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宵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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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聲輕喚,讓聞笛再度輕顫。 vw不知怎的,對於這時候出現的尉遲錦程,她總是討厭不起來,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難道是因為他身帶著的香氣,總是令她想起那個人嗎

    王爺聞笛垂首行禮,偷偷打量尉遲錦程。

    他今日穿了件乳白色的長衫,腰掛了個荷包,想必是那東西讓他行走間帶著香氣吧。

    笛兒方才那首點絳唇,可是在怨本王尉遲錦程走到她身前,眼裏帶著憂傷和憐惜,右手輕抬,撫她如玉的臉。

    聞笛聽他這麽說,白日裏受的委屈突然湧來,把臉側到一邊:王爺既然不喜歡妾身,何苦晚又來哄我

    笛兒。尉遲錦程揉著她頭發,這十七王府的水,你想象的要深多了。

    聞笛抬頭,看著他,他鳳眸裏如含星海,定定望著她。

    誠如你所說,這十七王府裏本王坐擁美人無數。可是本王至今並未和她們一人有過親密之舉。尉遲錦程斟酌著字句,笛兒可知為何

    聞笛突然沒來由的心裏一暖,他這話的意思是:他還是

    她們都是那些王公大臣或者我兄長們硬塞進來的女人尉遲錦程冷冷道,那些女人接近本王的目的隻有一個毀了本王

    聞笛見他眼角閃過的一絲冷酷,身打了個寒顫。

    尉遲錦程趕緊將她攬進懷裏,揉著她肩膀:但是笛兒你不同你原本與本王有婚約,雖然隻是側妃,但你卻是本王選的女人

    既然,我是你選的女人,為何白日裏還要那樣對我聞笛聞言警醒,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要不是李二,我恐怕早成了一副枯骨了吧

    笛兒尉遲錦程想伸手攬住她,卻被她掙脫。

    你知不知道,我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殺,如果不是李二突然出現救了我,你根本見不到我了聞笛變得莫名激動,仿佛一個幽怨的妻子在同丈夫置氣。

    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對不起尉遲錦程猛地將她收在懷裏,任憑她掙紮,害笛兒差點遇到危險,都是我不好

    他沒有用本王而是用了我,可見尉遲錦程是真的慌了。

    聞笛掙紮著,但是掙不脫,索性縮在他懷裏。

    她是想哭的。

    為了她的家族,她答應了舒玖宸的任務,嫁入王府。離開她熟悉的生活,訣別了那唯一能聽她說話的人。如今,這個她名義的男人,對她的態度差別極大,讓她覺得自己無所適從。她原本也是那些美人計的其之一,但是現在,竟然覺得想要得到對方的關心。

    聞笛,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情緒化了呢

    對不起,笛兒尉遲錦程蹭著她的發,我發過誓要保護你的卻讓你受了驚嚇,對不起

    聞笛捶著他胸口,忽而又想到了日裏為她受傷的李二,問道:對了,李二怎麽樣了

    尉遲錦程微微一個輕顫:笛兒,你問他作甚

    他他為了我受傷了啊聞笛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你不知道,他與那刺客對戰,本來都要贏了,可是突然又來了一個刺客,要對我下手,他拚著受傷,救下我。我都不知道他的手臂會不會有事

    你擔心他尉遲錦程的眼裏光芒一閃而逝。

    我人家好歹是救了我的。聞笛低頭,心裏說不出的什麽滋味,李二這個人,自打見麵那時起,她莫名在意著。

    放心,他很好。尉遲錦程摟著她,唇角吐出的氣暖暖的,他會替我保護你,一直,一直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王爺聞笛抬頭。

    噓他用唇堵住她說話,晚,叫我錦程。

    月色下,晚風習習,樹林裏兩團黑影蠕動著。

    唔啊一個女人的聲音,發出略帶痛苦的呻 吟。

    七七再忍耐下。男子低沉的聲音,帶著粗重的喘息。

    寒哥哥女人一聲低低的嘶吼,嘩啦一聲,有什麽東西噴灑出來。

    樹林裏的男女正是水寒和姚七七。

    白日裏,水寒提劍準備試探聞笛的武功,不想被人阻止,還傷了姚七七。他隻得帶她先行逃到樹林裏療傷,再做打算。

    輕輕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姚七七身,水寒有些心疼地摟住她:七七,你感覺好些了嗎

