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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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誰都沒有想到,在大晉國東北要道的一處不知名的矮山之上,聚集了一批人數大概上千,個個散發著武者氣息的人馬。【文字首發】

    為首一名大漢,臉上蒙著一條黑色的綢巾,雙眼不停的瞟向下方不遠處的官道。在那蒙著黑色綢巾的大漢旁邊,還有一名身材纖弱的俊美少年。那俊美少年身份顯然很特殊,他與為首那名大漢說了幾句話,那大漢恭敬的聽著,說完之後俊美少年便化為一道詭異的流光,迅速離開。大漢卻率領千餘人馬,沿著官道康龍曾走過的路線,一路向西北行去。

    這支奇怪的人馬,行進速度詭異快捷,數個時辰便行進數百裏的距離。

    這種類似的情況接連不斷的在大晉北部發生,先後有五六批類似的人馬出現在大晉北部邊疆地區。

    這些奇怪的人馬,抵達大晉和契丹交界之地的燕山地區,便停下來,開始在附近秘密的潛伏了起來。

    各路人馬雖然都探知到這一消息,可誰也不知這些神秘的由武者組成的軍隊,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出現在大晉北部邊疆地區,又想幹什麽。

    曾有一鎮節度使感到好奇,派出一支數千人的兵馬前去攔截,想要了解到底是怎麽回事,結果這數千人馬一進入這批由武者組成的大軍布控的地區,便神秘的消失不見,從此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不知身死。

    這下附近的方鎮節度才恐慌起來,一方麵擔憂這些人會不會趁機對他們下手,吞並了他們的轄地,另一方麵更不知該如何應對。

    恐慌的氣氛在邊疆地區蔓延。

    隻是這支由武者組成的奇怪大軍,卻沒有絲毫趁機吞並各鎮節度的打算,僅僅是在附近的山林之中潛藏了起來,便再也沒有出現。

    整個天下的氣氛,也在二月中旬陷入一片古怪壓抑的氛圍之中。因為契丹人的出爾反爾,東西二京如今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境地之中。耶律德光牢牢的把持著東京開封府,為防夜長夢多,耶律德光忽然在東京稱帝,宣布契丹國更名大遼國,定都東京,改元大同。

    晉帝石重貴敕封康龍為神武軍節度使的詔書剛剛下發不到三天,派往三河口鎮的天子敕封使還未抵達三河口鎮,京都洛陽卻已陷落。

    大晉皇室成員被契丹人秘密的強行押赴至東京開封,耶律德光有沒有見晉帝,誰也不知道,但京都陷落的第二日,晉帝便被遼帝耶律德光貶為負義侯,封地設在西北邊荒的黃龍府。遼帝責令負義侯擇日前往封地,不得有違。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此前還想著委曲求全的石重貴,在被遼帝強行貶黜之際,忽然強硬起來,不僅在被囚禁的宮苑之中大聲斥責遼人,而且揚言,即便是死,也絕不會前往黃龍府赴任,更拒絕寫退位詔書。

    遼帝得不到晉帝的退位詔書,又因為走漏了囚禁晉帝的消息,聞聽此則消息之後,天下震動,各鎮節度使紛紛打著不同的名義,開始整備軍馬,紛紛出兵東京,誓師討伐遼人。

    在討伐遼人的大軍之中,河東的呼聲最高。劉知遠親自統兵五萬,一路由虎牢關東進,勢如破竹,兵鋒直指被大晉降將控製的京都洛陽。

    遼帝耶律德光大怒,發兵三萬,討伐劉知遠。一時之間,天下徹底進入混戰階段。

    這些消息在不久之後,就以各種方式傳遍天下。

    此時已經進入燕山北部居庸關前的康龍,也得知了這一消息,他淡然一笑,該得的東西依然得到,晉帝是死是活,已經由不得他做主,他也沒有能力去解救晉帝。

    耶律德光愚蠢的選擇了這一步棋,他就得做好被中原人圍攻的心理打算。至於已經成為懸於他心髒部尖刀的康龍部,此時還不是發動的時候。

    康龍率領五百零一名狂狼特戰隊員,隱蔽在居庸關前的一座小山上,並沒有貿然入關。他還在擔心一件事情,擔心一個人。

    這個人一直是他的心病,自打武道大會結束,他就從未放下過對她的戒備。這個人就是道門澄心居的當代居住慕容嫣。

    越是對天下三大門派了解的深,康龍便越不敢小視他們的力量和影響力。慕容嫣在武道大會之上公然表明了支持河東,支持柴榮和趙匡胤的意圖,康龍不得不重視此事。

    慕容嫣既然被稱為當代道門領袖,又被人稱為女諸葛,但武道大會結束的這數月來,他卻沒有聽到絲毫關於慕容嫣的消息,這讓康龍大感奇怪的同時,也深深感到憂慮。

    這種反常的情況,決不能看做是慕容嫣沒有行動,恰恰相反,康龍是在擔心慕容嫣正在醞釀一場連他都猜測不到的大動作。所以,這幾個月來,康龍馬不停蹄的南下籌建血狼軍,派使者入京覲見晉帝,求得節度使封號,又親自北上準備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場豪賭。

