向南側的主路上跑去。看到街道上的情況後,錢多多也想起看過的那些喪屍diàn yǐng,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看著黑土矯健的背影,錢多多馬上明白跟著他才有希望活下去!

    不必細想,錢多多馬上追著黑土的背影跑去。趙晨糾結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跟著他們安全一些,畢竟黑土好像知道如何應對,而且戰力又強。自己可以暫時和他們躲在一起,等待救援。

    保鮮膜密不透氣,被包裹在裏麵的黑土出了很多汗,很是不舒服,隻通過鼻孔的小孔呼吸也讓黑土很是憋悶,不過就算這樣,黑土也沒有解開保鮮膜的打算。隻是盡量的控製自己的步伐,調整自己的呼吸。

    隻是當眼部的位置開始掛上霧氣的時候,加上已經入夜,黑土的視線受到了嚴重影響,根本看不清前麵的障礙。沒辦法,黑土隻好在馬路邊停下,小心翼翼地將眼部的保鮮膜撕破兩個孔洞,將眼睛露出來。

    錢多多趁著這個時候追上了黑土,停在他身邊靜靜地調整自己的呼吸,雖然光著腳,但對從小跑慣山路的錢多多來說這並不是問題。

    錢多多看著黑土躍上車頂,在一輛輛qì chē上來回跳躍穿梭,同時會將沿途有威脅的喪屍殺掉,一如在超市中的幹脆利落。

    錢多多也輕輕躍上前麵寶馬的前車蓋上,她認識這個款車,也聽人說起這款車的價錢,但錢多多想不到第一次觸碰這款車居然就是跳上它的車身。

    錢多多輕盈的按著黑土走過的路線跳躍著,一如她小時候在石頭上蹦跳著過河。她精明的踩著黑土踩過的地方,從“寶馬”到“奔馳”,從“奔馳”到“奇瑞”·····

    不管是進口的高檔車,還是國產的家用型,都隻是她腳下的石頭,而她就是在河麵上舞動的精靈。

    “咣”“咣”錢多多身後那位就沒那麽輕盈了,光亮的皮鞋每次落在車上上都會帶來巨大的聲響,這讓附近被困在夾縫中的喪屍更加暴躁起來。好在那些喪屍並不會爬到qì chē上,否者他們早就陷入了喪屍的包圍中。

    一路上錢多多強迫自己不全看四周,不去聽那刺耳的慘叫聲和呼救聲。她隻專心的盯著前麵那道背影,盯著他的腳步。

    錢多多跟著黑土順利的穿過了混亂的馬路,又馬不停蹄的跟隨黑土向路邊的小區跑去。

    趙晨有些氣喘,這些年隻知道學習工作,很就沒有這麽劇烈的運動了,尤其是在精神這麽緊張的情況下,所以趙晨喘息的厲害。

    趙晨想讓黑土等等,休息一下。但趙晨清楚,黑土是不會等自己的,那是一個冷漠的人,何況自己和他根本不認識,他一定不會為自己慢下腳步。所以三人中趙晨返到落在了最後。

    小區門口也早已亂做一團,想跑出來的,和的想進去回家,在門口撞在了一起,推推搡搡擠成一團。結果引來了喪屍兩麵夾擊,被夾在中間的人也無從逃生,死死纏做一團將小區大門堵死。

    錢多多和趙晨根本不敢細看,趙晨就更怕自己這口氣兒一鬆就會癱倒在地。現在他的腿已經抖的不停,要不是強烈的求生**,早就崩潰的不能動彈了。

    黑土沒有奔著小區大門去,而是奔向小區門口的地下停車場入口,順著車道直奔地下停車場。

    波棱的坡路硌在腳下,每一步都是巨大痛苦,但錢多多依然咬著牙,不發一聲,一步不落的跟在黑土身後。

    破碎的sī wà,淩亂的頭發,滿是酒漬汙跡的短裙,這樣一幅畫麵卻深深的刺入了趙晨的心。當他看見一個柔弱的女孩兒居然可以這麽堅強,趙晨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更不能輕易放棄!

