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節 轉戰豫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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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日,第二十七軍團申請調往第一戰區進行修整並預備參加豫東戰事的請求得到了戰區司令部和武漢軍政部的批準。 w w w v w 對於戰區司令部來說,徐州大突圍是早晚的事情,讓第二十七軍團先走一步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對於武漢軍政部來說,即便要在徐州和日軍展開決戰,第二十七軍團這樣已經徹底被打殘的部隊也確實不能再繼續參戰了,反正眼下有二十多萬的精兵正在源源不斷調往徐州。既然第二十七軍團留在第五戰區已經不會再起太大作用,那麽調到第一戰區錦添花也是很合理的安排。畢竟第一戰區第一兵團的那位薛將一直嚷嚷著手部隊太少,把第二十七軍團調去加入第一兵團也算是滿足了薛將的要求。這位人稱老虎仔的薛將打起仗來對部隊的要求也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另一方麵,把第二十七軍團這支較能打的部隊調到第一戰區,也得到了蔣委員長的同意。眼下台兒莊大戰後,第五戰區一口氣全殲了日軍一個甲等師團,開創了抗戰以來的第一場重大勝利。委員長雖然高興,但也隱隱不安,因為一手指揮了這場大捷的李將眼下可謂是風光無限名揚四海。這是個很鮮明的對:央軍當初集結精銳主力在海南京等地和日軍血戰,最後都慘敗而告終;而李將指揮的地方雜牌軍卻能創造如此大勝,自然而然,這顯得央軍的將軍都是無能的飯桶,而地方軍領袖李將則是真正的國名將。一時間,李將的威名不但在國內是家喻戶曉,甚至在國外也擁有了很大的影響力。身為全國最高領袖和央軍最高統帥的委員長在心裏自然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擔心李將和桂係從此會功高震主並勢力大增。因此,委員長非常迫切央軍也能打一個大勝仗,煞一煞李將和地方軍的風頭。第一戰區第一兵團司令薛將是委員長的心腹愛將,並且也善於打惡仗。眼下豫東地區的日軍蠢蠢欲動,這正好是個機會。要是薛將不負眾望地在豫東創造第二個台兒莊大捷,那央的臉必然大大增光添彩。基於這麽長遠的考慮,委員長自然樂意給薛將再增加一支部隊,更加能確保勝利。
當天午,早已經準備緒的第二十七軍團在接到命令後立刻出發了。全軍團的一萬三千餘官兵浩浩蕩蕩地從臨沂開拔向徐州,轉道蘇北和皖北,挺向豫東。臨沂戰役後,經過短暫的補充,59軍的兵力勉強恢複到了九千來人,365旅的兵力則恢複到了四千餘人。雖然總兵力連一個滿員軍團的一半人數都不到,但部隊的裝備都是不錯的。59軍一半英式捷克式裝備一半日械裝備,365旅基本清一色日械裝備和少數德械裝備,無論是步兵火力和輕型火炮,都和日軍一個乙等師團相差無幾了。唯一的缺陷是新兵占的例太大,全軍團三分之一的士兵都是剛剛參軍的青壯年,使得部隊的整體戰鬥力下滑了不少。
雖然戰爭讓女人走開,但第二十七軍團裏還有不少女兵,人數三四百。這些女兵有的是跟著學員兵部隊一起投筆從戎報效國家的,有的是從淪陷區裏逃出來的流亡學生。補充到第二十七軍團裏的這些學生兵有八九百人,男學生大多去做了基層軍官或指揮部的副官書等職務,女學生基本被編為醫護兵或野戰醫院裏的女護士,也有的啥都不會幹會唱歌跳舞的女學生則被組建為了藝隊,負責發揮專長給士兵們加油打氣,這還是孟翔的主意。全軍團的女兵們光是365旅占了一大半,原因很簡單:365旅戰績太輝煌,特別是血戰蘭陵鎮並擊斃日寇將師團長,更加是抗戰以來前所未有;第二個原因是365旅的軍官們都普遍很年輕,旅長張宣武才三十出頭,副旅長孟翔二十三,參謀長李興武隻有二十八,其他的團長營長基本都在二三十歲之間,並且基本清一色的光棍;再看看59軍,張將已經四十七,李副軍團長已經四十四,張參謀長三十八,其他的師長旅長們也都四十下了,別說結婚了,甚至家裏的孩子都有一大堆了。如此鮮明的對,自然使得365旅對這些女學生們的吸引力大大超過了59軍。女人嘛,不管是戰爭時期還是和平時期,對青少年英雄的崇拜程度都會超過老年英雄。
