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屈氏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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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突然響起的輕語,令我冷汗直流,想要推開被卡住的石門,卻發現身子竟沒了半點力氣。

    “不肖子孫”

    嘶啞的呢喃聲再次響起,一陣間隔極長的腳步聲,逐漸向我靠了過來。

    見一時無法推開石門,我轉身朝玉棺看去,卻發現一具白發白須的古代幹屍,正顫顫巍巍的向我走來。

    “違背祖先初衷罪該萬死”

    向我走來的同時,幹屍嘴裏反複嘟囔著一些話語,看樣子仿佛和銅甲屍一樣,已經開啟了靈智。

    見幹屍竟能說出話語,我被嚇了一跳,接著迅速朝墓室的另一側移動,試圖與幹屍拉開距離。

    行走期間,我發現幹屍雖然已經屍化,但它身上所穿的衣服,卻好如同新的一般,看樣子其質地應該是某種特殊的材料。

    就在我對著幹屍打量的時候,幹屍衣角處的一枚紅圖案,就好像鋼針一樣直直刺入了我的眼中。

    幹屍的衣襟上竟然繪有屈氏圖騰!

    難不成眼前這具詐屍的粽子並不是秦宮的墓主人,而是屈守源一脈的族人?

    “不肖子孫違背初衷罪該萬死”

    隨著時間推移,我的心情漸漸從粽子詐屍一事上平複了下來,在聽清楚幹屍所說的話語後,我的思維飛速轉動,一個推測隨即在我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難不成這座墓室是屈守源特意修建的?他將同族先人的屍骨葬入凝陰煞陣下方,莫非是為了奪取秦宮風水?!

    想到此處,我不禁再次改變了之前對屈守源目的的猜測。

    如果說屈守源先後利用黃巢、袁象先探查掩蓋天衍秦宮,是為了尋找長生壁畫上的神秘銅盤,那麽他將先祖屍骨葬入凝陰煞陣之下,明顯是為了奪取秦宮為己用,但根據葬書記載,一座陵墓在下葬後,其風水布局就已經生成,貿然奪取陵墓極有可能會累及後世,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精通風水機關的屈守源顯然不可能不知道。

    聯想到秦宮主墓中並沒有發現墓主人的棺槨,我突然感覺這座天衍秦宮一定另有玄機!

    就在我苦思冥想時,一直與我保持一定距離的幹屍,突然怪叫一聲,緊接著向我撲了過來。

    “違背初衷,罪該萬死!”

    見幹屍突然暴起,我大驚失措,因為腳踝之前在掉落到墓室當中時被扭傷,此刻我的行動速度極為緩慢,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我絕對會被幹屍追上!

    眼見幹屍越來越近,我索性停下腳步,在咬破舌尖血的同時,將鮮血對著幹屍噴了過去。

    在接觸到舌尖血後,幹屍登時停下腳步,如同之前的銅甲屍一樣,定在原地沒了動靜。

    見幹屍被舌尖血克製,我鬆了一口氣,打著手電,一瘸一拐的朝被卡住的石門走去,打算設法打開石門逃離出去。

    可就在我向石門處行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粗喘,朝著聲音源頭望去,我發現之前被舌尖血定住的銅甲屍,此刻隨著胸口快速起伏,它的皮膚竟然逐漸變得飽滿了起來!

    舌尖血非但沒能將它定住,反而被幹屍吸收了!

    見幹屍是在太過詭異,我顧不上多想,拚盡全力朝石門跑去,想要趁著幹屍吸收舌尖血的空隙,打開石門從這個該死的鬼地方逃出去!

    回到石門前,饒是我拚盡全力推動石門,石門卻卡在原地巋然不動,眼見幹屍即將恢複行動能力,焦急之下,我向後退了幾步,接著用身子撞在了石門上。

    在我全力的撞擊下,被卡主的石門微微一動,兩扇石門之間的縫隙也增大了許多。

    見撞擊奏效,我一陣竊喜,隨即身形向後退去,打算借此將石門撞開。

    可就在我向後退了幾步,打算衝向石門時,身後突然感覺一陣冷風吹來,我下意識彎腰閃躲,借助手電發出的光亮,我用餘光看到,一張細長的手掌徑直從我頭頂上方劃了過去。

    奪過幹屍的攻擊後,我借力向前翻滾,落地後,我連忙起身想要試圖拖住幹屍。

    吸收過舌尖血後,幹屍的皮膚已經與常人無異,在垂肩的銀發之下,一張清雋消瘦的麵容進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在看到幹屍的麵容後,我大吃一驚,它的容貌竟然與放羊老金有六七分相似!

    如果沒有發型、著裝做參考的話,我絕對會將這位詐屍的屈氏先祖當做放羊老金,世間之上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更不說他們二者之間相隔了數百年之久。

    幹屍一擊不中,惱怒的怪叫一聲,接著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身形向我撲了過來。

    因為處在驚訝之中,我一時忘了閃躲,幹屍趁機抓住我的肩膀,接著用力將我丟到了空中。

    隨著一陣失重感,我的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在碰撞到墓壁上之後,這才重重摔在了地上。

    落地後,我隻感覺背部酸疼難忍,仿佛身上的骨頭全都斷裂了一般。

    幹屍在向我走來的同時,嘴裏還反複念叨著,“不肖子孫違背初衷罪該萬死”

    在劇痛和恐懼的驅使下,我下意識回了一句,“我不是屈守源!”