    趙晨加快幾步,直接從後麵摟住錢多多的腰,半摟半抱的帶著她緊跟在黑土身後。

    錢多多看了一眼趙晨,沒有拒絕。畢竟有趙晨的幫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也就更大一些。

    地下停車場裏也是有著喪屍,不過並不多,隻有三、五隻。黑土並沒有去和他們做糾纏,離得遠的根本不去理會,離得近的直接一腳將它踢倒,盡量不耽誤速度的向前麵樓梯口跑去。

    錢多多和趙晨更是不敢停留,兩人參扶著跌跌撞撞跟在黑土身後。還好黑土呼吸不暢,速度並不是很快,兩人倒也勉強跟得上。

    來到樓梯口,依然是黑土謹慎的在前麵開路,兩人小心的緊隨,隻是錢多多放開了趙晨,不再用他攙扶,這讓趙晨既輕鬆又有些失落。萬幸,樓梯間裏並沒有喪屍,三人很順利的來到地麵。

    小區裏也是一片混亂,跑來跑去的人群、張牙舞爪撲捕生人的喪屍。在昏暗的路燈下根本無從分辨,往往到了跟前才能看出對方是人還是喪屍。可能分辨了,就已經晚了。

    黑土則完全不去分辨,不管對方是人還是喪屍,隻要靠近就一腳蹬出,將對方蹬開就好。

    還好黑土的家就在停車場出口附近的那棟樓,錢多多和趙晨雖然飽受驚嚇,渾身發軟,但也還勉強堅持得住。

    看著黑土準備去開一個單元的門,兩人不由得按鬆了一口氣,終於要到了!

    可就在這時,“咣”一聲巨響,一個人從天而降,正摔在兩rén miàn前。登時腦漿飛濺,鮮血橫流。錢多多和趙晨腦漿、鮮血濺了個滿頭滿臉。

    錢多多和趙晨完全被這變故嚇傻了,之前在怎樣還是遠距離的觀看,這次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已經完全超出了兩人的承受能力,錢多多甚至感受到臉上的溫熱感。

    趙晨也是一樣,他覺得這一個小時內發生的時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他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也要瘋了。

    兩人幾乎同時彎腰大嘔起來,隻是剛剛在超市兩人已經是吐得腸胃空空,此時也隻是吐出了幾口苦水而已。

    而與此同時,黑土已經打開了單元門。開門的瞬間,從裏麵就衝出一個人來,一下將黑土撲倒在地。

    看身材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身材曼妙,穿著xìng gǎn的蕾絲睡衣。隻是她的臉已經完全不見了,一邊的腮部缺了很大一塊肉,整個牙床裸露在外,鼻子也缺了半塊,變成有些可笑的扁平樣子。