由於日軍的南北兩路大軍對徐州的包圍圈還遠遠沒有形成,因此第二十七軍團的撤離過程基本是無驚無險。當部隊經過皖北地區的時候,由於59軍和365旅在全國已經婦孺皆知,因此沿途的皖北青壯年紛紛踴躍報名參加這支抗日英雄部隊。皖北素來民風彪悍,俗話說水做的江南,鐵打的淮北,特別是蕭縣,這個地方的匪患更是號稱淮北之最。民國初年曾有一位縣長到蕭縣任,卻發現全縣十多家勢力獨霸一方,而自己所代表的官方勢力居然連前五名都進不了,連縣城收來的國稅都不得不官匪三七分成,政府分三成,當地各方地頭蛇共分七成。第二十七軍團在路過蕭縣時,對當地這些亦正亦邪的匪軍基本是招納為主強攻為輔。實際,這些被迫落草為寇的土匪們在骨子的本質還是樸質的老百姓,保家衛國的道理他們還是很懂的。因此第二十七軍團經過淮北後,硬生生增加了四千多兵力,全軍團擴軍至一萬七千餘人。這裏麵的一半新兵是主動參軍的熱血青壯年,另一半則是被招安了的當地土匪。既然是出身於民風彪悍的地區,並且還幹過打家劫舍對抗官軍的事情,這些新兵的戰鬥力自然要普通的壯丁好多了。
365旅裏最高興的是新建的803團的團長劉峰嶺了。他的803團在從臨沂出發前基本是個空殼,隻有張將當初調來的臨沂保安團的三百來人,孟翔把這個保安團編入了803團,原先的保安團長張裏元被任命為803團校副團長。眼下803團則結結實實增加到了一千三四百士兵,雖然基本都是土匪兵,但好歹也算是一個團了,而365旅的整體兵力也增長到了五千五百多人。孟翔當初預先囤積的那三千支步槍和三千頂鋼盔也都分發給了這些新入伍的士兵,使部隊的裝備分配率還是保持著滿員。
5月18日,部隊進入豫東的永城,正式開入河南省和第一戰區。
這天午,從第五戰區司令部發來的消息再次證實了孟翔的戰略天才。原本雄心勃勃想要在徐州和日軍展開全麵決戰的蔣委員長終於被眼前的凶險局勢給驚醒了,並批準了第五戰區請求放棄徐州和徐州國軍部隊全線轉進的戰略計劃。從五月下旬開始,雲集徐州的六十萬國軍開始有條不紊地全麵撤退。除此之外,第一戰區也向第二十七軍團這支剛剛加入本戰區的部隊發來了豫東戰局的最新情報:日軍第十四師團已於5月12日從濮縣楊集一帶渡過黃河南進,並於5月14日侵占了曹縣;眼下,第十四師團正朝內黃儀封民權等地大舉推進,隴海鐵路已被日軍切斷。第一戰區正組織部隊全力反擊,前敵總指揮為第一兵團司令薛將,第二十七軍團也已經被劃入第一兵團的作戰序列。
孟翔的心頭揪得很緊。他雖然躊躇滿誌地踏了豫東戰場的前線,但對能不能再度改變曆史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孟翔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微薄,但想到蘭封戰役潰敗後給豫皖蘇三省同胞帶來的巨大死傷,他良心難安。雖然孟翔覺得自己能力有限,但必須要為減輕祖國和祖國同胞的災難而盡到自己最大的力量。身為國人必須要為國盡力,這是不需要理由的。
朝著商丘開拔的過程,二十七軍團遇到了一支迎麵而來的國軍,並且這支部隊和這支部隊的主官也都是出身於西北軍。既然是同門的西北軍師兄弟,張將等人自然感到分外親切,立刻熱情地接見了這支國軍的主官。兩軍將領們在野地席地而坐地並共進一餐,互相為對方餞行和送別。孟翔身為軍團部副參謀長,也參加了這場小小的午餐。獲悉這支國軍的主官的身份後,孟翔頓時吃了一驚:王將軍,久仰久仰
孟兄弟如此年輕便成為軍團部的副參謀長,並且在蘭陵鎮一戰創立功,壯我國威我王勁哉也是久仰大名啊對麵的王勁哉少將直爽地哈哈笑著和孟翔互相敬禮並緊緊握手。
這支部隊也是西北軍的一支餘脈,原為楊虎城將軍的第十七路軍第49旅。西安事變後,第十七路軍被瓦解,49旅成了一支獨立發展的孤軍。山西淪陷後,該旅官兵們在晉陝交界地區奮勇血戰,有力地遏製了日軍試圖染指陝西的妄想。1937年冬,那位人稱長腿將軍的劉將在河北被日軍打得抱頭鼠竄,一路接連丟棄了保定和石家莊。灰頭土臉的劉將逃到河南後,所部已是潰不成軍。急於恢複自己勢力的劉將因此多次拉攏頗有戰力的49旅。旅長王勁哉也不客氣,要求把部隊升級為師,並且還索要開封警備司令的職務。求賢若渴的劉將全盤答應。49旅被升級為國軍新編第35師,王勁哉擔任少將師長兼開封警備司令。
這位王勁哉將軍堪稱國抗戰期間最另類最有個性最富傳色彩的人物。他不但個性獨立我行我素,而且武雙全軍政皆備,做事不拘小節雷厲風行,對朋友肝膽相照兩肋插刀,對敵人或對手則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曆史,王勁哉的新編第35師由於戰功卓越,被改編為陸軍第128師這個番號來源一二八事變,是個榮譽番號。武漢會戰時,128師被調入那位湯將的麾下。會戰期間,王勁哉率領128師浴血奮戰,所部由七千多人減員至一千餘人。而湯將則再次玩起了黨同伐異的手段,試圖架空王勁哉,控製128師。對湯將恨之入骨的王勁哉索性拉著部隊跑到湖北部地區獨立發展,硬生生把部隊擴大到了三萬多人,雄踞江漢平原七個縣的地盤,成立了自己的獨立王國。
