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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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葉塵臉色驟變,因為他發現李子邪竟然露出一絲邪異地笑容。整個人竟然近乎透明起來,透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身體像是龜裂了一般。



    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痕出現在他的體表,就像那即將碎裂開來的瓷器一般!而他身體碎裂開來後,猶如利劍出鞘,劍光耀月,山林滿目白光。



    葉塵竭盡全力後退,身體化成一道電光,極盡運轉永字八法調動眉心印璽的能量,施展空間跳躍的能力遠去。



    一股無比磅礴地可怕力量在山林間爆發了開來。



    “轟!”



    伴隨著可怕地能量風暴,李子邪的身體碎裂了開來,周圍地林木被劍光掃落一大片!



    葉塵的身子雖籠罩著朦朧地光輝,但是依然難以抵擋的倒飛了出去,連續撞斷幾株參天古樹才摔落在地。



    葉塵抹去嘴角的鮮血,從地上掙紮著坐了起來。他如釋重負的笑了,殺意堅定,行事果斷,他終於滅掉兩大強敵。解決了生死威脅。



    山崖之上紅光閃耀,傳來陣陣可怕地熱浪,崖頂竟然融化了。流淌下陣陣滾熱地岩漿!



    崖壁下燃燒起無盡大火,附近林區獸吼不斷。所有野獸都開始荒亂奔逃。大火在林間蔓延開來,火光衝天。在黑夜中格外地耀眼!



    葉塵拖著傷體,撿起李子邪失落的長劍,退到不遠處地一條河水旁,觀望了一陣衝天的大火。而後在河邊開始療治傷體。



    少半個時辰之後,電閃雷鳴還在繼續。不過依然沒有降下一滴雨點。附近的原始老林已經被燒去了一大片。



    葉塵霍地睜開了雙眼。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陣可怕的殺氣!



    清水河畔,一名絕代佳人翩若驚鴻,似浮光掠影一般輕靈。如謫仙臨塵一般飄逸,嫋嫋娜娜而來。如同畫卷中走出地仙子一般。



    “雪海瑤”葉塵沒有想到雪海瑤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定然是衝天地火光將她引到了這裏。



    麵紗早已失落,卻是很狼狽令他感到精疑不定。



    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瓊鼻挺翹,紅唇潤澤,貝齒如玉。皇家天女,傾城傾國之色如夢似幻,美地讓人窒息,宛若那九天玄女降臨凡塵。



    雪海瑤被好事者譽為雪域第一měi nǚ,但是葉塵麵對如此豐姿絕世地麗人,唯有發出一聲無奈地歎息,因為一場生死之戰可能要開始了!



    衝天地火光將河岸兩旁映射的一片通明,雪海瑤靜靜的站在那裏。當真是如洛神臨世一般,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葉塵手拄長劍站起身來。麵對著這位皇家天女,平靜地道:“殿下還好吧!你身後的追隨者呢?”



    雪海瑤風華絕代,嫋嫋娜娜而來。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脫俗之態,而此刻清麗仙顏露出幾許黯然道:“都死了,為了掩護我都死了。後麵的人還依然緊跟著追殺著我,那殺氣葉兄你應該感受到了”



    葉塵握緊了手中地長劍,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無奈的笑了笑,道:“無妨,我們進入四大神山得見洪荒時代的天地也算是一種天緣吧,千古以來有幾人能夠做到呢說不定我們未來可以去刻畫屬於我們的時代,新的時代”



    “新的時代我無法看到。我隻看到這裏凶獸出沒。蠻獸橫行,一派洪荒時代的景象。等若被放逐到了一片荒蕪惡地。我心好痛,都是人啊!還是朋友!為什麽要自相殘殺”雪海瑤有淚水滑落,朦朧的眼睛黯然的看著葉塵。