    這個女人還沒有變成喪屍,隻是她已經瘋了。她騎在黑土身上,撕扯著他身上包裹的保鮮膜,用那露風的嘴發出含糊不清的胡言亂語。

    黑土身上的保鮮膜被撕掉破碎不堪,女人的血也濺滿他的全身,甚至流到了他的眼睛裏。

    還沒等黑土將女人從自己的身上推下去,單元門中又走出一個身影,這是一個男人,隻穿著內褲的男人。年紀不大,臉上身上全是血跡,而且已經完全喪屍化。

    看樣子應該和女人是一家,追著女人的走了出來。黑土倒黴,正巧和逃出家的女人撞在一起,而且被撞倒在地。

    發了瘋的人力氣都很大,黑土一時間居然沒法把女人從身上掀下去。隻能看著男喪屍一步步走近。

    錢多多看到了黑土的處境,她想去幫忙,可她渾身發軟,幹嘔不止,完全動不了。

    趙晨也是是一樣,一遍發狂的tuō yī服、擦臉一邊幹嘔。

    男喪屍很快來到了黑土身邊,似乎已經對女人失去了興趣,徑直的奔著黑土而來。男喪屍來到黑土身邊,緩緩跪下,抓起黑土的一條手臂,慢慢的咬了上去。

    喪屍的握力很大,不管黑土如何掙紮躲避,都無法改變喪屍牙即將要到手臂的事實。

    “啊~~~~!”在喪屍咬到手臂的一瞬間,黑土發出了慘叫!雖然咬的是他包裹隔熱手套的左小臂,但劇烈的疼痛和感染的恐懼依然深深的刺激了黑土。

    黑土用右手的尖刀一刀刺入了那瘋女人的胸口,未等她癱軟的身體倒下來,抽出尖刀,有對著男喪屍的太陽穴狂刺下去!一刀、又一刀······

    錢多多擦了擦嘴角的苦水,一抬頭就看見黑土正在對著一具屍體的頭部用刀狂插著。

    那屍體的頭部已經被紮爛了,猶如·“嘔~”一想到這兒錢多多又有些想吐!

    但她知道形式不對,趕忙過去抱住黑土大叫“夠了,他已經死了!”

    黑土一把甩開錢多多,站起身踩住了錢多多的胸口。

    那一刻錢多多看著黑土那血紅的眼睛,感受著胸口那窒息的壓力,錢多多覺得自己隻是對方腳下的一直螞蟻。而踩著她的就是那傳說中的魔鬼,讓她整個靈魂都為之顫栗的魔鬼。

    “你瘋了!你快放開她!”

    此時趙晨的聲音此時對錢多多猶如天籟一般,黑土踩著錢多多,緩緩地看向趙晨。

    趙晨看著黑土的目光也不由一顫,退了一小步說:“你··你快放開她,咱··咱··咱們得互相幫助才··才能等到救援啊!”

    錢多多用雙手用力的頂著踩在身上的那隻大腳,這樣她才能吸入一點點的空氣,要不然她覺得自己整個胸腹的空氣都被壓了出去。

    如果不是呼吸困難,聽見趙晨的話錢多多都想笑出來。原來還有比自己還傻的人!看見滿街的喪屍居然還想著等待救援!

    錢多多笑不出來,但黑土笑了。而且笑的很大聲,很張狂,一改之前謹慎小心的樣子。

    “好!”黑土盯著趙晨狠狠說道“我們就等等看你的救援在那裏!”說完抬起踩在錢多多胸口的大腳想樓道走去,走的氣勢坦然,橫衝直撞!

    “咳、咳咳”錢多多揉著胸口咳嗽著坐了起來。趙晨也趕忙過來扶起錢多多,關心的問:“你怎麽樣?沒事吧?”

    錢多多複雜的看了趙晨一眼道:“沒事,謝謝你。”

    “沒什麽,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該團結嘛!”

    錢多多沒在說什麽,靜靜地和趙晨走進了單元門,同事拒絕了趙晨的攙扶。

    這是一棟多層住宅,沒有電梯。錢多多和趙晨就這樣小心翼翼的向上爬著樓梯,路過每個門口的時候都一場小心,盡快的閃過。裏麵傳出的各種叫聲、碰撞聲也都讓兩人心驚膽戰。

    到了三樓的時候,兩人才看見有一戶人家大敞著的大門。但門上,地上的血跡讓人看了有種不祥的預感。

    錢多多小心點靠近門口小心的向裏麵探頭看了看,看見黑土正在裏麵翻箱倒櫃的四處翻找,屋內已經被他翻得一片狼藉。

    錢多多又看了一會兒,確定室內隻有黑土,這才放心的進了房間。

    趙晨順著樓梯的縫隙向上下看了看,樓道裏應該沒有喪屍的存在,但他進房間後第一時間還是將門緊緊關上,並且反鎖。

    關門的聲音驚動了黑土,但黑土掃了他們兩個一眼,並未理會,繼續翻找著。

    此時黑土已經將臉上的保鮮膜撕了下來,很快,黑土翻出一盒新的男士內褲,拿著就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就傳出淋浴的聲音。

