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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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晨,清晨的露水還殘留在樹葉上,晶瑩剔透,山裏的空氣清新怡人。

    連綿起伏的大山,山勢雄奇,峰巒峭拔,籠罩著一片淡淡的白霧,有些濕潤。

    部落大門前,那裏人影綽綽,一群成年男子站在門口,個個身強力健,皮膚曬成古銅色,穿著一身簡樸的獸皮衣袍。

    王氏部落身處大山裏,很少和外界文明聯係,部落男丁每次去山裏打獵都會帶回不少野獸,野獸的皮毛都會切割好交給婦女。

    部落人們的衣服,大多是由婦女用針線編製野獸的皮毛製成的。

    這群成年壯漢中,有些人背著箭筒,手裏拿著長弓。

    他們是狩獵隊的弓箭手,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漢,射法精湛,也是常年混跡山裏的老手。

    有些人拿著長矛,長矛是用獸骨製成,呈暗白色,矛尖打磨得異常鋒利,可以輕而易舉捅穿普通野獸的血肉之軀。

    還有人拿著白骨大棒,在那上下揮舞,大棒約有一米長,用獸骨製成的大棒,堅硬卻又不沉重,沒有人會懷疑它的殺傷力。

    狩獵隊隊長王宇弓,後背掛著箭筒,手上拿著一把牛角大弓,站在所有成年男子的前麵,在告誡他們各種注意事項。

    他身材高大威猛,一手神箭術冠絕部落。

    那把牛角大弓,弓身是用一頭鐵莽牛的角製成,而弓弦則是用夔蟒的筋製成,韌性十足,這把大弓尋常部落男子難以拉伸使用。

    也隻有他這種力氣的人,才能把它的威力徹底發揮出來,他曾經用這把大弓在百步之外一箭射殺上千斤的山熊。

    山熊皮糙肉厚,尋常的利器都難以對它造成傷害,卻被王宇弓一箭射死。

    當王宇弓把山熊屍體拖回部落時,還引發了部落不小的轟動。

    這群成年男子,是部落最強大的一批人,他們負責去部落外麵狩獵,為部落帶回食物、草藥等等。

    部落周圍幾裏還好,沒有恐怖的凶禽猛獸,但飛禽走獸不多,部落裏的男丁為了獲得足夠的食物,往往需要冒險去莽荒深山裏。

    如果條件允許,部落的族人都不想去深山裏狩獵,那裏太過危險,不僅地勢險要,還有強大的凶獸棲息。

    房屋大小的龍骨虎,成群的烈風豹,噴吐毒霧的毒蟲,以大象巨蟒為食物的凶禽……

    以前男人們每次去山裏狩獵,運氣好些隻是有人受傷,運氣不好就會有人死在山裏。

    一群婦孺和少年都來到門口,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家的男人。

    他們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閉著眼睛喃喃自語地祈禱,祈禱他們能平安回來,帶回充裕的食物。

    族長和老人們也來到大門前,叮囑他們注意安全,為他們送行。

    王軒個子還不是很高,長得頗為英氣,走到王宇弓身前,腦袋還隻到他的腹部,擔心道:“宇弓叔,你們要小心啊!”

    王宇弓伸出粗糙厚實的大手,揉了揉王軒的小腦袋,他們向族人揮了揮手,然後整裝待發,部落最強的一批人往原始大山裏走去。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渺小,最後沒入深山密林中。

    目送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密林裏,族人們也是紛紛散開,開始忙碌各自的事情。

    趁著清晨,萬物生命精氣蓬勃,天地之間靈氣十足,族人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修行鍛煉的好機會。

    有些老人盤坐在石頭上,坐相莊嚴,感悟大自然的浩翰生命精氣,天地元力。

    他們年齡已經很大了,但身子骨依然硬朗,這跟他們長年累月的修行鍛煉是分不開的。

    王軒和一幫同齡的孩子,也是相約在訓練場,那裏整齊有序地擺放著一些骨劍、長矛等等,這些是阿叔們平時訓練使用的一些兵器。

    他們年齡不大,力氣卻是不小,個個把玩著手上的兵器,有模有樣地揮舞著。

    有幾個少年在用兵器你來我往地切磋,劍光飛舞閃耀,長矛迅猛擺動。

    鏗鏘!鏗鏘!叮!砰!伴隨著兵器的碰撞聲,他們打得不分上下。當然他們也會有所克製,不會沒輕沒重。

    王軒和一幫少年們在訓練場練習格鬥技巧,現在刻苦訓練,也是為了日後麵對那些山脈裏的猛獸時,心裏更有底氣,更多一份生存的把握。

    又到了吃早飯的時候,各家長輩開始吆喝自家後輩回屋裏吃飯。

    王氏部落紮根大山之中,食物自然不可能很豐富,一般是一些野果再加自家種的麥稞麵、野豬肉、野雞肉等等。

    王軒一隻手抓著一塊野豬肉,此時正在狼吞虎咽。

    野豬肉肉質鮮嫩,還烤成金huáng sè,上麵略有焦黑,還泛著一些油滴,讓人食欲大增。

    少年碗裏還乘著麥稞麵,另一隻手上又拎著一串野果。

    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最近體質又增強了很多,身體需要大量的營養,所以王軒最近食量大增。

    王軒的阿娘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叮囑著慢點吃,眉宇間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擔憂。

    孩子他爹還在深山裏打獵,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遇到危險。

    吃過早飯的王軒,漫無目的走在部落周邊的樹林裏,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映射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光斑。

    幾隻野雞從林子裏穿梭,一閃而逝。幾顆大樹上,兩隻毛茸茸的小鬆鼠在打鬧,灰色的皮毛,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非常可愛。

    它們看到有人從樹下走過,倒也不害怕,大眼睛滴溜溜轉動,好奇地看著王軒。

    王軒穿過淺淺的草叢,撥開攔路的枝椏,隨意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挺喜歡這片小樹林,時不時就會來這裏走走,樹林裏這種空靈靜謐的感覺,讓他陶醉沉迷。

    “嗚嗚……”,幾聲幼獸的低鳴聲從不遠處傳來,王軒豎起耳朵仔細聽,辨認聲音的方向,最後確定是右邊老槐樹方向傳來的。

    王軒帶著好奇,往那邊走去,似乎是有野獸受傷了?