    山林間火光跳動。黑夜亮如白晝。而此刻高天之上,雷鳴更加劇烈,一道道電光劃破長空,在天際不斷劈舞。翻滾的烏雲快壓落到了地麵。眼看一場大雨就要降下來了。



    葉塵看著,認真地道:“在這個神山之上,惡獸橫行出沒,而且充滿了神秘。眼下,就隻有我們兩人。為今之計就是趕快找到雪兄他們,或許我們就有了自保之力。”



    “世間的事,江湖事,仙路上的事,都不過是為了尋找活下去的理由,從我們脫離蒙昧無知的刀耕火種時期開始,朝代更迭之中,市井小民之間,爾虞我詐從來都不是稀缺貨”



    雪海瑤望了望南山,眸子卻又轉向了東山某處洪荒大山,此刻得心神沒有了之前的恍惚,冷靜道:“如果沒有利益的糾纏,或許這個世間會變的不一樣。但這都是夢,和那飄零的雪花一樣,終有消融時。”



    “謝謝你,葉塵”



    “殿下,客氣了”葉塵苦笑一聲回應著。



    葉塵收拾好心情,這短時間的曆練整個人都變了,從氣質上來說更有男人味了,不那麽單薄。說起來葉塵他曾有過書劍走中都的夢,夢裏他曾一劍平九幽,中都萬戶竟空巷,別提多風光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葉塵微微一笑不再想,總有一天那中都的城牆之上滿是我葉塵的身影,劍光耀的日月無輝。



    “白癡一樣,做白日夢”



    “雲歌你醒了?”葉塵眉心印璽中傳來一聲嘲笑,隻是聲音有點兒微弱。



    “還沒睡夠,好困”



    “不要朝三……”葉塵聽到個‘朝三’就無聲了,後麵的他也能猜著,這醒了指不定啥情況,還是不“暮四”了。



    而皇家天女早已經發現了不遠處地兩具屍體,她看著葉塵道:“你是因他們而受傷的吧,這座神山之上為何會出現其他人,還能讓你受傷,他們是誰”



    “中墟一脈的皇子,李子邪!”



    聽聞此話,雪海瑤瞬間失神。



    葉塵身體爆發出絢爛的光芒,宛若蛟龍一般騰躍而起,眉心印璽釋放一則畫卷真跡“水中月”,頓時朦朧虛影包裹著兩人,向著密林中飛遁而去。



    他現在真的無法對抗一撥強者的襲殺,李子邪最後以自毀內孕的印璽崩裂身體,那澎湃地生命元氣給葉塵造成了可怕地衝擊。雖然退避與防禦還算及時,但是也令他身負重傷。



    雪海瑤刹那回神,在‘水中月’畫卷真跡的包裹下前行,一路疾馳,身後的殺氣也隨之斷了,再也無法鎖定自己了,心下總算送了口氣,她的眉宇間都舒緩下來。



    “轟!”



    一聲驚雷過後,大雨終於滂沱而下,無盡的水幕籠罩天地間,林間大火快速熄滅了。



    林木熄滅的塵埃隨著冷風掀起滿目的瘡痍,蒼涼與孤寂成了主色調,而夜色卻也更濃了。



    葉塵看了看月色不禁低語道:“月黑風高夜,正是shā rén時”



    ……



    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這shā rén的家夥事兒本就是個技術活兒,天色太亮了容易迷了眼,夜色黑了才看的清。這些話其實本身就很矛盾,天亮了才好看嘛,黑漆漆的哪裏又看的清楚,這話在那條春雨巷裏的老頭嘴裏吐出,你若爭執,他可以和你說三天三夜,那也是個人物,葉塵就欣賞他這一點兒,沒事兒就去聽他講故事,別說那故事還真有幾分江湖味,用那老頭的話說“還帶著點兒仙氣咧”。



    葉塵嘴角上揚,望著無盡的夜色,低聲自語道:“狼在吼,馬在叫,今個可得睡個好覺”



    ……



    深夜,山中。



    “嗷嗚”月夜郎朗,無盡的狼嚎在山林間激蕩,不禁將正在修養的葉塵兩人給驚醒。



    “唉,這狼嚎的,還不讓人睡覺了”