    錢多多和趙晨對望了一下,也各自開始忙起自己的事情來。

    錢多多先把身上的保鮮膜全部撕了下來,接著到廚房,用廚房的水龍頭開始清洗自己。

    趙晨則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開始嚐試求救和聯係家人。

    而衛生間裏,黑土關shàng mén後將新內褲扔在洗手台上,打開淋浴後就癱坐在了地上,任由淋浴衝灑著全身。

    自己被咬了!不管那兩個人看沒看見,也自己已經被咬了!所以黑土並沒直接回家,而是直接進入三樓這戶開著門的人家。

    這戶人家應該就是樓下攻擊黑土的一男一女家,那個男人先變成了喪屍,攻擊了女人,女人掙脫後奪門而逃,慌亂中並沒有關門,變成喪屍的男人也就尾隨著下了樓······

    怎樣的起因對黑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不管何種設定的喪屍,咬中傳染是恒定的定律,而自己,剛剛被喪屍咬中了左臂。

    想到這裏,黑土緩緩的解開纏在左臂上的保鮮膜。隨著保鮮膜的解開,裏麵的隔熱手套也掉落到了地上,手臂上露出了一圈黑紫色的牙印,明顯而刺目。

    但黑土卻猶如黑暗中的人見到曙光一樣,馬上跪坐起來,抓起蓬頭對著咬痕狠狠地衝了幾下。

    沒有血!雖然牙印明顯,皮下出血,但是皮膚沒有破!想到這裏,黑土連忙撿起隔熱手套,上麵也能見到清晰的咬痕,外麵一層布料已經被咬破,露出裏麵的棉花,但裏麵一層的布料並沒有破損,所以自己的皮膚並沒被咬破!

    瞬間黑土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連忙站起身來,將身上剩餘的保鮮膜撕下,脫光衣服開始清洗身體,同時讓自己冷靜下來。

    簡單衝洗好後,黑土直接穿著一條新內褲就出來了。看了看在拘謹的站在客廳裏的錢多多和傻呆呆坐在沙發上的趙晨。

    黑土鄒著眉對著錢多多道:“你也去洗洗。”想了想又說“換洗衣服自己找!”

    說完也不理兩人,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進旁邊的房間,繼續翻找起來。

    錢多多已經知道這裏不是黑土的家,因為客廳的巨幅婚紗照已經顯示出這裏的主人另有其人。所以錢多多也就不再客氣,到臥室找到一套短褲可一件上衣就進了衛生間。

    趙晨則依然傻傻的坐在沙發上,握著diàn huà一動不動。

    黑土將酒櫃中擺放的幾瓶高檔白酒、洋酒、紅酒都拿出來擺在餐桌上。又在酒櫃下麵找到了幾條香煙,也都和酒扔在一起。

    廚房的吃的、喝的黑土都沒拿,隻是翻看翻看就沒在動。不過倒是在主臥室的床下找到一把斧頭,隻是一把普通的斧頭,看樣子應該是新婚時壓在床下圖吉利的,看樣子幾乎沒動過。

    黑土將斧頭拿在手中比劃了幾下,並不是很趁手,不過到也比普通的水果刀強上不少。又翻出一個雙肩的背包,將煙、酒都裝了進去。拎了拎,並不重,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錢多多也洗完了澡,穿好了衣服出來了。衣服倒也合身,頭發也用一根皮筋兒簡單的紮了起來,整個人散發著清新的氣息。不再顯得風塵,反倒是猶如鄰家小妹一般惹人憐愛。

    黑土打量了一眼錢多多,將背包一跨,拎起斧頭,隻穿著內褲拖鞋對著錢多多道:“走吧!”

    說完就轉身就要走,錢多多看了一眼趙晨,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捏著衣角跟在了黑土的身後。

    “咣”關門的聲音驚醒了趙晨,趙晨才發現黑土和錢多多居然走了。他驚慌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當看見牆上的婚紗照時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黑土的家!而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趙晨趕忙跌跌撞撞的衝向門口,打開門向樓道裏上下探尋,正看見向上走到緩步台錢多多的背影。

    趙晨想喊,又不敢,隻好幾步就追了上去。同時壓低嗓子小聲喊:“等等我,你們要去哪裏?”