    循著聲音,王軒來到老槐樹後麵的一處空地,這裏地麵鋪滿了huáng sè的落葉。

    有個一兩米深的小洞陷阱用落葉掩飾著洞口,尋常人倒是發現不了這個小洞,幼獸的低鳴聲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王軒有些無語,這小洞還是他小時候跟幾個小夥伴心血來潮挖的,當時是想試試能不能逮到幾隻野雞來著。

    不過一直沒有收獲,就一直沒有把洞用泥填回去。今天倒是哪個倒黴的小家夥掉進去了?

    少年走到小洞旁邊,用手扒開洞口的樹枝落葉,往裏麵看去。

    隻見裏麵有一隻毛色雪白的小白狐,身子嬌小惹人喜愛,像一隻可愛的布絨公仔。

    肉嘟嘟的小爪子在不安地爪著旁邊的泥土,低著頭來回踱步,毛茸茸的尾巴低垂慌亂地擺動。

    它聽到洞口有聲音,抬起頭,一雙烏黑滴溜溜的眼睛看向王軒,倒也不膽怯,毛茸茸的尾巴歡快地擺動,仿佛在示意王軒救它出去。

    王軒縱身一躍跳了下去,這小白狐倒也不怕生,用它的小腦袋蹭蹭王軒的褲腿,仿佛跟他似曾相識一般。

    王軒小手輕輕撫摸著小白狐的腦袋,它溫順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很享受這個過程。

    這倒是讓王軒有些詫異,一般野獸的幼崽都是比較怕生,這小白狐倒是有些靈性!

    少年抱起小狐狸,慢慢爬出了這個陷阱。王軒把它輕輕放在地上,向它招手示意它可以走了,然後回過頭往部落走去。

    小白狐卻是沒有離開,反而歡快地蹦蹦跳跳跟了過來。

    王軒半蹲下身子,用手指點了點它的鼻子,輕聲道:“你想要跟著我嗎?”

    小白狐仿佛能聽懂人話一般,點了點頭,用它的小腦袋蹭了蹭王軒的褲腿。

    王軒心情愉悅,他覺得自己仿佛跟這小家夥很有緣,而且它好像很有靈性很聰慧,可以把它帶回部落養著,以後又多了一個伴了。

    想到這裏,王軒開心地抱起它,向部落走去。

    族人們知道王軒帶回了一頭小白狐,都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小夥伴。

    族長和老人們看到小白狐,紛紛感歎,白狐是祥瑞之兆,白狐能夠帶來好運氣。

    黃昏時刻,暮色暗淡,殘陽如血。

    天邊的晚霞一片火紅,夕陽灑落一片金輝,這片大地披上了蟬翼一般的金紗,樹林像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油,翠綠金黃。

    “阿爹,阿叔他們回來了!”幾個眼尖的小屁孩看到了遠方回歸的男子,族人們激動地來到部落大門前,迎接他們的勇士回歸。

    地平線的盡頭,一道道人影在夕陽下拉伸延長,部落的成年壯漢遠遠走來。

    在他們的身後還拖著一大群鮮血淋漓的猛獸,有兩百多斤的鐵豬、大腿粗細的斑紋蟒、小山般的黑莽牛……

    “哇,看來這次收獲不小啊!”族人們紛紛迎了上去,開心地幫忙處理這些猛獸的屍體。

    王軒跟著族人走了過去,小白狐歡快地跟在王軒腳邊,也跑了過去。

    王宇弓跟族人們簡單講述了這次狩獵的經曆,這次他們運氣不錯,在山裏埋下陷阱,圍獵了不少平時比較棘手的猛獸。

    最後回來的時候還恰巧碰上一頭斑紋蟒和黑莽牛在廝殺,它們都已經殺紅了眼,廝殺得遍體鱗傷,鮮血洄洄。

    王宇弓趁它們最虛弱的時候,舉起犀角大弓,連射數箭,命中它們的要害,結束了這兩頭猛獸的生命。

    這次沒有遇到特別的危險,男人們都沒有受傷,這算是這幾年來幾次狩獵中最好的結果了。

    而且他們收獲豐盛,這些食物又可以讓部落吃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男人們麻利地宰殺帶回來的猛獸,大部分肉都交給家裏的婆娘,用來熏製臘肉,方便保存。

    一些野shòu shòu腿骨或者脊椎骨用來打磨wǔ qì,每次出去外麵狩獵,兵器也會有所磨損消耗,需要新的獸骨補充。

    族人們一齊聚在部落的空地上,開心地吃著這些新鮮的食物,喝著獸骨熬製的骨湯。

    小孩子們雙手並用,正在撕咬著手裏烤製的莽牛肉。

    小白狐歡快地擺動著雪白的尾巴,也在旁邊,津津有味地吃著燒製的鐵豬肉。

    篝火熊熊燃燒,樹枝燃燒響出一陣劈啪聲,炊煙嫋嫋,水汽蒸騰,白霧升起。

    一陣陣歡笑聲從部落裏傳出,其樂融融,部落洋溢著溫馨歡樂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