王勁哉雖然桀驁不馴,但在抗日打鬼子這件事是毫不含糊的。不管是以前的49旅還是現在的新編35師,或是以後的128師和獨立王國,他的部隊在對陣日軍時都是浴血奮戰。王勁哉的這種獨立自主敢想敢幹的精神以及在打擊日本侵略者時始終保持民族大義原則的作風使得孟翔對他頗有好感。
通過談話,孟翔和張將等人了解到,王勁哉雖然是開封警備司令,他的新編35師也駐守在開封,但王勁哉卻主動地想要為抗日事業盡到自己一份力量的。盡管並沒有級命令,可王勁哉並不願意呆在後方安逸。因此他親自率領新編35師的一個旅,在沒有級命令的情況下準備前往徐州地區參加徐州會戰曆史,王勁哉的部隊主動去參加了徐州突圍戰役,並進行了較有影響力的曹州解圍戰,有力地掩護了第五戰區撤離的國軍部隊。
雖然王勁哉的行為算是擅自出擊違背軍令,但孟翔和張將等人都感到敬佩不已。因為起那些在大戰屢屢消極避戰保存實力的部隊來說,王勁哉的行為堪稱是光明磊落。他的部隊根本沒有接到出擊的命令,他本人也完全可以在開封繼續做那個安逸舒適的警備司令,但他卻偏偏主動帶著部隊挺向前線參戰。這確實挺讓人感慨的。
看了看王勁哉的部隊後,孟翔有點難受,因為他發現王勁哉的部隊在武器裝備實在是低劣陳舊無,隻有少部分的三八大蓋,大部分都是漢陽造,機槍和迫擊炮非常少,重武器更加是沒有。看到孟翔臉的不忍之色後,王勁哉卻滿不在乎且非常看得開地道:沒辦法我們的部隊以前是西北軍,本來是雜牌部隊,楊長官出國考察後,我們更加是沒娘的孩子,後勤補給基本都要從日本人手裏搶。姓劉的雖然給了我一個師的番號和編製,但武器彈藥基本一毛不拔。弟兄們也隻能用這些老刀老槍了,但也沒什麽鬼子難道不是人肉做的老子的大刀照樣能砍掉他們的驢頭
孟翔想了想,對張宣武道:旅座,王師座的部隊主動請纓戰場,但他們武器裝備卻不堪使用。不如,我們支援他們一些吧反正我們繳獲的日製武器還餘有很多,現在支援給王師座的部隊也是理所當然的。
張宣武點點頭:說得對。
王勁哉聽了後,頓時又驚又喜,隨後急忙推謝:不了張旅座,孟副座,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我王勁哉隻是剛和你們萍水相逢,怎麽能接受你們的饋贈呢
孟翔笑著道:王師座,這不是私人之間送禮物,而是我們365旅給新編35師弟兄們的一點心意。我們都是國軍人,都是抗日軍隊,本來應該互相幫助,又怎麽能強分彼此呢更何況,我們365旅雖然出身於川軍,但現在也是半個西北軍,自家人肯定更加要多幫助自家人了。新編35師的弟兄們雖然有殺敵之心,但也應該手有殺敵利器,總不能讓弟兄們的鮮血白流吧好啦王師座,看在抗日大局的份,您別推卻了
王勁哉感動地看著張宣武和孟翔:既然二位盛情難卻,並且說得有理,我不矯情了。張旅座孟副座,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王勁哉幫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如山說著,王勁哉很有古典之風地向張宣武和孟翔握拳拱手行禮。
王師座哪裏的話張宣武和孟翔也很客氣。
在孟翔的安排下,365旅共抽調了五百支三八步槍五百頂鋼盔以及二十挺輕重機槍和十門迫擊炮,外加大批的子彈炮彈,支援給了新編35師。這讓王勁哉等新編35師下官兵都對365旅感動不已。
和王勁哉以及新編第35師分別後,第二十七軍團於5月20日緩緩地開進了商丘。
由於張將素來對軍隊擾民的行為深惡痛絕,因此第二十七軍團全部駐守城外。張將本人和副軍團長李將一起入城麵見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將以及第一兵團司令薛將副司令孫桐萱將等高級將領。張參謀長和孟翔以及幾位師長旅長們則在城外負責整頓部隊。
對於這支新來的並且剛剛在徐州戰場戰功赫赫的生力軍,程將和薛將自然都非常的歡迎。但由於豫東戰局已經隱隱吃緊,因此這些都很務實的軍人們也沒有太多的繁縟節,簡單的一頓歡迎宴後,張將便帶著豫東戰局的具體情報資料以及第二十七軍團分配到的任務回到了郊區的軍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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