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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坐在地上，莫盛芸輕撫著自己的心口，再看向麵具男，哽咽著發問：“你殺了我吧！但是，在我死之前，有個問題，我想問你。莫希月不在，你……能不能老實回答我。”
    麵具男挑起下頜，“可以。”口吻很施恩。
    “你……”莫盛芸揪緊拳頭，“愛過我嗎？哪怕，隻有那麽一瞬間。”
    當問題問出來的那刻，莫盛芸覺得自己所有的自尊都沒了。
    為什麽死到臨頭了，她卻還要在乎這個問題呢？
    可是，她卻固執的就是想要知道。
    她以為，莫希月不在場的此刻，齊夜會將他的心裏話說出來。
    她開始期待了。
    期待那個答案，能夠讓她在死之前，有一點點的溫暖。
    “沒有。”麵具男回答得很直接，甚至，連想都沒想，“哪怕是那麽一秒鍾都沒有！因為在我看來，你隻是讓我惡心而已！”
    “你騙我！”莫盛芸不敢相信的搖頭，視線落在腿上的傷口上，又仿佛是認命了。
    “你再好好想想！”莫盛芸疾呼，“不可能完全沒有的！不可能的！”
    “莫盛芸。”麵具男的槍口對準她的腦袋，“你用腦子好好想想，如果我對你真的有那麽一點點兒的好感，我又怎麽可能會這麽毫不猶豫的就對著你開槍呢？我都這樣對你了，你還不死心嗎？”
    聽著麵具男的話，莫盛芸所有的期待在此刻全部都被打擊得什麽都不剩了。
    她的眼睛裏是一片死寂的冷光，她在嘲笑自己，諷刺自己，可憐自己，心疼自己。
    到頭來，她還是為了齊夜，將自己最後的尊嚴都給輸掉了。
    看著麵具男對準來的槍口，莫盛芸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弧。
    她的腦海中迅速放映過這麽多年來她過的生活。
    一幕又一幕，仔細想來，卻並沒有一件是讓她覺得很快樂的。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公主，現在才發現，自己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如莫希月。
    那時候的莫希月，有方意誠。
    這時候的莫希月，有齊夜。
    她的身邊，從來就不缺真正對她好的人。
    而自己呢？
    “齊夜。”莫盛芸看著麵具男，眼淚在臉上劃出一道淚痕，格外的淒美。
    輕啟薄唇，她再繼續出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真的……是真的。”
    話音落下，莫盛芸再深深地看了麵具男一眼，然後，就跳了下去。
    她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不希望，自己是死在齊夜手裏。
    那種方式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她不願意！
    她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有另一個世界或者是下輩子——她一定會好好對待許敬煒的！
    見莫盛芸跳下去了，麵具男看了眼身邊的人，那人立即走去查看。
    檢查了會兒，再折回來，匯報道：“從這裏跳下去，應該是必死無疑了。”
    聽見這句話，麵具男才將麵具揭開，露出的，是童唯那張臉。
    “她最後的死法，倒是讓我對她稍微有了一丁點兒的改觀。”童唯冷笑了聲，“我還以為，她會很貪戀這個世界呢！”
    “隻是，我不怎麽懂。”手下很疑惑的語氣，“反正她是要死的人了，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跟她說那些，甚至，還特意追到這兒來呢？”
    “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童唯的眼睛微微一眯，“讓她在死之前，還感受一次徹底的絕望，不是挺好麽？”
    說著，童唯看了眼手中的麵具，再輕道：“齊夜，你有什麽好，這麽多女人都喜歡你？如今，我已經替你解決了一個你不愛的，剩下的那個你愛的，如果你不好好活著，她，可就慘了！”
    話音落下，童唯抬眸，看著那陰沉沉的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很玩味的笑弧……
    醫院裏，莫希月跟陸戰兩人還在手術室外等著齊夜的消息。
    他已經在手術室裏待很久了，但是，卻還是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她隻能繼續等下去。
    整顆心都緊緊地揪著，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先吃點兒東西吧。”陸戰的手裏，端著讓保鏢買的飯，“等他醒來之後，還需要你照顧他，你得有力氣才行。更何況，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東西了。”
    莫希月點頭，接過陸戰手中的碗，拿起筷子，就開始往嘴裏塞飯菜。
    她就像是個機器人，重複著吃飯的動作，眼神連看都沒看一眼自己吃的是什麽，反正，不管是什麽，她都不會有食欲。
    她吃東西，隻是為了讓自己有力氣，隻是為了不餓著孩子。
    至於吃的是什麽，她一點兒都不關心。
    她的視線依舊緊緊地落在手術室的大門上，連眨眼都成為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你慢點兒吃。”陸戰急了，“慢點兒，別噎著了。”
    可莫希月卻仿佛沒聽見似的，還在往嘴裏塞吃的。
    “莫希月！”陸戰提高音量，“別慌，好好吃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莫希月看了眼陸戰，她的心裏有好多委屈和不安，可是，卻沒辦法發泄出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她真的已經快要強撐不住了。
    她要他活著，要他醒過來啊！
    一大口飯菜在她的嘴裏堵著，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隻有眼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那苦撐的模樣，格外惹人心疼。
    “不會有事的。”陸戰沉聲，“我……”
    陸戰的話還沒說完，手術室的門忽然就打開了。
    莫希月立即起身，手中的碗也不管的丟下，跑到出來的那名護士麵前，抓著她的手，急問：“我丈夫……他……怎麽樣了……”
    因為嘴裏還有一大口飯，她說話都不是很清楚，隻能著急地趕緊將飯吞下去。
    “他怎麽樣了？”陸戰趕緊問，“沒事吧？”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並沒有打在重要部位，隻是失血過多，很虛弱，需要多休息。”護士輕聲回道。
    聽著護士的話，莫希月立即將她抱住，緊緊地，將自己所有的感激都注入在這個擁抱裏。　　她委屈地直掉眼淚，天知道這幾個小時她是怎麽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