    黑土停下腳步,轉身看了看趙晨“你還跟著我幹什麽?”

    “可你答應過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趙晨有些惱怒的對著黑土低吼著

    “嗬”黑土輕蔑的笑了一下“我帶你們出超市是這個小妞用chū yè換的,帶你到這兒已經是額外做善事了,你還想怎麽樣?”

    沒等趙晨再說什麽,黑土緊接著又說道:“而且那棟房子裏有吃有喝,你把門關上鎖好,安全的很!不要再跟著我了!”

    黑土說完也不理趙晨的反應,轉身繼續向樓上走去。錢多多看了看趙晨,又看了看黑土的背影。穿著剛才洗澡的小拖鞋,“嗒、嗒”的向上跑去。

    趙晨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麽這樣子!這個時候大家不是應該待在一起等待救援嗎?

    看了看樓下敞開的大門,聽著樓上越來越遠的腳步。趙晨咬了咬牙,向上追了上去。

    終於在頂樓黑土開門的時候追了上來,這棟多層住宅,頂樓也隻有五層,如果趙晨再慢一點兒,黑土和錢多多進屋了,那趙晨也隻能冒險的挨家敲門了。

    “求你帶上我一起,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趙晨站在四樓和五樓間的緩步台上,喘息著對黑土的背影說道

    黑土停下腳步,想了想,將背包遞給錢多多“進去等我”

    錢多多接過背包,看了看趙晨又看了看黑土,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也沒說,低下頭從黑土的腋下鑽進了屋子。

    黑土拎著斧頭,扶著門框道:“這個小妞是個雛,模樣也不賴,我留著也是個樂嗬。可我要你有什麽用?我又不喜歡男人!”

    “我···”趙晨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給錢嗎?剛才那戶人家中被翻出的幾捆紅鈔都被黑土當廢紙扔在了地上,而自己又有什麽能打動人家呢?

    “我有力氣!我可以幫你打下手!你也可以教我怎麽殺喪屍啊!人多活下去的希望才大不是嗎?”趙晨趕緊向上幾步表白,他希望自己被接納,那樣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才大些。

    黑土沒有說話,隻是來回上下的打量著趙晨,仿佛才見到他一般。正當趙晨被黑土打量的發毛的時候,黑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說:“跟著我就得完全聽我的!要是違背我的意思我隨時會把你趕走!”

    錢多多站在屋內聽見了黑土和趙晨的對話,她明白,黑土這句話同樣是對自己說的!這代表自己以後隻是對方的一件玩具!再沒有自己說不的資格,如果要給這種關係下個定義,那就是“奴隸主---奴隸”而自己,就是對方的奴隸!

    趙晨也聽出了這句話的潛意思,正在猶豫的時候,樓道裏傳來咣的一聲,不知道又是哪戶人家的門被猛地打開,接著就是慘叫和嘶吼聲。

    趙晨趕忙跑到黑土跟前道:“好!我答應你!快讓我進去!”

    黑土又露出那種耐人尋味的微笑,將門口讓開讓趙晨進到了屋子裏。

    趙晨趕忙衝進房間,這才鬆了一口氣。黑土並沒有急著進房間,站在門口又聽了一下,確定了有腳步聲向樓上走來,這才不慌不忙的進屋關門。

    趙晨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正準備坐到沙發上休息一下,可沒等他屁。股碰到沙發,一聲厲吼傳來

    “站起來!”

    趙晨一激靈,趕忙站好,不解的看向黑土。錢多多也嚇了一跳,暗自慶幸還好沒擅自坐下。黑土用斧頭指向衛生間的方向“去洗幹淨!”