    姚七七臉色蒼白,唇角還帶著一絲血跡,靠在水寒肩膀:寒哥哥,我沒事了害你耗費內力為我療傷

    七七,別說話水寒擁著她,想不到,那個聞側妃真的不會武功而十七王爺身邊,竟然還有如此高手

    可是,他還不是被寒哥哥所傷。姚七七慘然一笑,你的水月造成的傷口,可不是那麽容易痊愈的。

    七七,若非他一掌傷了你,我是不想傷人的水寒眸子一黯,畢竟,我的任務隻是和你聯絡。稍後,我們還要回若水閣,同閣主稟報。

    姚七七點點頭:不過,十七王府竟然並未派人來追查,我想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水寒道:這次,阿九恐怕要受些委屈了。我們先回去,稟明閣主再做打算吧。

    整整一個晚,聞笛都是在尉遲錦程懷裏度過的。

    他如那謙謙君子,總是細細吻過她便作罷。然後合衣躺在她身側,用胳膊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裏。

    他身的花香讓她心安。

    仿佛置身在她最為熟悉的那片花海裏。

    這一晚,聞笛做了一個夢。

    花叢,她執笛而奏。風吹過,將花瓣捧起,天地乾坤滿是芳香。踏著香氣,那白衣的翩翩公子向她走來。她看不到他的臉,卻知道那是他

    為何你要走他同她保持了一步之遙,站在那裏問她。

    我她不能說,隻能站在那裏,滿眼淚痕。

    你曾對我說過,你心裏是喜歡我的。他怨她,那聲音字字句句刺痛著她的心。

    是,我是喜歡你聞笛咬了咬下唇,但是你自始至終也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名字,我再喜歡你有什麽用

    她見他不答話,便繼續喊道:自小你我二人便是相識的。可是說到這相識二字,隻怕又是牽強。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你見過我的長相,而我卻總是看不清你。如今,我嫁人了,你卻跑過來怨我。早知道這樣,為什麽你當初不帶我走

    她一股腦地將她心裏的怨懟發泄出來,她已經討厭了這種壓抑的感覺。自小她便是快人快語,性格獨立得很,唯獨遇到這種事,她最是無奈。

    有些事,不是任性和獨立能夠做到的。

    他在距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不發一言。待她發泄夠了,淡淡開口。

    若我說,從現在起,我要努力帶你走,你可願意

    聞笛猛然驚醒。

    入眼是房間的床榻,春光早已照進房間,已是早了。

    側頭看了眼旁邊,尉遲錦程早已離去,留下已經涼透的那一半床。

    猛地,一點紅刺痛了她的視線。

    血跡

    這裏怎麽會有血跡

    聞笛回憶了一下,昨晚尉遲錦程是摟著她睡的,後來她迷迷瞪瞪的好像抓住了他的左臂

    然而,身下一暖,聞笛覺得一絲不對勁,掀起被子查看。果然月事又來造訪了。

    莫非是晚她自己睡得天翻地覆,不小心蹭去的

    歎了口氣,聞笛將寶月喚來,兩人在房間裏收拾了一番,這事算作罷了。

    至於那花間少年的夢,便當隻是個夢吧。

    尉遲錦程在房間裏看著對麵的黑衣人。

    李二依舊戴著麵具,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李二,你受傷了。尉遲錦程冷冷道。

    王爺,不礙事。李二答得淡然,仿佛受傷之人不是自己。

    這世間,能傷了你的人,還真是少見。對方武功很高尉遲錦程挑眉。

    回王爺,屬下學藝不精。李二略略低了低頭。

    先不說這個。尉遲錦程擺了擺手,刺殺聞側妃的是什麽人

    回王爺,如果屬下判斷得不錯,應該是若水閣。李二眼閃過一絲精芒。

    尉遲錦程眼寒芒一閃:你沒去查

    鏡花水月不相離。王爺,您還要屬下查什麽李二啞著嗓子問道。

    尉遲錦程聞言,胸口猛地吸了一口氣,拳頭都攥得發白,緊緊抿著的薄唇和深深緊蹙的眉頭,無不表現出他的憤怒。

    若水閣,本王忍你們很久了,塞進女人給他也算了,林阿九也多多少少替他料理了不少麻煩。現在倒開始明目張膽地在他王府裏行刺看來,有些人,不敲打敲打是不行了

    想到這,尉遲錦程起身,對李二吩咐道:你繼續留下來保護聞側妃,本王出去辦點事。

    李二點頭,再度如鬼魅般消失在暗影裏。

    薑洮何梓尉遲錦程甫一開口,門外一男一女便恭敬應道:爺,有何吩咐

    準備一下,隨本王去若水閣喝茶。尉遲錦程目光冰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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