    “看來我們得換個位置了,這水中月真跡如今也不能再用了”葉塵看著四周的環境,那聲聲狼嚎似在召喚著什麽,睡意全無。



    四野躁動,山林盡是凶機。



    “這座山到底有什麽,連中墟一脈都來了,如今這狼嘯,葉兄不覺著蹊蹺嗎?”雪海瑤想著這一路走來,見到許多修行者來這,她不禁心生疑慮。



    “殿下,連你都不知道,我哪裏又能夠知道這其中的緣故,不過被我幹掉的那家夥提到過‘失落之海’”葉塵不禁想到李子邪他們和他說起過的失落之海,回應著她,隨即又想道:“難道那裏真有什麽遺跡或者傳承。”



    “失落之海”雪海瑤沉思。



    “難怪他們都往這跑,三山五嶽七十二印,他們為的就是這其中的一印”雪海瑤不愧是皇家天女,蛛絲馬跡就讓他聯想到皇家密藏典籍中記載的上古軼聞。



    “三山五嶽七十二印?”葉塵雖然有著一份舊憶的見識,有了意識後刻意的了解這個世界,但到底還是處於底層,許多不傳之秘他也隻能一點點的去發掘。



    這時雪海瑤沒有搭話,反而站起身來,眸子靜靜地看著葉塵,似乎想將這個男子看個通透,曉得他的心思。



    葉塵被měi nǚ這麽盯著看,心下尷尬氣氛逾冷,不過好在雪海瑤隻看了一會兒就開口道:《舟中望惠山舉酒調培山》中曾言“三山五嶽渺何許?雲煙汗漫空竛竮。”



    古籍中記載:“三山是指的黃山、廬山、雁蕩山;五嶽則指泰山、華山、衡山、嵩山、恒山;這裏麵三山則多有分歧,也有一種說法認為三山是傳說中的蓬萊(蓬壺)、方丈山(方壺)、瀛洲(瀛壺)三座仙山”



    “這些我知曉,隻是這其中又與那印有什麽關係?”葉塵知道三山五嶽七十二山,都是人間有數的名山,可其中又怎麽與這洪荒大山有聯係。



    “因為這失落之海乃是上古大能臨摹所作,而這山則是那七十二山中的‘小天下’印。”



    “小天下不是泛指泰山嗎?這座山雖說宏偉雄渾,但遠比不上”葉塵說道。



    “那是因為真正的泰山印相傳早已成道,而他得道後真靈分化七十二縷,這座山獨得三縷,謂之‘小天下’。”



    “不過這在各大皇族中也不算秘密,曆代雲山書院四神山考核能尋到這座‘小天下’的反而沒有人,而那失落之海雖說差了點兒但也是各大族爭奪的必得之物”雪海瑤望了望這座大山的某處,心裏想著那裏現在或許早就血流成河了罷。



    “哧”



    絢爛劍芒乍現,山林間劍氣縱橫激蕩!



    葉塵身受重傷,雖有調息,但行動不似以往那般迅捷,到底還是被那夥追殺雪海瑤的人追上了。現在,唯有以性命相搏,生死相向。



    大火已經熄滅,山林間一片黑暗,但燦燦劍光時時暴起,直欲貫通高天之上的閃電,直摧殘的林木不斷崩碎。



    來的幾人沒有多說直接果斷出手襲殺他們,頓時葉塵與雪海瑤被動應戰,林木間劍氣激蕩,肅殺之意彌漫山林間。



    葉塵全力調動體內殘存的修為,眉心印璽不斷釋放著精氣滋養著他的身體,整個人瞬間氣質變得凜冽如寒霜一般。



    “噗、噗、噗、”



    葉塵手執長劍施展空間跳躍的能力,幾息間閃現,來的幾人還沒來得及下一步行動就咽喉血液四濺,手摸著咽喉,眸子圓睜無聲倒下。



    ……



    “總算搞定了,這群不要命的家夥,是那個死修?”葉塵用手擦幹嘴角的鮮血,望著滿地的屍體,不禁笑問道。



    “從衣服的服飾和行事風格來看,可以確認是生死殿的死修,看來各大勢利已經相繼來了這”雪海瑤輕語,她不曾出手就看著葉塵幾個生息間來人就倒了一大片。



    葉塵望著雪海瑤道:“走吧,去失落之海看看戲”