    趙晨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汙漬,這才悻悻的走向衛生間。正在趙晨拉開衛生間門準備進去的時候,一條毛巾打中了趙晨的後腦,掉在了地上。

    “用這條毛巾,別動裏麵的。”

    趙晨握緊了雙拳,但還是慢慢的鬆開了,彎下腰將毛巾撿了起來。

    黑土將斧頭靠在客廳茶幾上,然後大刀闊斧的坐在沙發正中,衝著錢多多招了招手“把包放下吧,去冰箱裏給我拿包煙出來。”錢多多趕忙將手中的背包靠邊放好,轉身去廚房拿煙。

    錢多多表現的很自然,猶如仍是在餐廳去幫客人點菜、端菜。

    錢多多打開冰箱的冷藏室,裏麵有一半的空間被香煙占滿,成條的、單包的都有。而剩下的那一半空間就被啤酒和礦泉水占據著。

    錢多多強迫自己不多想,隨便抓起一包煙快步走回客廳,將煙拆開封口,抽出一支雙手遞給黑土。

    黑土詫異的看了一眼錢多多,他有些意外錢多多表現的如此順從。但這並不能改變黑土心中對錢多多的定位!

    黑土接過煙叼在嘴裏,錢多多慌亂的打量客廳,想要找打火機來幫黑土點火。但茶幾上並沒有,客廳中也沒發現哪有打火機,又不敢胡亂翻動,所以錢多多有些不知所措。

    黑土看著錢多多慌亂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自己動手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將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一口煙換來黑土猛烈的咳嗽,其實他已經戒煙好幾年了,但依然有屯煙的習慣,而且他也準備著將來某天會再吸煙。今天,就是一個吸煙的好日子!

    第二口煙黑土就已經找到了以前的感覺,緊繃的放鬆神經慢慢的有些放鬆了下來。

    放鬆下來的黑土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錢多多身上。看著拘謹站在一旁的錢多多,那雙狐媚子的眼睛,那雙筆直的大腿,充滿活力的身體·····

    黑土覺得是時候收取自己的報酬了。

    “過來”

    錢多多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並不抗拒,因為這是她活下來的籌碼,何況如果真的是末日了,這更是她活下去的資本。

    錢多多來到黑土麵前,站在他麵前靜靜的看著黑土,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坐過來!”黑土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錢多多慢慢的坐了下來,輕輕地將身體依靠在黑土的懷裏,任由黑土的大手摟上自己的纖腰。

    黑土叼著煙,愜意的靠在沙發上揚起頭,微眯著眼睛,摟著錢多多纖細腰肢的手來回輕輕的撫摸著。

    這就是趙晨洗完澡出來所見到的一幕,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看見這一幕趙晨還是覺得心裏非常的不舒服。

    黑土和錢多多也看見了趙晨,但兩人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

    黑土指了指旁邊的單人沙發說:“坐,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我的,現在給你機會讓你問。”

    趙晨也隻穿著自己的內褲,尷尬的用毛巾擋在身前,慢慢的坐到了沙發上。可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錢多多那被黑土緊緊摟住的芊芊細腰,目不轉睛。

    黑土扔個趙晨一根煙“有什麽想問的問吧,趁我現在心情好!”

    你心情當然好!這句話趙晨沒有說出口。他接過煙,用茶幾上的打火機點上,也學著黑土的樣子將頭靠在沙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嗬嗬,如你所見,喪屍爆發、世界末日!”說著黑土吸了一口煙,輕佻的吐了一個煙圈。

    趙晨坐直身體盯著黑土問道:“你事先知道?”

    黑土深深的看了一趙晨“不知道!”

    “那你怎麽那麽冷靜,怎麽知道如何對付那些吃人的怪物!”趙晨越說越激動

    錢多多的身體也為之一僵,她也有這方麵的疑惑,隻是她沒有問出口。黑土不滿的捏了一下錢多多的腰,等錢多多放鬆下來後這才對趙晨解釋了起來:“我和你一樣,隻是一個普通人。事先什麽都不知道,我冷靜是因為我喜歡看喪屍類的diàn yǐng,玩兒喪屍主題的遊戲。至於怎麽對付它們,不管遊戲、diàn yǐng、對它們的設定都是頭部是要害,我嚐試了一下,很xìng yùn,我對了!”