    麵對我的回應,幹屍沒有半點動容,始終自顧自的重複著那類似三句半的話語。

    見幹屍即將走到跟前,我奮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之前落地時的撞擊,使我的雙腿劇痛難忍,緊要關頭竟然沒有足夠的力氣支撐著我的身軀站起來!

    “不肖子孫”

    在我嚐試站起失敗後,幹屍已經走到了我麵前,在輕聲嘟囔了一句後,它伸手掐住我的脖子,隨即將我拎了起來。

    “違背初衷罪該萬死”

    在說完餘下兩句言語後,幹屍將我舉在胸前,手掌漸漸發力,顯然是想殺死我!

    見幹屍動了殺心,我腿腳並用的奮力掙紮,但屍變後的幹屍怪力無用,任由我拚命掙紮,但卻沒有任何作用。

    隨著脖頸的痛感越來越明顯,我的視線也隨之逐漸模糊,胸口處隻覺得憋悶難忍,仿佛有一團火焰正在其中燃燒一般。

    “罪該萬死”

    在窒息感逐漸加重的同時,幹屍嘟囔的話語也變得漸漸模糊,我的眼睛也隨之被蒙上了一層“薄霧”。

    就在我因為缺氧近乎休克時,一陣劇烈的石板撞擊聲,突然從身旁響起。

    接著透過模糊的視線,我發現在幹屍背後的黑暗區域當中,一雙手掌緩緩伸到了幹屍的背後勃頸處。

    在屬於第三個人的手掌出現的同時,幹屍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將我丟在了地上。

    落地後,我顧不上去查看手掌的主人,自顧自的癱坐在地上喘息了起來。

    幹屍的慘叫接二連三從石室的另一端傳出,看樣子幹屍好像是遭到了重創,而重創它的人又會是誰?

    慘叫聲過後,一陣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入了我的耳中,“李肅?李肅?”

    二叔在見底掉落在地上的手電後,走到我跟前,伸手將我攙了起來,“你怎麽會在這間石室裏?何秉他們呢?”

    見二叔竟然出現在石室當中,我心中大喜過望,在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後,隨即用手電打量起了幹屍的情況。

    隻見原本生龍活虎的屈氏幹屍,此刻正躺在玉棺的棺蓋上,而在它的嘴裏赫然塞著一根黑驢蹄子,這顯然是拜二叔所賜。

    在看清楚屈氏先祖的容貌後,二叔詫異的問:“它跟放羊老金什麽關係?”

    “它是屈守源的先祖。”

    因為早在黃巢墓便於我們走散,所以二叔並不知道有關屈守源的事情,見我提起,二叔疑問的看著我,說:“屈守源是誰?”

    “說來話長,這具幹屍就是屈家村的先祖。”說著,我伸手指向了繡在幹屍衣襟上的屈氏圖騰。

    得知幹屍的身份後,二叔沉吟了一會,“這具幹屍應該是受到隱龍脈的氣運影響,這才會曆經千年而不腐。”

    見玉棺上的幹屍不時掙紮,我提醒道:“它跟銅甲屍一樣,會說話的!”

    聽到我的話,二叔皺著眉觀察了幹屍一會,說:“那不過是一縷執念罷了。”

    執念?

    難不成幹屍所謂的執念,就是它口中始終重複的話語?

    “不肖子孫,違背先祖初衷,罪該萬死。”

    如果說將幹屍安葬在此處的人是屈守源的話,那麽“不肖子孫”指的很有可能就是屈守源。

    違背先祖初衷?

    難不成屈家村隱居在將軍山深處,是出於某種目的?而這一目的在唐末時被屈守源打破了?從而才導致屈家村被屠?!

    幹屍的出現,在我心中引起了一連串的疑問,而這一疑問與屈守源、爺爺父親的下落一樣,很可能就隱藏在真正的秦宮墓主人的棺槨之中。

    看著玉棺上被黑驢蹄子zhì fú的幹屍,二叔波瀾不驚的說:“唐末距今數百年了,你也該安息了。”

    說完,二叔徑直走到玉棺前,伸手拍了一下黑驢蹄子,受到外力的影響,被塞在幹屍口中的黑驢蹄子陡然下降,隨即進入了幹屍的喉嚨當中。

    隨後,幹屍在劇烈掙紮了幾下後,便躺在玉棺上沒了動靜。

    見幹屍已死,二叔伸手抱起幹屍,將其重新放入了玉棺當中。

    合上棺蓋後,二叔看著玉棺,略顯傷感的說道:“你口中的屈守源到底是什麽人呢?竟然不惜將先祖的骸骨葬入隱龍脈當中,可真夠狠的啊!”

    說完,二叔查看了一下我的傷勢,接著攙著我朝石門走了過去。

    走出墓室後,二叔將墓室石門重新閉合,接著對我說道:“發現玉棺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屈家先祖與放羊老金樣貌相似的事情,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二叔的叮囑,讓我對放羊老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二叔,難不成你懷疑放羊老金與屈家村有關係?”

    在沉吟了片刻後,二叔正的看著我,說:“你覺得一個普通的放羊老人,可能為了隻羊羔進入被實為禁地的將軍山?而且進山後,麵對黑鬃野豬的追擊還能安然無恙的進山行走幾個來回?如果換做旁人見到陰兵和銅甲屍恐怕早已將被嚇瘋了吧?可你在看看放羊老金除了偶爾受驚以外,他的精神恐怕比咱們一行人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