    二人朝著失落之海的方向行去,行了一路卻是發現不少打鬥的痕跡,血跡斑斑,更是樹木傾倒大片。



    不多時,葉塵兩人驀然間瞳孔一陣收縮,就在距離湖邊百米遠的密林深處,竟然有五間新建的竹屋!且,他看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人,年齡大概二十幾歲的樣子,他有著一頭棕色的長發,皮膚非常的白皙,不過眼神卻有些陰鷙,讓人難以生出友善觀感。



    這是誰



    葉塵和雪海瑤靜靜的站在密林中,注視著那棕發男子。



    不一會兒,失落之海那個方向的林地中,驚飛起大片飛鳥,兩條人影穿過叢林,快速向這裏走來。乃是一男一女,皆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他們的發絲為淡棕色,看其著裝似乎是竹屋前那個男子的侍從,兩人一起向著棕發男子行禮。



    棕發青年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免禮,而後道:“還沒有他們的影跡嗎”



    “是的,大人。山林間隻有我們的人的屍體,卻是絲毫不見那雪仙子的身影”



    棕發青年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失落之海罕見的平靜了下來,沒有神秘莫測的力量相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凶險,他們為何還沒有到來呢,難道遇到了那頭上古凶獸或者抵住了這‘小天下’的yòu huò”隨後,他轉頭看向小湖方向的竹屋,短暫的沉默後自語道:“豐姿絕世……無盡的追隨仰慕者都跟在她的身邊,當真如同天使一般美麗……”



    站立在旁邊的男侍從道:“大人如果喜歡,何不……”



    “哼!”棕發男子冷冷一哼,打斷了他的話語,道:“這樣的話你最好少出口!等我們的人來到,先拿了她,再去威脅她的兄長拿下那卷‘三尺寒’印真跡,這是我們的重點,其他的不要自作主張,我自有算計。”



    密林中,葉塵和雪海瑤平靜的退走了。



    三尺寒印!葉塵念到這個名字時,眼中射出兩道湛湛神光,對方看來已經盯上雪域兄妹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這會回頭看了看正一臉擔憂的雪仙子笑道:“殿下,這下我可真就要難過了呀”。



    “葉兄難過什麽?小女子都不曾難過,就不要開玩笑了,我想快點找到我哥哥”雪海瑤正色道。



    “唉,估計真要被追殺了,你那麽美,傾國傾城的,我這伴你身側,外人見了不得跟打了雞血似的衝上來滅了我呀,還不難過”葉塵無奈的搖了搖頭,衝著雪海瑤苦笑一聲。



    “嗬嗬”銀鈴般悅耳動聽,雪海瑤聽到這話反而笑了,讓葉塵都不禁一愣,這殿下是腦袋是被門擠了,笑啥!



    現在,竟然多了這樣一股強敵,更令他忌憚的是,再過會更多勢利來到,簡直強敵環繞啊!不得不讓他感歎,美色果真是最有力的wǔ qì,雪海瑤之美貌竟然讓這名棕發男子決意要拿下她。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逃入大山深處,二是伺機搶先出手。



    他是一個行事果斷的人,略微思考後決定先發製人,搶先消弱對方的實力,免得他們的援手到來後,讓他更加的人單勢孤與被動。



    葉塵在附近仔細搜索觀察,發覺那新建的竹屋附近,暗中還隱藏著三人保護著棕發男子的安全。



    隨後,葉塵又在湖岸邊的竹林中先後發現三人,看其著裝應該都是棕發男子的侍從,他們在不同的方位眺望著失落之海,顯然是在等待援手的到來。



    “耐心等待機會,你牽製其他人,那家夥我來麵對,動作要快”葉塵看著雪海瑤認真道。



    雪海瑤點了點頭,回應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