    “你居然憑借那些虛構的設定就去和那些怪物去拚命?”聽到黑土的解釋趙晨激動的站了起來“你是瘋子嗎?”

    黑土掃了趙晨一眼“坐下!”聲音不大,但卻透著刺骨的寒意。趙晨恨恨的坐下,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那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記不記得在超市裏,有一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穿過身體?”

    “啊?”對黑土的問題趙晨有些迷茫,“沒有啊,但有一陣兒不知道怎麽走神了,還撞到了柱子。”

    黑土沉思了一下說:“應該就是那時候,我的注意力一直很集中,沒有走神,正在挑選東西的時候,感覺有種什麽東西從身邊略過,像風又不是風。又好像是從身體裏穿過。開始我也沒有在意,可緊接著很多人開始同時咳嗽,我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趙晨對黑土的回答有些無語:“單憑這些你就斷定要發生喪屍?就開始做準備?”

    黑土將煙頭在煙灰缸裏熄滅,又拿起一根煙說:“當然不是,我又不是瘋子,我隻是覺得有事要發生,而那麽多人同時咳嗽很有可能是什麽流感爆發,但不管是什麽,遠離人群是第一原則!”

    “那你購物車裏的東西呢?怎麽解釋?”趙晨緊著著問

    “刀是防身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黑土點燃了第二根煙說道:“酒是消毒的,保鮮膜和隔熱手套是防護隔離的”

    “隔離?”趙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發白“那當喪屍攻擊人後你為什麽還要用保鮮膜將自己包裹起來?你要隔離什麽?”

    黑土深深地看了趙晨一眼“喪屍誰也沒碰見過,雖然大多數的設定是通過咬、抓來傳染,但也有通過血液接觸皮膚傳染的設定,雖然是少數,但也不得不防啊!”

    “那你還用我的衣服差喪屍的血?!”趙晨再次激動的站了起來,他現在就想狠狠地給這個混蛋一拳。

    黑土淡定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沙發。趙晨將煙扔到地上,狠狠地用腳碾滅才坐了下來。

    黑土皺了皺眉,但沒發作接著說:“那時確實是那你在做實驗,看見你沒事我就確認,皮膚接觸並不會被感染。”說著抬起胳膊看了看上麵的牙印兒,趙晨和錢多多看見黑土胳膊上的牙印兒也是一驚,但黑土並未理他“隻要沒咬破皮膚也不會被感染。”

    聽到不會被感染,趙晨這才放鬆了下來,接著問道:“那你讓我們喝白酒,又用白酒琳身體是什麽意思?而且在超市你那麽緊張時間是怎麽回事?”

    黑土意外的看了趙晨一眼:“沒想到你觀察還挺細,喝酒和用酒淋身體是掩蓋氣味兒,我不讓她咬嘴唇也是怕她咬破嘴唇,血腥味兒會成為喪屍的目標。插在那傻x身上的刀我沒拔也是因為刀上有血腥味道了,會吸引喪屍的注意;時間是我自己估算的,我現在還不能確定被咬後多久會轉變,但我知道時間越久超市裏的活人越少,反之喪屍會越多。如果我們拖延過久,超市中沒有活人了,那我們一出去就會成為所有喪屍的目標,那我們逃出來的希望就渺茫了!”聽了黑土的解釋趙晨覺得一切都很簡單,遠沒自己想的那麽神秘。但可怕的是這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能那麽冷靜的判斷形勢,並果斷采取措施。萬幸自己跟著他逃了出來!

    “今晚兒你就在客廳睡吧,窗戶不要開了,熱了開空調”說著黑土站了起來,摟著錢多多進了臥室。

    錢多多一直聽著兩個男人的對話,從中也明白了目前的形勢,也確定了自己要依靠的目標。所以很坦然的麵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不一會兒,臥室就傳出錢多多的一聲壓抑的尖叫,慢慢的變成了喘息。

    “這個混蛋居然不關門!”趙晨不由得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用力的捂緊耳朵,將自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