    這場賭局開的太大,但一個變數卻始終盤亙在康龍的心頭,揮之不去。這個變數,雖然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可是,康龍卻一直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預感到,慕容嫣的手段,在近期極有可能會初次顯現。

    康龍雖然感到自己的積蓄也足夠應付一些變數,但能不能承受慕容嫣帶來的衝擊,他沒有絲毫把握。

    康龍等人在居庸關南麵不遠處的一座密林遍布的小山上潛伏,靜靜的等待著偷襲居庸關的最佳時機,但還沒等到他們等到最佳的出擊時間,另一支奇怪之極的隊伍,卻忽然抵達居庸關前,而且在居庸關前,當著遼人的麵,開始組裝起一種非常厲害的攻城器械。

    這批全身都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組裝好奇特的攻城器械之後,數件不知名的高大攻城器械,便威風霸氣的展現在眾人眼前。他們利用這些奇特的攻城器械,僅僅用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便在康龍等人古怪之極的注目之下,攻下了居庸關。

    天剛擦黑,居庸關上的戰鬥便已經結束。康龍等人有些目瞪口呆,烏羅指著居庸關頭明亮的火把長龍,對康龍驚奇的叫道:“主公快看,那些火把好像組成了一些字!”

    康龍也看到了這個詭異的情形,隻見遠處的居庸關城頭,數不清的火把組成了幾個大字“有請康將軍入關!”

    “主公,怎麽辦?”烏羅和席誌尤二人來到康龍身邊,等待他的命令,烏羅道:“主公,狼眼第一小隊剛剛回報,攻下居庸關的,正是神秘消失的楊家軍。他們剛剛傳話過來,楊家當代家主楊業,正在城頭等候與主公會麵。”

    康龍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哈哈大笑道:“楊業,好個楊業!是我康龍小瞧了你,你果然不愧為楊家人!走,入關!”

    眾人呆了呆,先前他們還把楊家軍當做假想敵,這會自家主公竟然似乎把他們當做了盟友,或者叫自己人來看待,這種變化也太快了點吧?

    康龍當先站了起來,大步下山,向居庸關走去。眾人雖然不明就裏,但自家主公都去了,他們哪裏還有別的選擇,也紛紛跟在他的後麵,向居庸關行去。

    席誌尤一扯烏羅,向他使個眼色,兩人暗暗點頭,紛紛偷偷示意部下的隊員,時刻保持警惕,一旦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動手。

    不到半個時辰,康龍已經站在了居庸關前。

    居庸關中,數千黑衣楊家軍,一臉肅然的默立在城上城下。狂狼特戰隊的所有隊員,都被留在了城下,康龍隻身登上居庸關的城頭,向被看了一眼,北方依舊還有廝殺在繼續,不過卻是楊家軍在向北追趕敗逃的遼人。

    城頭上,一張一丈大小的方桌擺放在城頭中心,俊逸不凡的楊業,站在方桌一端,銀槍被他插在方桌正中,槍頭直指蒼天。

    方桌上,兩壇酒,兩隻粗瓷海碗,除此再無一物。

    “康將軍,請!”楊業也不客氣,指著對麵的一張大椅,向康龍做了個請的動作。

    康龍大步走到大椅前,也大聲道:“楊將軍,請!”然後坐了下來,目光炯炯的直視楊業。

    楊業哈哈一笑,坐了下來,端起酒壇,舉起來,向康龍示意。康龍也端起酒壇,兩人同時拍開泥封,相視一笑,倒滿一碗酒,同時道:“請!”

    兩人同時端起酒碗,同時飲盡,如此再三,這才同時哈哈大笑,彼此雖然初次見麵,但卻有種惺惺相惜之意,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楊業為康將軍打開遼人最後一道門戶,北行至此結束,敬祝康將軍旗開得勝,早日使遼人退兵!”

    “康某必不負楊將軍高義,僅此代表天下百姓,向楊家兒郎致敬!”康龍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摔碗站起,滿臉真誠,抱拳向所有楊家將士深深一禮,站起之後,大聲道:“不破上京,誓不返程!走!”

    城下狂狼特戰隊全體隊員,同時大吼:“不破上京,誓不返程!”康龍拔出方桌上的銀槍,用槍尖在手指一劃,鮮血流出,他順勢把鮮血抹在銀槍殷紅的纓子上,衝楊業一笑,“告辭!”同時把銀槍拋給楊業。

    楊業雙目露出難掩的吃驚和不舍,但卻什麽也沒說,伸手接住銀槍,拄著銀槍單膝下拜。所有楊家軍兒郎,同時拜下去。

    康龍雙目有些濕潤,首次感到自己真真實實的活在當世,大笑三聲,跳下城頭,率領狂狼特戰隊全體隊員,大步向北方的上京城奔去,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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